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救了那些人后,将飞碟沉入大西洋底,潜行到斯塔藤岛附近上次停放的海底,像上次那样,潜游到布鲁克林区登陆,然后穿过皇后区,坐地铁悄悄来到那条僻静的小街。咖啡馆前,路边依旧竖着一块招聘牌。爱玛依旧一身干干净净地忙前忙后,她走到在门口,习惯性地朝路边抬头一看,看到沙沙看招聘牌,立刻拿着菜单,夹着笔过来。
“小姐,你是想打工吗?”
沙沙很想笑,但她克制着,想捉弄她一下,看爱玛接下来怎么说,故意地看了一下招聘牌上的不供吃住。
爱玛果然连忙说:
“你要是不嫌弃,你可以和我一起住,我不打呼,不磨牙,脚也不臭。”
沙沙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一想不对,赶紧捂住嘴。
“唉--”爱玛愣愣地说;“你笑得怎么跟我先前一起住的人一样?”
“你先前有人住啊?”
“是啊,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爱玛有点伤感地说。
沙沙看惹她伤心了连忙说:
“你如果喜欢她,她肯定会回来,因为她也会想念你。”
“真的?”
“真的!”
爱玛有点高兴了,沙沙连忙打岔说:
“我愿意打工,愿意和你一起住,我叫露西,”沙沙现在还不想对她暴露身份。
“啊--露西,你真好,”爱玛擦了擦眼泪说;“和先前的索非亚一样好,我叫爱玛,我带你去见威尔,他是老板,人很好。”
“好吧。”
爱玛带沙沙进去,在柜台前说:
“威尔,我又找到了一个人。”
威尔的腿依旧架在柜台上,依旧在看世界杯足球赛,已进入八强淘汰赛,听到爱玛叫他,转过头来,从老花镜上看着爱玛说:
“又找到一个了,这回不伤心了?”
“嗯--”爱玛说。
威尔转过视线看着沙沙说:
“叫什么名字?”
“露西。”
“露西!?”
沙沙笑着,向他点点头。
威尔一下子把腿放下来,转过身子,盯着沙沙看。
爱玛惊诧地看了看威尔,她觉得他有点反常。
威尔确实有点反常。
那天夜里沙沙向他坦露身份后,他悠闲的心情,荡然无存,听着外面因沙沙引起的混乱,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看到新闻里升腾的浓烟、翻滚的车辆、尖叫的警笛、飞来飞去的飞碟、直升机、被削掉顶的“天眼”群楼,竟没一点表情,因他知道更大的战争在后面,那是星球大战,纽约这样的大城市,在那样的战争中,现在的混乱,简直不值一提,整个星球都会风雨飘摇,沙沙要他照顾好爱玛,就包含了这层意思,他妻儿早在一次车祸中去世,孤零零一个人,为了躲避孤独和痛苦,他来到m国,开了一个清闲的咖啡店,他把爱玛当女儿一样看待,只要爱玛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因为他女儿如活着,和爱玛一样大。
沙沙离开后的两三天里,他度日如年,他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沙沙单枪匹马地要从猎狗星人手中救出马建国他们,他一直担心着,直到前天,一个带墨镜人来到店里,跟着来的另三个人坐在外面,他走到柜台前审视般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然后说:
“是威尔先生吗?”
问得相当蹊跷,他的心咯噔一下,警惕地四下看了一下,点点头。
对方掏出一张银行卡,身子微微前俯,手指压着卡推过去说:
“那个人来拿钱,你给她,她说你知道她是谁,密码是光速,祝我们好运气。”
说着,那人突然离开了。
威尔一愣:她,光速,银行卡,祝我们好运气,你知道她是谁,他立刻想到是沙沙,心中一阵狂喜,沙沙有消息了,而且那四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并且来头很大,他知道事关重大,他警惕地留心起来,可两天过去了,还没有沙沙的消息,他焦虑起来,祈祷沙沙不要有事,这时爱玛突然带进一个人来,叫露西,对方像认识他似的向他微笑,他愣过后,立刻明白,这是易了容的沙沙,连忙说:
“露西--啊--好名字,一想不对,”又说;“护照,”因为爱玛在旁边。
沙沙笑着把护照递给他。
他接过,作模作样看了一下,大概是沙沙变了样,他感到好笑,笑着递给沙沙。
“露西,欢迎来我店打工,祝你愉快,和爱玛换衣服去吧。”
爱玛感到两人非常奇怪,看看威尔,看看沙沙,然后领着沙沙换衣服去了。
两天过去了,没人来,也平安无事。
沙沙耐心等着,这两天,她看到一个男人和爱玛很熟,似乎天天来。
第三天中午刚过,沙沙看到四个人结伴而来,三男一女,虽然乔装了一番,沙沙一眼就认出,那是上校、皮尔、马建国、王今芬,他们戴着宽边遮阳帽,墨镜,挎着相机,很悠闲的样子,他们在外面的一张空桌坐下后,一身咖啡短装,雪白小围兜的沙沙,拿着菜单和笔过去说:
“先生,女士,来点什么,这里的咖啡和蛋糕味道好极了。”
这四人看侍者过来根本没在意,他们是来向威尔打听消息的,那张卡已给他好几天了,顺便出来散散心,可一听味道好极了,一个激灵,只有沙沙才会这么说,一起抬头,沙沙向他们点头微笑,他们惊愕地瞪大了眼,沙沙变这模样,那脸充满了远古以猎为生的那种人的风味。
“我叫露西,”沙沙提点他们。
中午刚过,咖啡店几乎没人,只有坐远处的那个人注意着他们。
马建国率先反应过来。
“啊啊,好,露西,来四份咖啡和蛋糕,”马建国苦笑地摇了一下头,没想到沙沙扮起服务员来还有模有样,要不是她提点,根本认不出来。
沙沙端来咖啡和蛋糕说:
“那边坐着的是基因人,我正等着他引我进‘农科所’呢,现在我跟你们说话,他能确定我是他要找的人了,他很谨慎,我来后,他已坐两天了,你们的生意好吗?”
“很好很好,”上校说;“董事会同意我们的规划,分三期,先期先投一点,收益好的话,二期会多投,然后要看发展了,你身体好吗,”上较低声说。
“很好很好,请放心,不过要找到叔叔,才能彻底治好,你们一走,那个人会过来,祝你们假期愉快。”
说着沙沙走了。
四人很快离开。
过了两条街,皮尔才说:
“沙沙公主怎么变这模样?”
“去你的,”上校说,那是人类最初的模样。
“噢--怪不得有远方风韵呢。”
“去你的,皮尔,那是远古风韵,”王今芬说。
“噢--怪不得很纯朴呢。”
四人一走,那基因人向沙沙大大方方招呼:
“露西小姐,能过来一下吗?”
沙沙笑吟吟地过去。
他点上一支烟说:
“我们的沙经理,想请你去一趟呢。”
说着,把压在小费下面的飞机票,用手指压着推过来。
谢谢沙沙笑着收起来。
那人礼貌地点一下头,消失了。
晚上打烊前,没人的时候,沙沙在柜台前对威尔说:
“威尔,人来了,我明天一早得离开了,”说着把飞机票递给威尔看。
威尔一看,吃惊地说:
“z国,昆明!”
“是的。”
“去吧,哎,”威尔有点不舍地说。
“我想,我得把身份告诉爱玛,不然,她又要伤心了。”
“这样很好,露西,你是个好姑娘,能想到别人,上次你离开,爱玛一直伤心到现在,这次再走,她会受不了,她很孤独,她也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沙沙说;“上次你说他们给了你银行卡,这钱留着,你和爱玛用,纽约会发生一些事,万一这里待不下去,你带着爱玛离开,那里面的钱足够你们用了。”
“钱不是问题,我能挣,你要小心,我能照顾好爱玛,万一我们走了,怎么联系你?”
“我能找到你们,放心。”
想想也是,外星人什么事办不到,还有那么多人帮着她。
说着爱玛进来。
威尔说:
“爱玛,把门关上,有话对你说。”
爱玛一愣,把门关上,把停止营业的牌子挂好,过来。
“爱玛,”威尔说;“接下来的话你不要吃惊好吗?”
爱玛看看他们俩,心想,这两人这几天都怪怪的,不知要说什么,点点头。
“爱玛,上次的那场大混乱知道吗?”
“知道,”爱玛点点头说;“全纽约人都知道,新闻播了好几天,撞车、浓烟、楼顶被削、飞碟、外星人登陆了。”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威尔说;“这些事都是露西干的。”
露西?
爱玛这个只知星象,不知年龄的姑娘,一时呆头呆脑地看着露西。
“露西就是索非亚,索非亚就是沙沙,”威尔提示她说。
露西就是索非亚!索非亚就是沙沙!这个突然的信息把她搞得昏头昏脑,但有点明白了,露西就是索非亚,索非亚--就是外星人,当她渐渐把这条线理清时,一下子抱住头。
“我的天哪我的天哪--索非亚是外星人,我和外星人睡在一个屋里,”她一边说一边抱住头,原地转着圈。
“好啦,爱玛,别转啦,”威尔说;“我的头都晕啦!”
“好,我不转,我不转,”爱玛喃喃说,随后看着沙沙说;“索非亚,你走后,我晚上看见那张床就想哭,我又一个人啦,现在你回来就好啦,”随即,像一下子清醒过来说;“你们现在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威尔无奈地点点头说:
“爱玛,你是个坚强的好姑娘,露西有要紧事去办,”威尔说,接着把猎狗星人的事告诉爱玛。
爱玛听得目瞪口呆,还有猎狗星人,随后泪流满面地说:
“索非亚,你会打赢的,你会打赢的,你打赢了记得来看我们啊!”
沙沙点点头说:
“我一定会来看你们,但爱玛,你不能哭,得听威尔的话,如果发生什么事,和威尔一起离开这里,”说着,沙沙拥抱了爱玛和威尔。
爱玛泪流满面地说:
“索非亚,你一定得赢,我们等你。”
沙沙点点头,接着,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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