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时刻,馨儿的脑子飞快的思考着!这里是石室,必然有石壁!眼前的泥沙很可能是幻象!只要让银丝追踪到石头,便能脱离这泥沙!
馨儿手中飞出银丝,银丝凝结成束飞快升腾而上,只见银丝穿过眼前的幻象,“噔”地一声钉牢在远处的石头上!
借助银丝的力量,馨儿飞身而起攀附到银丝附着的石壁上,果然眼前的泥沙转瞬消失不见!
石室重新出现,馨儿沿着狭窄的石道一路走过去,走了不知多久,却发现这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去过的地方和没去过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样!
馨儿暗道,这海帝君还说让我帮他找药,怕是要考考我认路的本事啊?虽然我认路的本事半点都没有,但我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出口,哈哈!
进耀阳殿的时候,馨儿便注意到了宫门口开着许多紫梵花,十分灿烂夺目!
馨儿驱动银丝,追寻耀阳殿的宫门的紫梵花,很快顺着银丝踪迹,便找到了一道石雕门,馨儿纤手刚一抚上门,门便开了。
一位魁梧身材的男子已站在门口处等候,正是先前来斜月殿接她的那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他拱了拱手,让出一条道:“拓医师,请。”
馨儿跟着那男子回到耀阳殿,海帝君却依然坐在那里,微微一笑道:“拓医师,果然很会认路!”
“却不知帝君所说的药在哪里?”馨儿笑问道。
“哦,本君刚刚发现药原来就在这箱子里,看来不必拓医师找了,拓医师请回吧。”海帝君笑道。
“如此,卑职便先行告退。”馨儿施了施礼,那五十多岁的男子依旧用兽车将她送回了斜月殿。
馨儿暗道,这帝君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脸皮可真够厚的。
馨儿回到斜月殿刚坐下不到一会儿,忽然眼前一道人影晃过,还未反应过来,却见皓夜已站在她面前,一双俊美无敌的凤眼略带紧张地看着她,好像她马上就会消失一样!
大白天的,这是在装鬼吗?走路象风一样,还不带一点声音?
拓智馨看着皓夜奇怪的神情,心里直打鼓,莫非去了一趟海帝君那里,又误会我要逃跑,这个罪名我可不担,赶紧解释道:
“殿下,你要干嘛?我没跑,哪里也没去,我真的没有逃跑!是帝君派人来把我接走的!”
皓夜却一句话不说,上前来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大手将她的头按倒在自己胸口。
馨儿感受到他胸口起伏的波动,神色与往常不同,只得任由他抱着。
过了一会儿,皓夜放开她,伸手过去轻轻地为拓智馨捋了捋鬓角的碎发:“你还生我的气吗?”
馨儿被他眼中的深情迷惑了,赶紧低头避开道:“没有。”
“我只想要你学会保护自己。”皓夜磁性低沉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温柔。
馨儿不由抬头看向他,他那本就绝美无双的脸庞再加上此刻深情如水的眼睛,似乎把人的魂魄都要吸进去……。
馨儿赶紧低头避开那令人沉沦的目光,忽地却瞥见地上多了几滴鲜红的血,顺着那血滴的方向往上看去,却发现皓夜藏在衣袖里的手正在滴血,惊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以后如果帝君再叫你,你不用管,只要你不去,没人敢强行带走你的。”皓夜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按在右手的衣袖上,以免手上的血再次滴出。
“哦,好的。”馨儿答应着,心里却不禁疑惑道,难道连帝君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吗?
忽地皓夜“唔”了一声,皱了皱眉,馨儿不禁关切道:“殿下,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本王改天再来。”说罢,皓夜转身快步离去。
馨儿看着皓夜远去的背影,满腹疑虑。
皓夜进了夜恒殿,坐在主位上,感觉胸口如火烧灼般痛苦,走时帝君却说了不能以灵力抵抗,此刻只能忍受着,忽觉全身灵脉逆行,灵力乱窜,皮肤上也鼓起一道道血色条纹,终于支持不住,栽倒在地……。
绵兴正好出殿来,见皓夜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扶起道:“殿下,您怎么了,属下即刻去请冷玄医。”
皓夜抓住绵兴的手道:“不--用--了,药--是--父王--给的。”
“啊!”绵兴一听,惊愕的眼睛里有了几分了然,自殿下的时候起,帝君便时不时的让他吃一些毒药,规矩都是一样,不准找玄医,也不准用灵力抵抗!
“你去鳞波殿准备一下,我去泡泡。”皓夜道。
“好,殿下。”
鳞波殿里是一池清水,四面石壁上的龙首喷出的水流汇聚而下,皓夜脱了袍子躺倒在池水中,只见接触到他肌肤的池水纷纷升腾起白色雾气…。
他仰面浮在水上,完美白皙的胸肌和腹肌展露无疑,泛着微微的光泽,然而他皮肤上越发明显的暗红色脉络却越来越多,并迅速鼓起一个个鲜红色血泡……。
皓夜只觉得身体里撕裂般的疼痛四处蔓延,不仅如此,全身时而如火般炙烤,时而又如冰般寒冷,不能用灵力抵抗,他唯一能做得是忍耐……
他很清楚,尽管父王好色成性,但说他老奸巨猾一点也不为过,皇族密室里的这颗毒药来历绝不简单,而他很清楚自己对父王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父王绝不会害他,不用灵力抵抗,也不解毒,必有深意……。
痛楚似乎就越来越了,然而皓夜的意识也渐渐飘散了……
绵兴看着漂浮在水上的殿下,发现他好像睡着了,绵兴赶紧下到水池中查看:“殿下!殿下!”绵兴换了几声没有反应,发现殿下竟然痛晕过去了。
绵兴赶紧用手试了试殿下的额头,竟然冰冷刺骨,心下暗道:“殿下又有苦头吃了,帝君不是很久都没拿药给殿下吃了么?今天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罗宏进来道:“拓医师求见。”
“快请!”绵兴说着和罗宏一起出来迎拓医师。
馨儿本来待在斜月殿,不知为何却心神不宁,看见地上鲜艳的血迹如此触目惊心,不仅如此,殿下匆匆离开时,面色难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竟不由自己控制。
馨儿心里暗暗说服自己道,我不是担心他,虽然他有时候有点不近人情,但不可否认他屡次救了自己,我只是想报恩而已。
馨儿说服了自己,便过来夜恒殿看看。
绵兴见了馨儿道:“拓医师,殿下好像晕过去了,您来得正好,快随我来!”
“啊?”馨儿听了心头一痛,甚是惊讶。
跟随绵兴到了鳞波殿,馨儿发现皓夜竟然躺在池水中,仅着了件白色的里衣,胸襟大开,露出线条完美的身材,只是全身皮肤上有不少血色脉络,还起了泡……。
这样的皓夜,馨儿还是第一次见到,想不到男人的身材也能令人脸红心跳,馨儿有些羞涩正自迟疑,绵兴却催促道:“拓医师,你快看看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拓智馨赶紧定了定神,下到池子里来,轻轻托起皓夜漂浮的身体,这一看不打紧,天!这情形甚是古怪啊!
只见皓夜的唇色极不正常,鲜红艳丽似血,若是中毒的话,多数情况下唇色应是青紫色。
他皮肤颜色倒是正常但却布满了暗红色脉络和血泡。
他漂浮在水上的修长手指,指甲的颜色也极为鲜艳,正如此刻的唇色一般鲜红。
这样奇怪的情形倒是极似书中记载的瑶光山洞之中的“云练根”,此毒堪与飞隐蛇的毒液与墨海花相比美。
不过这种毒本来就极为罕见,就算真能确定是云练根,一时之间她也很难配制解药。
馨儿对自己的医术可没什么信心,毕竟她学的主要都是炼药,便着急地说道:“我看还是赶紧去请冷玄医吧。”
“拓医师有所不知,殿下早有吩咐,不能找冷玄医,也不能解毒,所以属下才希望您能看看,不知有没有法子让殿下少受些痛楚?”绵兴一脸担心的说道。
“啊?”馨儿有些惊讶。
忽见水中的皓夜皱了皱眉,低低地“唔”了一声,似乎很是痛苦。
既然绵兴如此说,馨儿也是知道皓夜的,他心思慎密绝非鲁莽之人,这样交待必有他的用意。馨儿想了想,她记得曾有书记载这种毒产生的血泡似乎可以用银针刺破以减轻疼痛,不妨一试,便道:“绵兴你先退后,我试试将这血泡刺破看有没有用……”。
绵兴听了便往后站开。
馨儿决定先刺破脚上的一个血泡试试,如果这样做错了,影响也不会很大,馨儿从蛊火戒中取出银针,选了皓夜脚上的一颗血泡,轻轻刺了一下。
只见那血泡中殷红的血瞬间流出,血泡消了下去,血泡周围的暗红色脉络也减退了很多…。绵兴见了惊喜道:“退了!退了!那拓医师,烦请您赶紧把其他的都刺破吧!”
“暂时的消退并不一定就表示这么做是对的,还得等一会儿,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再试不迟。”馨儿道,她身着一袭淡粉紫纹纱衣,下半身都泡在池水之中。
绵兴听了这话,不免有些佩服起拓医师的谨慎来。
“丫丫,……”皓夜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丫丫。
刚才痛晕了过去,此刻却又痛醒了过来,皓夜只觉五脏六腑都被人用锥子伸进去绞碎了一般,微微睁开眼睛,眼光模糊间看到的竟是丫丫,心头不由一暖,似乎痛楚也减轻了不少……。
“殿下,您觉得怎么样?可以运灵力解毒吗?”馨儿柔声道。
此刻看着在水中悬浮的皓夜,那水蓝色头发和敞开胸襟的衣衫都在水中荡漾着波光,深蓝色的眼瞳望进去竟然有种无邪的纯真。
几缕长发垂挂在那完美白皙轮廓深邃的脸庞边,即使有许多血泡似乎也难掩那令人销魂蚀骨的绝美容颜,反而为他平素冷酷无情的脸平添了几分柔和,那长长微卷的睫毛此刻沾染了雾气,越发衬托得那深蓝如水的双眸眼中星星点点的水光闪着令人目眩神迷的风采。
皓夜轻轻摇了摇头,那轮廓完美的下巴上好看的唇紧抿着。
“我刚才刺破了你脚上的一个血泡,你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你刺吧!”皓夜充满磁力的声音坦然答道。
“我真刺了啊?”馨儿再次俯下身子轻声问道。
“嗯。”皓夜低低地答了一声。
馨儿观察了一会儿那被刺破的血泡已然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想必书中记载并无差错,便招呼绵兴一同上来,以免毒血沾染到身上。
馨儿站在池边挥出手中银丝,银丝如笼罩在皓夜身旁,银针顺着银丝滑动飞速游走……。
一炷香的时刻,皓夜身上的血泡全部被刺破,那颜色过于艳红的血流入池水中,很快顺着池中的出口流走…。
此时,皓夜的身体正迅速恢复为正常颜色,望着衣衫大开的皓夜,绵兴又在旁边,馨儿深感尴尬。
“拓医师,现在怎么办?”眼看血泡中的血流出后,皓夜皮肤上的那些暗红脉络正渐渐消失,绵兴问道。
“你守着殿下让他在池水里再泡一会,等血都排出以后便起来吧。”馨儿道。
“好,多谢拓医师。”绵兴道。
“那我先回斜月殿了,等会儿再过来”馨儿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回避比较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皓夜,只见他也正望着自己,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眼神,馨儿心口竟有一种疼痛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向来给人感觉不可一世的皓夜,拓智馨居然觉得此刻的他像个孩子般无助,那双正看着自己的漂亮凤眼里满满都是纯真的期待。
馨儿赶紧抛开这种荒唐的想法?他一向冷酷无情又傲慢,怎么可能眼神中有孩子的纯真?大概自己泡在水里,脑子也不清醒了。
皓夜望着馨儿,见她俏脸微红,鬓发微湿,很想开口让她留在身边,但最终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不舍的看了看她,便将头转了过去。
没有遇见她之前,自己似乎什么都能捱过,也不怕孤单,可遇见她之后,象现在这样的痛也并非不能承受,但却总想见到她,看到她,否则心上就好像缺了一块似的,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父王总是说,感情会让一个男人变得脆弱……。
但皓夜不在乎,他宁愿自己的心有一处停靠的港湾,宁愿在她面前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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