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花帮着陈大均,将武戌背下了车。李奇站在船边搭手,好不容易将武戌给弄到船舱里躺了下来。
看着躺在船舱里一动不动的武戌,罗青花心里还是有些愧疚。虽说武戌脑袋瓜子不咋灵光,但尚在襁褓中就来到了武家,在武家长大,自小到大,把罗青花也是娘,娘地叫了二十多年。
这个样子让离开武家,罗青花倒有些不落忍。只是,武丽丽突然在脑子里一闪,罗青花的脸色瞬间变化。
走
罗青花叫了一声陈大钧,自顾就从船上跳下,上了岸。
陈大钧紧随其后,推上车,两个人走上回村的路。
李奇从船舱出来,见俩人走得远了,弯腰解开拴在木桩上的缆绳,正要开船,突然想到一事,抬头叫住罗青花。
大嫂,等等
罗青花听见叫声,住了步子。可就在转身刹那,李奇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这么快
李奇的身手,让罗青花很是诧异,抬眼盯了过去。
大嫂,等一下。李奇作揖施礼,然后小声问道大嫂,我刚刚看到武戌脖子上的玉佩怎么不在了那可是我带他回去认祖归宗的凭证。要没了玉佩,我回去不好交代。请问大嫂,你可曾看见。
没有。
罗青花回答得甚是爽快。
但是,她眼底那一丝慌乱,却被李奇的眼睛给捕捉到。李奇断定,那玉佩,定是被罗青花给取了去。
大嫂,那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得带上才行。要不这样,我手头还有几十两的银子,全数都给了你,就当是这么多年,你把武戌给养大的酬谢。
说着,李奇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罗青花的跟前。
罗青花见了银票,眼睛一亮。脸上立刻换上腻笑,假意和李奇推脱,双手往前一拦
大兄弟,瞧你说的是啥话呢。武戌也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娘,虽不是我亲生,我可没有把他当做外人。
听到这,李奇心里一阵蔑笑,嘴角不由自主牵了一牵。
罗青花见状,生怕李奇反悔。长手一捞,便将那张银票拿了过来,收入怀中。然后,将那块玉佩掏出来,递给李奇。
来来来,大兄弟,这个给你。你说得没错,没了凭据,武戌还咋回去认亲生爹娘呢。
说着客套话,罗青花却绝口不提银票的事了。
只要武戌一走,以后武家所有的财产,那都是武丽丽一个人的,自然也不缺块玉佩。再说了,还有李奇的银票。
罗青花刚刚瞟了一眼,上面可足足有八十两呢。
成,那咱就说定了。你看,武戌他爹还等着他回去呢,也不敢耽搁。我这就告辞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带武戌回来看你的。
李奇淡淡一句,心里却是暗自高兴。
这趟任务,总算是可以完成了。来了这西山县这么久,李奇太想回家。
转身跳上船,李奇用杆一撑,小船顺着水势,挖往江心划去。船尾,漾起一圈圈涟漪。
青沟村的村头,宛莲和武小七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见宛莲自打从屋子里出来,已经走到村头,脸上的眉头都依旧紧锁,后面的武小七疾走几步,赶到宛莲旁边,嘿嘿一笑,小声问道
嫂子,今天定的茶树苗可是不少,还顺便请了一位炒茶好手。这下子,可就没啥可烦的了。你咋还老是愁眉不展呢
嗯
宛莲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却没有说话,脚上的步子倒没有停下来。
嫂子,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武戌哥。武小七从后面凑了上来。
武小七的话,让宛莲的脚步一顿。
没错,她现在担忧的,除了武戌,再无别的。王神医的药,虽是将武戌的命保住,但是,一天天的日子过去,武戌一直昏迷不醒。
宛莲想要的,是和武戌在这一世里,相守相依。
武小七,你自己先回村。我要去趟王神医那里。
撂下一句话,宛莲快步向前。
武小七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宛莲的背影,脸上挂起了一丝的笑意,满满的都是羡慕。
满怀希望的宛莲,一路上几乎都是用跑,很快到了玉和县城。
待她走到王神医的家时,才发现是一把铁将军看着门。
宛莲来了几回,从来这大门都是敞开。纵使老头儿出门卖他的烤红薯,这门也从来也没有上过锁。今日竟是大门紧锁,宛莲心中奇怪,却又找不到人问问。
这老头性子有些古怪,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四周也只有他一户人家。再说了,照他的脾气,即便四周又邻居,他要走哪里去,估摸着也是不会和人说的。
宛莲站在门口,愣了一愣,只得转身离去。
看来,那老头是上山采药了。
上次来的时候,宛莲就听他说了,这段日子,是一种叫春归的草药长出的时候。这种草药虽然说不上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却也算是一种神药。对于那些顽冥不化的陈年老疾,却会有特殊的功效。
只是,这草药从长出到萎谢的时日,也就短短几日而已。老头儿当时算过,说是没几天的日子。当时宛莲还以为是在说笑,现在看来,大抵应该是真的了。
想想上次来,他给武戌多开了几服药,原来是早就有准备。
一路上,宛莲脑子里不停的翻腾着这些。不知不觉的,都已经快走到武家。
离武家都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武小七突然从武家院子里跑了出来,大声喊着嫂子,你可回来了。出事了,出事了
难道是武戌
见了武小七大惊失色的样子,宛莲脑子里第一个闪出的念头,便是这个。
不知道为啥,宛莲心里一阵发慌。这感觉,和那日看到武戌被装在麻袋里满头是血的样子,是一样的。
心中一惊,宛莲快步迎了上去。
咋啦
嫂子,武戌哥,不见了
果然,武小七说出的事,和宛莲心里预想的是一样的。
顾不上多加询问,宛莲一步跨进院子,就往他们的房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