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武戌腿比宛莲长得多,再加上宛莲家两个字的诱力,很快的,离宛莲指定的那一棵树,都还有远远的一段距离,武戌便反超了过去。
等到宛莲气喘吁吁地跑到树下,武戌早在那里候着了,背着背篓笑嘻嘻地盯着宛莲,一脸的憨笑。
武戌,你可跑得真快。
宛莲踹着粗气,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句话说了出来。
武戌才不管宛莲累成了啥样,朝着宛莲嘿嘿一笑,然后大声地说娘子,我赢了。
一张脸上,满满的全是胜利者的得意。
其实,也说不上是得意,更多的应该开心。因为他赢了的话,当然就可以去宛莲家了。这一点,脑袋瓜不灵光的武戌,还是很清楚的。
知道知道,武戌,你不就是想去我家吗。走吧,反正我也好久没回家了。宛莲歇了歇,缓过来那劲儿,笑着打趣起武戌来。
被宛莲看穿了心思,武戌嘿嘿憨笑着,用手搔搔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走了走了。
宛莲大声笑道,就转到了望凹子地去的那条道上了。
转眼间,还是都好久没回家去看刘氏了。上一次回去的时候,刘氏受了风寒,咳嗽不断,都还在吃药。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宛莲刚才和武戌打赌,也就是个托词而已。不过是看武戌被自己刚才的神情给吓住,想给他开心开心而已。
想想武戌的那一双大长腿,她宛莲咋可能跑得过他的。
宛莲家院子里。
刘氏端了个小凳子,坐在一个大水盆跟前。旁边有个大筐,装着好多已经杀好了的鱼。看样子,也是已经干了很长时间的活了。
可能是觉着有些疲累,刘氏直起腰,手握成了拳头,在自己后腰上轻轻捶了捶,忍不住接连咳了几声。转头对着宛莲家堂屋喊了一声
浩文他爹,你帮我把那筐鱼搬过来吧。咳咳
那边,宛老三躺在堂屋里面的竹椅上,刚刚将烟斗的烟叶上好,听到刘氏的叫声,眉毛一跳,极不耐烦地冲外面瞪了一眼,却并不搭腔。
从桌子上拿起火石,嚓地一声点燃,凑到了烟叶上面,很快一股混合着烟草味道的轻烟,在宛莲家堂屋里面飘散开来。
宛老三深吸一口,脸上露出了十分的满足。
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还打啥鱼,赶啥集,干些啥活呢。
微微闭上了眼睛,宛老三开始享受着他每天的必修课,午觉后的一杆烟。
浩文他爹
刘氏又在院子里叫了起来,这让正乐享其中的宛老三,心里一下子便烦恶起来。
可是,外面的刘氏,仿佛是不把宛老三叫不去就不甘心一样,接连喊了几声浩文他爹,浩文他爹
你个臭婆娘,嚎啥呢。老子歇一会儿都不得安生。
宛老三再也憋不住,将手中烟斗往桌上重重一放,然后几步就跨出了宛莲家堂屋的门。嘴里大声嚷着,很快就到了院子里。
浩文他爹,你帮我把那筐鱼给我端过来一下,太多了,有点重,咳咳
见宛老三怒气冲冲地站在院子中间,刘氏也不敢多说,只是重复着刚才的话。可能是说得有些急,刘氏不住地咳嗽起来,看样子咳得厉害,脸都涨红了。
宛老三瞪了刘氏一眼,继续大声嚷着这点鱼你都端不动了老子一天到晚的在外面干活,可是比这要累得多。
刘氏还想解释几句,但是咳嗽不断,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甭给老子装,你以为你摆个死样子,老子就心软了
嘴上虽然是吼个不停,可是,宛老三的脚却是向那盆鱼走去。走到水盆跟前,宛老三双手端了起来,走到刘氏跟前,蹲了蹲身子,然后将那盆鱼重重地给顿在地上。
水盆里装了不少的鱼,里面也还有些水,宛老三放得太重,盆里的水到处乱溅不说,有两条鱼,竟然也给溅了出来。
见鱼蹦了出来,宛老三脸色微微一变,想弯身下去,将那两条鱼给捡起来。但是想想后又改变了主意,扭头就往堂屋里走。
刘氏见了,扶住自己的后腰,从凳子上起身,去捡那两条鱼。
连天的绵雨,让宛莲和武戌很是烦闷,因为出不了门。可是这种天气,却是打鱼的好时机。宛老三在澜沧江上讨这碗饭吃,念头已经不短。这,他当然知道。
果然,宛老三每天都是满载而归。
可是,不止是宛老三,但凡打鱼的,都是知道这个规律。大伙儿都是收获丰盈,这鱼送到集市上去,自然价钱被压得极低了。
去集市上卖了两天后,见鱼价太低,宛老三索性便不再出门,放在家里,让刘氏全部腌成鱼干。
宛老三的吩咐,刘氏当然不敢违抗。在这个家里,刘氏从来都只有听从的份。
这不,见今天天气晴好,吃过午饭,刘氏便埋头做起了事。
刘氏先将一些小雨小虾给清理干净。这些小鱼小虾,弄干净后,放在油锅里炸一下。等到炸得金黄酥脆的时候,捞起来,就简单地洒点盐在上面,就是宛莲俩姐弟最爱吃的零嘴。家里穷,渔家人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个小雨小虾的。小时候,刘氏总会做点,来解解姐弟俩的馋。
小鱼小虾的,倒是很快就弄完事。可是,那一大盆的鱼,刘氏实在是端不起,这才出声叫了宛老三。
没料到的是,她的连声呼喊,竟是惹恼了宛老三,对着她发起火来。
咳咳
刘氏刚刚捡起了一条鱼,喉头一阵发痒,没忍住,一下子便又连声咳了起来。手中刚刚捡起来的那鱼,又给掉到了地上。
听到刘氏的咳声,已经走到了堂屋门口的宛老三,好像是有些于心不忍,又折转了回来,走到院子里,将那两条鱼捡起来。
但是,宛老三却没有将鱼轻轻放进水盆中,而是将鱼抄在手中,扑通扑通两声大响后,扔进水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