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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宇盯着紫云鼎里的那团焦炭好一会儿,才将那双凶狠到可以用来杀人的目光缓缓抬起。
如果用眼睛可以杀人,那他面前那人应该已经死了无数回了。
柳星辰摸了摸胡子:“嗯,失败了,手法太过生涩,你不是炼丹这块料呀。”
他满脸的指点江山的神态,好一副“老子就是炼丹宗师,你赶快跪下来拜师”的模样。
叶凌宇真恨不得把手上的紫云鼎拍在他那张老脸上。这老混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提取药液最关键的时候出现,还好死不死来上这么一嗓子,你想吓鬼呀,还是你以为自己是打鸣的公鸡。
柳星辰望着叶凌宇那含恨的眼睛,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出现的不是时候,随即轻咳了两声:“我在旁边房间,感觉到你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一眼。没想到你子还会炼丹呀,不过就你刚才那粗劣的手法,要炼丹,还早了一百年呢。”
叶凌宇咬着牙齿:“你刚才要不出声,我就能节省一百年。”
柳星辰脑袋一撇,不去看叶凌宇:“呵,你还怪我?是你自己精神不够集中,还能怨得了别人?子诶,不管你是不是有名师教导,我都奉劝你一句,莫要看了炼丹之道。论修行,你兴许是块好材料,但若论炼丹,你就是块朽木。”
“你走不走?你不走信不信我把你揍成一块朽木。”叶凌宇拳头捏得劈啪作响。
柳星辰好像也被他这话挑怒了,拂了拂袖袍,径直就在桌子边坐下。
“老夫今天就不走了,你能奈我何?”
他柳星辰胆子再,那也是堂堂地阶,哪能轮到被一个黄阶子赶出门去。就算动不了这子,跟他斗斗嘴或者气气他还是没问题的。
“老无赖。”叶凌宇恨得牙痒痒。
“谁叫你用这种态度对老夫,明跟你说了,老夫还没打算放过你,我只是还没想到用什么方法将你擒回去,待我想到了,便是你子的死期。”
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自己能随时灭了叶凌宇,让叶凌宇对他气点。但是叶凌宇压根儿不理他,自顾自地又开始捣鼓起紫云鼎来。
“老东西,你若再敢出声打搅我,我就算拼得神魂俱灭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柳星辰眉头一挑,置若罔闻。
叶凌宇把紫云鼎里的残渣清理出来,然后又在手中凝聚出火焰,加热紫云鼎。
“哦,好诡异的灵力。”
“你……”
“好好好,老夫不说就是了,你横什么横。”
叶凌宇暗骂两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紫云鼎上。
药材一株一株地丢进药鼎里,他本就修炼过驭灵诀,对灵力的把控也有十足的自信,至少不会轻易毁了药材。
在这一点上,他是远远强于普通的炼丹师的。
药液提取,这是他要面对的第一道难关。他手掌翻动间,像是蝴蝶煽翅,从最开始的心翼翼,到逐渐的动作连贯,一滴滴的药液,在药鼎内传出滴答声。
柳星辰在旁边一边观看,一边微微点头。
看臭子的动作,应该是第一次炼丹,刚刚炼丹就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他之前说叶凌宇是块朽木,那也只是说的一句气话。
药液提取完毕之后,便是去除其中的杂质。
叶凌宇把自身灵力化作一张,一遍又一遍地将药液过滤。药液和整株的药材截然不同,那一滴滴的药液显得极为脆弱,稍微有些许温度的变化,就会毁于一旦。
叶凌宇正过滤着药液,结果手指微不可查地一动,那药液便被烧得焦黑。
“哎。”叶凌宇还没来得及反应,柳星辰先在旁边长长叹了一声。
“又失败了呀。”他轻捋着胡须。
“少废话,失不失败与你又没有关系。”
柳星辰似笑非笑地摇摇头:“是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看你子这般心性,劝你莫要再炼了,省得糟蹋东西。”
“这炼丹,与心性又有什么关系。”叶凌宇问。
“那自然是有关系的,这世上武者千千万,为何炼丹师这般稀少。就是因为在炼丹之时,毫厘之差,丹药便会毁于一旦,炼丹师必须具备雷打不动的心性,任凭外界风吹雨洒,也不动摇分毫,这样才有成丹的可能。所以呀,我才对你说,你莫要瞧了这炼丹之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炼丹师的。”
叶凌宇本还挺厌恶这家伙的,不过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所明悟:“听你这么说,你也是个炼丹师咯?”
柳星辰哈哈一笑:“只是略有研究罢了,勉强能炼个三品的灵丹。”
“三品,那不是下品灵丹吗?”叶凌宇哂笑。
丹药也分九品,一到三品为下,四到六品为中,七到九品则是上品灵丹。
“下品怎么了,总比你这个一品丹药都练不出来的子强。”柳星辰难得向别人炫耀一下自己的炼丹之术,居然还被人鄙视一番,简直岂有此理。
叶凌宇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什么:“既然如此的话,那不如你来教我炼丹。”
柳星辰既然想炫耀,就让他炫耀个够,乘机向他讨教一下这炼丹之法。
“啊呸。你子又占我便宜。”柳星辰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瞅出这臭子的打算,不过顿了顿,又道:“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你若是肯乖乖跟我回去,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两手。”
叶凌宇眼角一挑,神色顿时变得凶恶:“我懒得跟你废话,你若想把我带回去,有本事就动手,我就算拼得身死魂灭也不会如你所愿。”
听见这话,柳星辰脸色也微变,他还真怕叶凌宇走极端,若是叶凌宇死了,他背后的高人迟早要找上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摸了摸胡子,一脸讪讪地往椅背上靠了靠。
叶凌宇重新拿起丹炉,愣愣地看了好一阵,像是在沉。
如今的他,需要靠着丹药来维系梦雪的命,若是无法炼出丹药,那就只能白白看着梦雪去死,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同的。
如今现成的丹药已经没了,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买丹药都没地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手上的紫云鼎还有那几十份药材。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一咬牙,将紫云鼎举到面前。
“事到如今,还不肯放弃?”柳星辰在旁边冷嘲热讽。
叶凌宇置若罔闻,手中火焰熊熊燃烧,药材一样样的丢进鼎内。
提取药液,靠的灵力的控制,这一步有十足的把握。没用片刻,所有药材的药液便提炼了出来。接下来便是到了剔除杂质的步骤。
只见他突然双手前伸,抱住了鼎的两边。
在他灵力的作用下,所有的药液统统向着中央汇聚,最后容成一团。
“子,你这是作何?”看到这一步,柳星辰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你这是要跳过剔除杂质的步骤,直接凝丹了吗?你有本事就这么凝,凝出来的丹药若是吃不死人,我的名字便跟着你姓。”
那床榻上的人好像根本没听见这个声音,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只见得他左手间灵力流出,经过翻腾的药液后又缓缓流回了右手。
经此循环,没过多久,便见得那药液中,竟有一丝丝黑色的东西从中掉落了出来。
柳星辰一直用意念感应着药鼎内的变化,见到这一幕,豁然起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紫云鼎。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他惊声叫道。
每种药液,剔除杂质的温度都不尽相同,这所有药液混杂在一起,如何能够剔除。药液这种东西本就脆弱,稍微温度的变化就有可能毁去,更不要提把这些需要温度不同的药液混合之后一起加热,按理说药液应该早就毁了。可是若不能剔除,这突然间冒出来的东西又是什么?
柳星辰虽然只是个三品的炼丹师,但也能看得出来,这排斥出来的黑色东西的确是杂质没错。
“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这大陆上,怎会有如此炼丹法门,你怎么做到的?”柳星辰大声问。
这根本就不是炼丹手法奇不奇异的问题,而是这现象从原理上就说不通。
叶凌宇闭着眼睛,不予答复。
没过多久,药液就是明显缩了一圈,缩过后,变得更加晶莹剔透。药液向着中间缓缓凝缩,大约两盏茶的工夫过后,便听得“叮当”一声脆响,一粒丹药落在了丹炉里。
此刻叶凌宇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抖了抖药鼎,伸手把火灵丹取了出来。
“成了。”他心里乐不蜀,脸上也乐开了花。
剔除杂质的过程,他也是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稍微一尝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他用的方法不是别的,正是他最熟悉的万魔诀。
药液剔除杂质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精粹的过程,和灵力的精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万魔诀能够淬炼灵力,让灵力属性精纯,同样也能淬炼药液,帮药液剔除杂质。
他把灵力由左手传递到药液,在流回右手,实际上就是把药液当做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万魔诀一催动起来,便是把药液里的杂质也一并去除了。
因为过程中不需要用火焰来加热,药液自然也不会被毁去。
柳星辰宛若疯狂,抓着脑袋,手指使劲地扣着,双眼瞪得溜圆。
“子,你快说,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直接扑上前去,抓住叶凌宇的肩膀。
这也难怪,炼丹之术虽然巧妙,但也遵循一定方法,叶凌宇此举,无疑是打破了整个丹师界的常识,他如何能不激动。
叶凌宇看上去有些为难,心里却乐滋滋的,盯着柳星辰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你想学?好呀,你拜我为师,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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