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银色的尾戒,静静地躺在绒盒里,泛出的冷光直直地刺着她的眼。
那是他曾经特意送给她的定制尾戒。
那天在父亲的墓前,她一直以为他真的扔了,没想到,他居然再度找了回来。
南慕瓷死死地盯着那枚尾戒,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去,一下子握在了掌心里。
刹那间,她所有苦苦隐忍的情绪,犹如开闸的洪水,一下子倾泻而出——
“霍钦衍,何必假他人之手,亲自交给我,不是更好?”
她哽咽在墓碑前缓缓地蹲下来,颤抖的指尖细细地抚摸着墓碑上,那张年轻意气风发的俊脸,唇齿轻颤。
“可你,真的不在了啊”
先是爸爸,再是他。
这些日子,她拒绝和所有人交流沟通,抗拒有关他死亡的任何消息。她甚至在心里一遍遍地催眠自己,那都是假的,全是假的,霍钦衍没有死,也不会死。
她也会在夜里忽然惊醒,傻傻地跑到窗边,以为自己只要一打开窗,他就会披荆斩棘地踏风而来。
可直到她看到这枚尾戒,才是真的相信。
这个男人,是真的不在了。
“我是真的恨你,但我不想你不在。”
“在我心里,根本就不相信你会背叛我,你会是害死我爸爸的元凶。霍钦衍,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我一直在等你开口跟我解释,一直在等,可你为什么不说?”
“我答应你,只要你说,我就信。就算你诈尸,就算午夜梦回,你不人不鬼地回来,我也信。三哥”
她的眼泪砸在墓碑上,霍钦衍的脸上,一遍遍冲刷着。
可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回答她了。
远在国外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仪器的各种管子插在男人的身上,不断地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清晰又响亮。
门外有脚步声经过,有人说话。
许是这样的声音,刺激了正躺在病床上,满身是伤昏迷不醒的男人。
下一秒,男人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一颤,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眯着眼睛打量着房间陌生的一切。
微微一皱眉,眉心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一张脸都狰狞了起来。
他想动,却不能动。
正在这时,门被从外推开,一抹高大清瘦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动作轻缓地将他压了回去,沉声说道。
“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命,别乱动。”
他看向床边的男人,眼底有惯有的疏离和沉沉的冷意。
那人当即笑了。
“怎么?你亲自给了我一条命,一张新的脸。现在陌生到,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床上的男人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沙哑着从嗓子里发出艰难的声音,“丞峥。”
站着的男人当即摇了摇头,低声轻笑起来。
“我以前是叫丞峥。可现在,我叫丞焕,是丞家第四子,接替丞峥的丞家未来继承人。”
丞焕说着,视线转到他的脸上,微微扯了扯唇,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至于你是谁,这得由你自己决定。”
时光流逝,转眼到了两年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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