四女兴奋地摆弄枪械后,已过午夜,又困又累,按说好的方法,四女在弹孔累累的房间里躺在大红床上,不一会儿,北极熊三女已睡着。
房间里很静,外面响着涛浪冲崖的“哗哗”。
沙沙睡不着。
她在想着。
这三女都是普通人,一枪就可能毙命,怎样才能保证她们的安全,她们都是有家的人,芭芭拉说北极熊有两个双胞胎女儿,七八岁,寄养在姐姐家,而北极熊的丈夫酒驾撞死了,现在每个月都要寄钱给姐姐,姐夫也是一个酒鬼,所以她才收保护费,这种生活很艰难,她想到了安银一家,想到了马建国和王今芬,他俩是为了猎狗星人跟自己来到m国,猎狗星人已确定在这颗星球,他们有多少人,又有多少被收买的人在为他们服务,他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杀掉我们,要是能抓个猎狗星人问问就好了,想到这儿她坐了起来。可抓到了也不会说,得找到他们那块东西。
房间里又暗又静,吊灯倾斜着,被打烂的墙面,油画,掉在深红地毯上的碎屑;散乱的武器,在昏暗的烛光下摇曳着幽灵般的光。
纱沙坐在床沿,望着这幽灵般的光,一阵寒意陡然升起。
猎狗星人为什么给我们这么多武器,难道他们不怕被打死,或者是打不死的。
这些武器,被先前在这屋子里睡过的人摸过,他们现在在哪儿,那些传说的从土里伸出来的白骨手?
太阳升起来开始猎杀?
还有几个小时。
一种莫明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地袭向她。
沙沙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能被他们堵在屋子里。
她悄悄下床,昏暗中绕到北极熊那边,轻轻推她一下,两下,三下,这头庞大的母熊才有反应。
“嗯--,推我干什么,”她嘟嚷了一句,挪动一下,想翻身。
“起来,起来,老大,”沙沙轻声说;“我有话跟你说。”
“明天早上说嘛,起床铃还没响嘛,”她还以为在监狱里呢,习惯了起床铃。
“起来,我们是在失望岛。”
失望岛,这个魔鬼般的词钻进她耳朵,这头母熊一个激灵坐起来,床被她弄得乱晃,但那两女睡得跟死猪一样,玛莎像梦中看到什么害怕的事,不停地“咯咯”咬牙。
失望岛,她似乎很怕这个词,但习惯性思维还残留在她脑子里,有点昏头昏脑,但一看昏暗烛光下的一大堆闪蓝光的武器,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小声说:
“什么事,沙沙?”
“岛主说,太阳一升起来就猎杀,你想,到时我们被他们堵在屋里,怎么逃?”
“你是说--”
“现在就得下山,我们在山顶上的房子里,到时怎么逃?”
北极熊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伸手推两女。
“什么事,”玛莎一脸惊慌地问。
“公主说我们现在就得下山。”
“为什么?”
“太阳一升起来就开始猎杀了,我们怎么逃啊?”
“现在不杀吗?”
“不杀,要到太阳升起来,这是说好的,我们也不杀他们,现在就下山找地方躲起来,”沙沙小声说。
听到现在不杀,两女一骨碌爬起来。
“把能带的武器都带上,大大方方从屋里出去,”沙沙说。
四人开始准备武器。
手\枪插满腰间,冲锋\枪斜挎两支,子弹带斜挎身上,小型手榴\弹,腰间围了一圈,全部弄好后,玛莎说:
“我动不了了。”
“我也是,”芭芭拉说。
两女像商店里武器桶似的。
沙沙和北极熊忍不住笑出声来。
扔掉一半。
两女扔掉一半。
现在可以了。
两女“叮叮当当”在屋里走了走,芭芭拉伸开双臂,看了看身上挂满的武器说:
“满潇洒的呢!”
“潇洒你个头啊,这是打仗,”北极熊说。
沙沙看看四下,扯下床单,心黑地包了一大包子弹,手榴\弹,火箭\弹,往肩上一扛,包袱比人都大。
“你们这些人,真是人小心大,”北极熊笑着说;“我来扛吧,”说着,抓过包袱往肩上一甩,再提个火箭筒,这个很轻,整个形象就像电影海报上的战斗英雄。
沙沙一笑,也扛个火箭筒,四人叮叮当当走出房间。
走廊里,大厅里,门口的那些警卫看得瞪大了眼睛。
哇塞!
这是什么情况!
武疯子啊!
四人也不管,大咧咧从他们身旁走。
所到之处,那些人赶紧避开,万一要炸了怎么办!
此时雷雨刚停,岛的上方只有大块的乌云,从这一极飞向那一极,黑暗中,时不时露出的月亮窥视着下方,涛声“哗哗”响个不停,一条能开吉普车的山道蜿蜒而下。
四人“叮叮当当”沿那路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岛下的海边。
芭芭拉和玛莎一下子瘫在潮湿的沙滩上。
“累死了,”玛莎说;“打仗这么累。”
沙沙和北极熊也把武器朝沙滩上一扔,躺倒直喘气,仗还没打,就这样了。
这时天还没亮,处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远处,黑森森的大海,近处,冲刷悬崖的涛声,上面是云缝里窥视她们的月亮。
躺了一会儿,沙沙说:
“马上得找地方躲起来,天一亮,他们从岸上往下打,我们躲的地方都没有。”
北极熊一惊坐起来:
“的确这样,但太暗了,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也没有手电和地图。”
这时远远山顶上,传来群狗的叫声,他们要出发了。
“他们有狗,”玛莎和芭芭拉惊恐地说;“我们逃不了了!”
“别怕,”北极熊说;“我们有枪,还有沙沙,天马上亮了,我们找个什么地方躲起来。”
果然,芭芭拉和玛莎抖抖抖索索不安地只站了一会儿,水天一线的地方显出朦胧的一抹白光,接着,一轮太阳突然跳了出来,辽阔的大海,殷红的阳光顺着波浪一层层过来,照亮了沙滩。
四人慌里慌张一看,原来自己处在一大片荒凉的海滩,有着大片的空贝壳和大大小小的卵石,只有远处黑黝黝的,似乎有一大堆乱石和耸起的崖壁。
“快到那儿看看,”沙沙说。
四人拎起武器,不顾一切朝那儿一阵狂奔,跑到那里,果然是一大堆乱石,后面是黑呼呼的光滑的崖壁,上面爬满了贝壳,还有退潮留下的海草,原来她们到了悬崖下。
“快看大海,”芭芭拉惊呼。
悬崖前面,浪花飞溅的礁石之间,一群群鲨鱼在游弋,巨大的背鳍在波浪里时隐时现。
大家看得心惊肉跳,这么多鲨鱼,一掉进去,片刻间就会被撕得粉碎。
“别管鲨鱼了,”沙沙叫道;“快找大石块躲起来,架好武器,他们快来了。”
四人慌乱地躲到两块巨石后面,挤在一块儿,露出头来,伸出枪,朝着狗叫的方向。
“好像是大狗耶!”
“跑得好快耶!”
霞光铺满了沙滩,不一会儿,远处的山路下冒出一辆吉普车的头。
狗是坐车啊!
怪不得这么快!
接着又是一辆,两辆,三辆,四辆,五辆。
玛莎慌得握住枪,朝着那些车的方向,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地,把四个女的都吓了一跳。
玛莎旁边的北极熊叫道:
“你连人都没看见,就开枪啦!”
坐在山顶别墅里的岛主,看着视频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连人都没看不清就开枪,吓坏啦,哈哈,这种猎杀真有趣!”
旁边的安娜和那些贵宾也是一阵狂笑。
“待一会儿,把她们像鱼一样串起来,用小火慢慢烤,那就更有趣了。”
岛主兴奋地换了个腿架在桌上,仿佛迫不及待地想看那样的画面。
空荡的枪声在那一大片区域回响,子弹也不知打到哪儿去了。
车里也是一阵止不住的狂笑。
“等逮住了,好好玩,你看她们的多白啊!”
沙沙望着越来越近的车辆,脑子里浮现出各种攻城掠地的战略战术,陡然想起来说:
“老大,我们四个都在这儿不行,这边的海里有鲨鱼,那边是公路,后面是悬崖,要是给围起来就没路可逃了。”
那三人听得挤成一团。
“那怎么办,现在逃也来不及了,他们有车,还有那么多狗。”
玛莎吓得腿直抖。
“别怕,玛莎,”沙沙说;“既然我想到了,那就来得及,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我悄悄地爬到公路那边,躲起来,待会儿从后面打,我不开枪,你们也别开枪,我尽量引他们,让他们跟我打,到时候,他们的屁股朝你们的时候,你们再开枪,这一片都是沙滩,他们同样没地方躲,记住,看见屁股再开枪,打死这些龟孙。”
“行吗,公主老大,”三人紧张地挤在一块儿,看着沙沙说。
“行,我很会打仗的。”
“很会打仗,”三人瞪大了眼睛。
“没有,我脑子里打了许许多多仗。”
要是告诉她们她是仙女星人,一个外星人,对方是吃生物的猎狗星人,她们会吓得屁滚尿流,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说,有些事情得慢慢来。
她快速地拿起冲锋|枪,扛起一支火箭|筒,猫着腰,潜行到悬崖下。
“公主老大当心啊!”
“放心吧!我很会打仗的!”
沙沙紧贴着潮湿的悬崖,快速穿过公路,朝前走了二十多米,从路基上探头看去,公路那头的五辆车还老远,并减速下坡,在到处是卵石的沙滩上行驶,他们仿佛看到了那堆黑黑的乱石,十分有把握地朝她们开去,沙沙又快速窜到公路这边。
车上所有的人,包括别墅里的岛主和安娜,都注视着那堆乱石,谁都没注意到沙沙。
沙沙匍匐在路边茂盛的野草里,身上囚衣的浅灰条纹仿佛成了天然的伪装,幸亏她们没穿那些白衣服,架好火箭筒,从前面装上弹头(她下山时就背了三枚又拿了两枚),瞄准移动在沙滩的第一辆车,从公路到那里直线距里最多三十米,很近,十字瞄准器里,车里的狗头、人头看得清清楚楚,连头盔下的鼻子都看得很清楚,她不急于打,头脑里的资料告诉她,移动目标要算风速、车速、车辆的颠簸,但这么近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火箭|筒跟着车辆移动,她瞄准第一辆车车头,一扣扳机。
几乎没听什么声响,弹头“嗖”地一声窜了出去,她没细看,立刻再装弹,头脑里的资料告诉她,要在对方没有发现时,把所有弹头都打出去,能打多少是多少。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首发命中,跟着又是“砰”的一声,油箱炸了,登时火光冲天,车、人、狗都在天上翻滚,后面紧跟的四辆车急刹车,乱成一团,最后的一辆的驾驶员为了避免撞前面的车,急打方向盘,竟在沙滩上转起圈来,沙沙瞄准它,因为前面的车撞得人仰马翻,一时跑不了。
“砰”的一声,又是命中,又是车、人、狗飞上天。
沙滩上鬼哭狼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没死的人抱头鼠窜,只有两三个人朝沙沙的野草丛中扫射,沙沙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在空中端着突击枪,向下狂扫。
躲在石后的三女看得清清楚楚,看到第一辆车被打得飞起来,就兴奋地拍手尖叫。
“打中了耶打中了耶!”
看到“砰,砰”又是两辆车被炸飞,震惊得嘴成o形,当看到沙沙从草丛中跃起,在半空中端枪狂扫,又瞪大了眼,那姿式太帅了耶,随即就看到了那些人的屁股,他们在朝沙沙开枪,这才醒悟过来,一声发喊,端着枪,从石头后面冲出来,也不怕死了,也不怕狗了,“哒哒哒”,“砰砰砰”一阵乱扫,也不管打得中打不中,枪口朝前扣板机就是了。
一瞬间,那片沙滩上“卟卟卟”、“乒乒乓乓”,稀哩哗啦声响成一片,有的打在沙上,有的打在车上,有的打在人身上,有的打在玻璃上,四女冲到那儿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又是一阵狂扫,可怜那二十多人竟没一个活的,只有一条狗哀嚎着窜上公路,不知逃到哪儿去了。
四女兴奋啊,在沙滩上举枪,耶耶耶的欢呼!这打仗,简直就像玩游戏!
别墅里的岛主和安娜,却看得大吃一惊,随后哈哈大笑,这二十几个大男人竟被四个女的消灭了。
“这太有趣了!太有趣了!”他转头对旁边十几个发愣的贵宾说;“这才象打仗,如果只知冲冲杀杀乱开枪,不知谋略,那有什么意思,打仗要打得胜胜负负,来来回回,拼智慧,比谋略,那才有意思,最后打胜了,把她们吊起来,看着她们失败后的蠢脸,嘲笑她们失败的经过,失败的原因,那才有话题,才有笑料,酒才能喝得津津有味,豪爽无比,这才叫艺术,才叫享受。”
安娜听得哈哈大笑说:
“岛主高见,现在才明白,岛主为什么给她们枪,火箭\筒,手榴\弹,原来是欣赏啊!”
“再也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了,和四个女的打,”十几个贵宾哈哈大笑说。
岛主换了一条腿架好说:
“那五辆车的蠢蛋,又是人,又是狗,又是枪的,以为那几个娘们手到擒来,结果呢,娘们打得他们鸡飞狗跳,一个也不剩,想想也好笑,这才叫有意思,接下来几个娘们想干什么呢,我已经猜到了,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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