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澜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答应李隽的这些提议“好,隽哥哥,我听你的,以后肯定不会再刻意与你拉开距离了,好不好?”
“你说真的?”李隽听见她答应了,脸上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莫君澜对他郑重的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隽哥哥你了?”
“那好!我相信你!”李隽一时笑的像是一个孩子。
跟着,他突然又伸手,一把将莫君澜之前拿手的那张图纸给抽了出来“这个,再拿来我看看吧!”
莫君澜见他这样,忍不住冲他撇撇嘴道“你干嘛?方才不是还说,对这个没有一点儿兴致的吗?”
李隽挑起眼皮斜她一眼,笑中带嗔道“不都是已经和你说过原因了吗?怎么还揪着不放了是吧?”
莫君澜依旧撇着嘴吧,眼睛却笑得弯成了月牙儿状,身子也主动的朝着李隽那边靠过去了一些。
“那你看看,对我这份图纸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嗯。”李隽点头,跟着重新展开图纸,一边看一边问她道“你画这东西,看着好像也没有什么希奇的,你是干什么用的?”
莫君澜将双手放在桌面上,然后歪下脑袋,将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李隽微微一笑“那隽哥哥有没有看出,这图纸画的是什么东西啊?”
李隽摇摇头“看不出来,只看着这个,好像是一张床的样子。至于这个又长又窄的,看着也像是一张床。不过,好好的,你干嘛要送我两张床啊?我宫里又不缺这些东西。你搞这些不是浪费东西吗?”
莫君澜又冲他勾唇一笑,“不错,隽哥哥倒是看出了些门路,这里面有一张的确是床。”跟着她又将脑袋抬起来,凑到李隽的身边叹道“不过,隽哥哥却是只知其一,并不知其二。”
李隽问道“这话怎么说的?不就是一张床吗?还有什么太大的门道儿不成?而且我看你这画工,你这张床,也不比我宫里的那架要好看到哪里去啊!”
莫君澜被他接连嫌弃,终于有点儿着急了,连忙急呼呼的道“哎呀,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你宫里的确是不缺这些东西。只是你宫里的那些床都太过普通了,而我准备给你打造的这张床,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届时等到隽哥哥满了十六岁,又娶了太子妃,用我这送你的这张床,当做婚床的话,我保证隽哥哥你到时,一定会感受到其乐无穷的!”
不想李隽一听她这话,脸色忽然又沉了下来“谁告诉你,我要娶太子妃的?”
莫君澜怔了一下“你怎么又变脸了?”
李隽按捺一下将要爆发的小脾气“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要知道,是谁告诉你,我会娶太子妃的?莫非是奕宁儿不成?”
莫君澜连忙摇头,“当然不是!”
李隽依旧满脸质疑“真不是她?”
“真不是她!”莫君澜说到这里还觉得很是奇怪“不过说来也很奇怪呢!我记得以前小的时候,宁儿姐姐倒是天天把当太子妃挂在嘴巴上。可是这两年里,她却像是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似的。你说是不是因为她如今已经长大了,所以开始害羞起来了?”
李隽冷着脸哼了一声“那若不是她,又会是谁?”
莫君澜看着他这般敏感的样子,倒是有些奇怪了“不是,隽哥哥你干嘛这么敏感啊?你可是当今的太子,这马上要满十六岁了,等到时间一到,选妃的事情,难道不是自然而然,顺水推舟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她还又笑了起来,“这说起来,宁儿姐姐如今也已经长成一个大美人儿了呢!到时候你们两个若是真的成了,还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天作之合呢!”
李隽听到她这些话,脸色越来越沉,却一直都没再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看着莫君澜开口道“我不管奕宁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想要让我十六岁就成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倒是让莫君澜感觉到奇怪了“为什么?大皇子不就是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招纳美人充盈府邸了吗?虽说他府上的正妃之位也一直都还空着,可是他的侧妃倒是选了好几个呢!莫不是,隽哥哥,你也是这么打算的吗?”
“你胡说什么呢?”李隽听着她这话,真是越来越不顺心了,“莫君澜,我看你还是把这张图纸收回去吧!我才不管你说的那床到底有什么奇怪之处,总之我是绝对不会收你送的什么婚床的!”
“为什么?”莫君澜见他竟然还来劲儿了,顿时也急了起来“隽哥哥你还没有听我仔细给你解释呢,怎么这么快就否定了呢?”
李隽冲着她一摆手,道“你真没有必要再继续解释下去了!我既然说了不要,就绝对不会要的!而且,我今天也把话给你放在这里,别说十六岁,就是到了十八岁,我也是不会成亲的!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所以,你这婚床什么的,是真的没有必要送给我的!”
莫君澜听着这话,一时感觉到特别的郁闷“隽哥哥,真不是我说你,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过就是想要送一份趁心的生辰礼物给你,你若是不喜欢也就算了,怎么还一下子扯到不想成亲的事情上了?你这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又要让他怎么想你啊?”
“这个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我自有办法说服父皇!反正目前为止,我是绝对没有成亲的打算的!”
莫君澜没有想到,李隽对于这件事情,竟然会这么的敏感,只好耸耸肩道“那就随你好了!不过,这沙床和席梦思,可是我花了好大心思为你准备的呢,你难道就真的不打算听我仔细给你讲一下它们的好处吗?”
“没必要!我宫里那张床本就好的很,我睡了十几年,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若是突然换了新的,到时很有可能会睡不着,所以我还是算了吧!”
虽然很是郁闷,莫君澜还是无奈的耸了耸肩“既然这样,那便算了吧!反正这东西要是做出来的话,肯定得花费不少的功夫,还要花费不小的造价!且得耗费一番心思呢!”
李隽点头道“若是这样子的话,那我就更加不能要了!”
跟着,他突然又道“近几年里,国家四周边境都开始不太平起来了。如今父皇正想着要如何改善现状。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着重振兴军武。若是那样的话,肯定会需要一批不小的开销。而我身为太子,只能带头节俭奉公,万没有带头骄奢淫逸的道理!”
莫君澜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生出了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说来,也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自从两年前越地开始动乱开始。
渐渐地,燕唐周边像是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动不动就有临国进犯!
小到掠夺边民财产,大到攻城占地。
就感觉这两年里,这个世道突然间就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了似的。
即便是由她父亲镇北王驻扎的北镇境地,也时不时有胡人进犯!
为此,自从上次沈明珠离开莫君澜之后,到如今,莫渊和沈明珠夫妇二人,已经有连续两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只不过,即便他们不曾回来,可是一直都与莫君澜有书信往来。
通过书信的字里行间,莫君澜也一直都能肯定,爹娘在边关一切都还能应付自如。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对这方面的顾虑,倒是忽略了不少。
而如今让李隽这么一讲,她才突然意识到,她之前好像一直都忽视了这件事情。
也是,她原本就有着自己的小打算。
只盼着自己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在朝中的这几年。
届时年限一到,她再想办法为自己设计一出金蝉脱壳的计谋。
到时候,只要自己能够顺利的,从这虎口边上的脱身离去。
从此天高海阔,雁翔鱼潜,自由自在,逍遥一生!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这两年里,对于燕唐边境的那些事情,反而没有那么的关心了。
即便是还有一丁点儿的牵挂,也是因为洛西风。
因为洛西风远在越地,越地不比北镇边境地势广阔,除了草原就是沙漠,最益骑马张弓,远距离的射击。
而越地却是以丘陵山林居多,夷人多隐居山林,以草木做掩护,且山林间常有毒蛇猛兽出没,又因气候潮湿,时常有瘴气滋生,是以只能强化士人的自身素质。
也正因为如此,莫君澜私下里托荣士达研制的那种小型的千机连环驽,反倒成了最适合他们的武器。
千机弩轻巧易携带,所发之弩随不及弓箭射程远,却胜在出箭快速无声,又能连环发射,是最宜在林间打伏击战时使用的武器。
只是很可惜,荣士达虽然已经研制出了性能不错的千机连环弩,却苦于材料的限制,所以依旧没有办法大批量的生产。
再加上,琳琅阁毕竟还是以木质工艺,为主要经营对像。
莫君澜虽然曾经想过要发展武器行业。
可最后随着年岁渐渐成长,又受荣士达兵器即为凶器的思想影响。
以及两年前她因为千机连环弩所受到的牵连,总让她觉得,兵器终归还是不祥之物。
所以渐渐的,她对于这一块儿,反倒没有以前那般执着了!
只是后来,洛西风又派遣使者给她送信,希望她能够在这上面给予他一定的支持,所以她这才不得不坚持了下来。
然而,等到她下定决心,想要大规格去制造千机连环弩的时候,才发现,真正的困难不但但是技术上的,还有原材料上面的限制。
总之,想要在上面大量投入,并制作出功能精良的连环弓弩,目前还不真是不具备完善的条件。
最后,无奈之下,莫君澜和洛西风商量了一下,只为他提供了八百支制造精良的千机连环弩,却也已经是荣士达能够做出的最大的上限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那八百支千机连环弩,还是为洛西风制下的军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洛西风本就善于单兵做战。
于是他便依靠着自己的长处,在制下的军队挑选了八百名综合素质超强的兵士。以程北城为首,加以强化训练,终于练成了一支令越地乱民闻风丧胆的特种部队。
那些人平日里就隐藏于越地乱民藏匿的山林之间,行踪诡秘快捷,往往一个人,或者三五成群,如同天神而降,十分轻易地就能够干掉一大帮人,却又能够轻松自如的脱身而去,着实令人恐惧不已。
正是因为洛西风的这种作战方法,所以这两年里,越地乱民越来越少,普通民众也渐渐开始臣服于他的德政。
听说去年他还得了一双儿女,果然如同他对莫君澜所说的那般,为儿子取名洛成君,女儿取名为洛如兰。
李隽原本正在向莫君澜倾诉心声,却见她一下子好像又跑神儿了,一个人竟然在那里偷偷地笑了起来。
一时间,李隽脸上又生出了一丝恼怒,伸手在莫君澜的脑门儿上打了一记“我说莫君澜,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和你说句心里话,你反倒在这里偷偷的取笑我是吧?难不成,在你的心里,就真的希望我变成那种不顾天下的骄横太子才行吗?”
莫君澜被他打的脑门生疼,连忙抬手揉了起来,看向李隽的眼睛里除了带着一丝委屈,也还带着一抹不好意思。
“不是这个样子的啦!我只是觉得,自己如今好像越来越不如隽哥哥关心这天下的大势了,觉得得心里有些惭愧之余,又对隽哥哥感觉到无比的敬佩和赞许!”
李隽叹了一口气,“我本就是太子,这天下的兴衰,于我的未来,本就有着直接的关系。我若连这个都不关心的话,坐在这个位置之上,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倒是你……”
李隽说着,重新又看向莫君澜道“还真是如你所说,为什么这两年里,你好像是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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