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就是那件事,总也不至于让罗青花成了这等模样吧
忍不住心头疑问,宛莲张嘴出声,想问问究竟。
不过,都还没等他问出声,罗青花又是上前一步,走到了宛莲的跟前,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泪眼涟涟地望着宛莲。话还没说出来,泪已经先滚了出来。
宛莲,娘有事求你。
罗青花今天对宛莲,竟然用上了求这个字。这让宛莲心中暗自一惊。
就是当然,武丽丽被武强辱凌,罗青花也就是找她想法子而已。今天如此郑重的样子,再加上罗青花这样的憔悴,倒是有些任人宰割的份儿。
甭看宛莲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可真碰上这种事,她也竟是拒绝不了。
谁让她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角儿呢。
你去厅堂等着。我先回房间一趟,然后就来找你。宛莲拉拉衣袖,扯扯身上的长袍,对罗青花淡淡一句。
刚才回来的路上,怕自己的形象被村民看见生疑,宛莲已经将自己沾上的胡须也扯掉,那顶毡帽也给了武小七,将头发弄回了女儿模样。
只不过,身上这件长袍,却是找不着地儿给换下。
今天罗青花估摸着,也应该是因为心中有事,才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宛莲的打扮。
见宛莲一直摆弄自己身上的衣服,罗青花这才看见了她身上的长袍。脸上立刻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宛莲,你这是
甭问了,到底你是去还是不去。如果没事的话,那我也就不用理会了吧。
宛莲见罗青花的眼睛,好奇地在自己身上来回晃动,口中催促一句,径自抬腿就往自己房间去。
这个罗青花,嘴长得很,宛莲不得不防。
今天,她可是真有大事,要和宛莲商量。依仗她,才能将此事解决。罗青花自然不敢和宛莲顶嘴。垂下眼睑,低头就去往武家厅堂的方向。
打发走了罗青花,宛莲扭头叫上武戌,回了。
一进屋子,宛莲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用钥匙将衣柜给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将李奇那五百两银票,给放了进去。
然后,宛莲走到了床边,准备解开长袍的扣子,更衣。
娘子,这是我的衣服。嘿嘿
看见宛莲除下了身上的长袍,扔在床上,武戌走过去,将长袍拿了起来,仔细端详后,冲宛莲嘿嘿一笑。
这个,倒是让宛莲没有想到。
看来,武戌的记忆力还真不错。
凭着宛莲的身板儿,至多也就能穿上武戌少年时的衣服。这么多年,武戌竟然能记住,凭着他的那个脑袋瓜,也的确不容易。
拿起自己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宛莲这才扭头过去,冲武戌咧嘴一笑,道武戌,你记性真好。咋了,娘子我穿穿你的旧衣服,也不成啊
说完,宛莲翻手上去,拧住武戌的耳朵。
疼,疼。娘子。武戌耳朵被拧住,嘴里不住的喊疼,求饶。
宛莲笑笑,放开了手,将那件长袍一收,扯到了自己手中。几步走到衣柜那里,将衣服扔进了柜子里。
走了走了,武戌,你娘可还在厅堂等着咱们呢。看样子,事还不小。
宛莲一路催促。
只是刚开始还是笑语连声,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宛莲的声音小了很多。脸色也沉峻起来。
这话一完,宛莲便走在头里。虽说不上是疾步如飞,可也是加快了步子。
宛莲,你过来了。
才刚从走廊上拐了弯,罗青花站在厅堂的门口,斜依,靠在门框上面。见到宛莲他们过来。立马满脸堆笑,热情迎了上来。
如此殷勤,必定不是好事。
但是,既然来了,宛莲心里也是不怕的。
此刻,宛莲倒是很想看看,罗青花能耍出啥花样来。
走进厅堂,宛莲就着跟前的一张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手指在桌子上轻扣几下。眼睛并没有望向罗青花。
有啥事,说。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宛莲说得也是冰天雪地的。
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罗青花不但没有沮丧,反而有些高兴。一屁股就挨着宛莲坐了下去,一张脸,腻笑着,凑到了宛莲的跟前。
宛莲,我能有啥事呢,还不是为了丽丽的事。
哦,武丽丽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家里调养身子吗。咋的,难道她是离家出走,想让我去寻她。不不不,娘,你可能是弄错了吧论起寻人,那当然非得官府那些衙役吧贴布告,组队出去搜,那可是他们的强项。我一个小小的村里丫头,哪有那种本事。
一听说是为了武丽丽的事,宛莲心里自然愣自一笑。用一大堆的话,应了罗青花的一句。语气中,尽是挪谕。
宛莲口中玩弄的意味,那么明显,罗青花想听不明白都是不行。
但是,纵使如此,罗青花丝毫也没有发气。脸上的腻笑依旧,甚至还起身,将厅堂正中间的火盆,吭哧吭哧地移到了宛莲的跟前。
抬头,殷勤得有些过分。
宛莲,来,快烤烤火。这天气,太冷了。说着,罗青花将火盆放在宛莲的脚边。连连叫起了宛莲。
探头一瞧,武家的火盆是个大大的铜盆,里面放着烧得通红的炭火。这盆却不像宛莲家的火盆,看上去考究得多。火盆周围用厚厚的布包着,可能是怕人一不小心被烫着吧。虽然火盆被布包了,根本看不到上面的花纹,但是从盆沿边上的花纹,不难看出,这个火盆做工精良。
火盆上面,有一个网格的罩子,也应该是防烫的。
唉,真是不比不知道。
像武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随便拿出一样东西来,那可都是与众不同。
武戌,快过来。瞧你的手,都冻成啥样了。快过来烤火。心中一阵感叹。宛莲抬手,招呼着武戌,让他赶快过来。
一切好像都已经就绪,罗青花稳了稳神,走到宛莲旁边坐下,开口将自己今天的目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