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卡托克突然强行结束会见的举动令瑟玛普拉格产生了极度的不安，他将那个人类看做是打破诺莫瑞根“僵局”的机会，但没想到这个人类会如此如此

    他已经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个人类了，他用一种几乎蛮横的姿态，用连他和梅卡托克都无法理解的知识，展示了达拉然为何派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类贵族，前来诺莫瑞根进行所谓的“学术交流”的原因

    那人类的确是一个变数，但瑟玛普拉格在想，他该如何将那个人类变为自己的助力

    现在，梅卡托克正在单独会见那个人类，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请坐，陈武先生”梅卡托克叮叮当当的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零件扔到一边，将埋在底下的椅子用力拉出来。

    “不必麻烦，大工匠阁下。”

    陈武弯着腰尴尬的说道，这房子倒是不矮，两米高总是有的，就是这地上满满的零件铺了一层，实在是没有下脚的地方。

    “请叫我格尔宾。”梅卡托克又推开一些零件，在一个金属放桌上拍了一下，一个小圆凳滋滋的从地板上升了起来。

    “希望你不介意我突然中断会见。”梅卡托克坐到圆凳上，又在桌子上拍了拍，让凳子升高，能够平视陈武。

    “我想，大工匠阁下一定有我不知道原因才会这么做。”陈武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

    “你的知识太过深奥陈武先生，我知道，它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知识”梅卡托克终于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与其他侏儒一样习惯性的用手势加强他说话时的语气与情感。

    “我无法等待我们完成繁复的礼节后才和你讨论那些知识因为它可能会改变这个世界”

    “而且我还有其他必须中断这场会见的理由，克拉苏斯大师说过，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我只能中断这场会见了”

    陈武点了点头，看来达拉然对诺莫瑞根的信任度还是很高的，不过克拉苏斯回到达拉然了吗怎么他出发前都没见到那位导师

    “陈武先生，你能告诉我，光到底是什么吗”梅卡托克正襟危坐，仿佛等待导师解答的学徒

    “您还是叫我武吧。”陈武苦笑。“说道光，就要从物质说起，这是一个复杂的认知系统，必须从最基础的地方说起，我们”

    “当然当然那几乎设计到了世界的本质”梅卡托克变的更加激动。“请等等，陈武先生，请等等”

    他跳下凳子，在一旁的零件堆里疯狂的翻找，然后拿出一个脸盆大小的金属盒子，咣当一声放到桌子上，然后在上面七七八八的按钮上操作一通，这才转过身来，充满希冀的看着陈武。

    “请讲，陈武先生。”

    “这个”陈武看了看那个金属盒子，知道那应该是某种录音设备，他看见了那上面话筒一样的东西。

    “好吧，大工匠阁下。”

    “说道光，就要从物质的概念说起，在我的认知中，所谓物质，是由无数的，我们看不见的一种微小到极致的基本物质组成的，万事万物皆是如此，这种物质被称为粒子”

    从粒子到光子，从质量到动静质量，陈武讲述了对他来说属于量子物理学中最为基础的一些知识，这些知识只是大而化之的陈述，并不涉及任何复杂的细节。

    但就是这些基础的知识，在梅卡托克看来，就是在解析整个世界而且他无法找到这些知识中任何可以驳斥的错误，这些知识的逻辑是如此的完美，仿佛它已经过了无数次的验证是了，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也许，那个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他无法想象的程度

    “就是如此，大工匠阁下，光子也是一种粒子，它虽然轻的没有一丝质量，但却有动质量，这就是我们常常理解的能量，当你用一束光子足够多的光打在一块物体上时，这个物体同样能够被推动，这便是证明，而当光凝聚到某种程度时，它便于我们常说的物质没什么不同了，它与其他物质的区别就像是铁与木的区别。”

    终于讲完了陈武现在只想喝一杯凉茶但他看了一眼在原地转圈的梅卡托克，只能再等等了，他的次元袋里可没有装茶壶

    “这些知识似乎都经过了验证但它们是如何被验证的”梅卡托克激动的看着陈武，仿佛要扑上来一般

    “你如何知晓万物由粒子组成”

    “呃关于粒子，你把一块金属分割成两半，然后再把一半分成两半，如此无限循环下去，你会得到什么”

    梅卡托克愣住了是啊，连这个世界都可以被分割，那么无限分割下去，直到连看都看不见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之前就没有想到呢

    “当然了，通过一些特殊的仪器或者一些特殊的方法，还是能够进行验证的，但那非常复杂，最简单的，应该就是显微镜了，它的原理和放大镜差不多，只是它能够观察更为微小的事物。哦，还有另一个验证方式，如果你用倍数足够大的放大镜去看一个在我们看来外表光滑的物体，就能看到它在微观上其实仍然是凹凸不平的，这也能侧面证明粒子的存在。”

    陈武揉了揉嗓子。

    “微观世界是反直觉的，一切宏观上适用的物理规则，在微观上有可能并不适用，甚至有些可能是完全相反的，但这种反直觉的现象反而在魔法上有所体现。”

    “微观宏观”梅卡托克不断咀嚼着这两个词语。“我现在很确信您来自另一个世界，陈武先生，你所说的很多词汇我大概能理解它的含义，但这些词汇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诺莫瑞根一直都是科技的先行者，但您的世界无疑走在了我们前面。”

    “但科技分为科学和技术是有原因的，诺莫瑞根与我的世界在科学和技术上走上了两个极端，在我的世界，科学理论十分超前，有些学者甚至已经开始试图解释整个星界的形成与演化，但在应用技术上，却是落后于科学理论的，甚至可以说十分落后，而诺莫瑞根却相反，你们的技术似乎走在了科学的前面。”

    “哦”梅卡托克有些惊讶和不解。“可您说，科学决定了技术的界限。”

    “这句话并没有错，但我可没说科学决定的界限是多大的界限，我们的确无法发明出太过于超前的技术产物，但稍稍领先科学确实没有什么问题的，例如，诺莫瑞根的工匠应该都知道，火枪是依靠火药的爆炸来推动弹丸，但你们知晓火药的燃烧为何会产生如此剧烈的能量的吗整个过程又是如何发生的”

    “这”梅卡托克愣了好半晌，突然猛的一拍桌子。“宏观与微观”

    “您是真正的天才，大工匠阁下。”

    陈武由衷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