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贺,按她的意思做。她要去就去,去把车开过来,我送她。”
晏青川亲自开着车,沿着长而蜿蜒的盘山公路慢慢往前,往山顶开去。
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地接打着电话。
和霍钦衍的行事作风很像,话少,每件事除了是或者不是,就是言简意赅地吩咐。但不难听出,他今日电话里所有的事情,都和出事的霍钦衍有关。
挂了电话,晏青川下意识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身后的南慕瓷,眉心微微蹙了下。
他沉吟着似乎想说什么,张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和在医院的竭嘶底里相比,这会儿的南慕瓷显然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她静静地坐在那儿,扭头无声无息地看着窗外,一面岩石,一面大海,每一处风景从她眼前急速略过的时候,她仿佛都能回想起昨晚在这儿经历过的一切。
她还能清楚地记得他的手指抚摸过她脸颊的温度。
他对她邪肆一笑。
他把她按在车门上亲吻。
他送她那把她曾经用来伤过他的刀,以生命之名对她起誓。
他让她好好活下去。
一幕一幕,就像刚发生的一样。
可是那个男人,却从她到身边消失了。
车子一路蜿蜒地拐了几个弯,也不知又往前走了多久,忽然一个趔趄,在一处巨大的岩石下方稳稳地停了下来。
前方的晏青川从后视镜里扫了南慕瓷一眼,没动。
南慕瓷循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认出这是昨晚她和霍钦衍最后出事的地方,脸色惨白,长长的睫毛狠狠地颤了下。
她几乎是扑过去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那场可怕的车祸来的又急又快,在现场留下的痕迹更是少之又少。此时的山路上,只剩下车轮从地面激烈划过的痕迹,和被车子撞碎散落的碎石。
南慕瓷的脚底沉重,沿着昨晚的轨迹往前走,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千斤巨石。
夏日的山顶依然冰冷,山风凌厉。
她慢慢地走到悬崖上头,一眼就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浮动着不少的游艇和船只,配着救生衣鲜明的颜色,在视野里一点点散开。
他们还在找三哥。
南慕瓷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前一步
身后响起重重的拍门声,接着就是晏青川暗沉如冰的警告声。
“南慕瓷,事情还没有最终定论,别犯傻”
晏青川肯定以为她这是要跳海殉情。
南慕瓷想笑,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眶却慢慢地红了。
“乖慕慕,我爱你。”
“慕慕听话,为了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事发的时候,她是带着和他在一起的决心赴死的。
现在,他拿自己的命逼她留了下来,她怎么敢就这么去死
昨晚在脚下发生过的,可怕的一幕幕从眼前一一闪过,最终定格成了霍钦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南慕瓷猛地抬起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转身,一路跌跌撞撞地就往晏青川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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