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小雨。
金姐如往常一样的在厨房里准备早饭,霍澈冲了杯感冒颗粒拿着上了楼。
向暖还穿着昨天那件宽松的连衣裙,只是已经站在窗口赏雨了,听到门响,回了回头,看着他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还要喝药吗?昨晚才挂了点滴。”
“还是要喝的。”
霍澈走到她面前去,把药给她。
向暖喝了口药,然后抬眼就看到霍总也靠着窗口,含笑的凤眸看着她,看的她差点喝不下去。
霍澈看着她垂了眸,翘密的长睫颤了颤,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就那么静候着,直到她把那一杯药全都喝完了,放到了不远处的高几上。
霍澈依旧靠在那里,倒是向暖,站在高几旁边,然后看着他一眼,又往后退了退,然后一双手搭在沙发背上,没再倒退,只是笑着与他对视。
“昨天我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向暖开口,直奔主题。
霍澈稍微点头,等着她说她的重大决定。
“我跟向平渊断绝父女关系了。”
向暖轻巧的说道,说完才又看他一眼。
霍澈还是不为所动,只是斜斜的靠在那里,昨天她经历了什么,今天她还能这么淡然的跟他说出来,如同只是说一件在普通不过的琐事,这件琐事可能当时让她头疼了,但是隔了一夜后,就不再重要了。
“我跟向平渊……我跟向平渊的事情先放一放,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向暖本来正在想怎么解释,但是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一句话来,吴秋曼的话,他把那座岛放到了她的名下?
显然,她是信了吴秋曼的话的。
霍澈听着她这么问,倒是笑了笑:“我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说给你便是给你的。”
向暖看他一下子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自觉的意外的看着他:“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事?”
霍澈没说话,只是幽暗的眸子睨着她。
向暖从他的眼神里渐渐地,有了些猜测,不自觉的便又跟他确定:“所以那座岛你真的改成了我的名字?”
霍澈点了下头。
“可是你都没有跟我商量一下。”
向暖有点激动,她真的没打算要他什么,这段感情在她来说是很单纯的,她很迷他,迷他的气度,迷他的酸味,迷他的温度,但是唯独不迷他的财力。
可是,他却偏偏爱用钱才哄她开心。
“我要送你什么,是我的事。”
他含笑的眼还是看着她,说出来的话也是很认真的。
向暖不理解的看着他,“所以,我没有选择要或者不要的权利?”
霍澈的眸子突然阴沉了些许。
“那我是不是也没有必要再跟你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暖突然也冷了脸,转头看着别处,一双手抓着椅背又松开,再抓住,如此反复了几次,她才转过身看着别处,直接背对着他。
霍澈垂了垂眸,之后从窗边看着外面的细雨。
房间里的冷气突然就好像飙升的有点高,向暖觉得自己的肩膀都有些发凉了。
但是当她失望的想要一走了之的时候,突然肩膀上就暖了些。
“没料到你会不高兴,不然就不送了。”
霍总在她身后低喃了一句,然后将从她的胳膊往下,握住她的手将她圈在怀里:“别生气了,嗯?”
原本气呼呼的人,突然好像就,不生气了!
“接受我的道歉?”
霍澈又低声问她,对她多的是耐心的样子。
“不接受!”
向暖回了句。
霍澈低头在她肩膀上重重的咬了一下,向暖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往旁边躲,奈何人被从后面圈着,如同被绑住了一样走不掉。
“霍澈!”
她气的皱着眉头喊他,疼的眼泪差点冒出来。
霍澈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瞬间,向暖的耳朵就烫的好像发高烧,目光越来越呆萌。
“你在胡说什么啊!”
原本因为发烧嗓子哑了的女人羞臊的别开脸,心火烧。
“没疼?”
霍澈又问她。
“你快放开我,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向暖急乎乎的去掰扯他修长的手指头,可是掰开一下他又握紧了,向暖在被他勒死之前索性放弃,就那么耷拉着两根手臂,像是被人挑了手筋那样,然后无奈的喃呐:“你到底放不放开我?”
一个生病的人,他也欺负的这么起劲。
干嘛突然问第一次的事情?
她疼不疼的,都熬过去了啊。
再说了那么多女人都能受得住,她怎么可能受不住。
而且现在再谈那些,不是为时已晚?
“看来是疼了!”
霍总突然挺开心的。
向暖也不知道她疼他开心个什么劲,他不是该心疼的抱着她哄她吗?
不了解霸总的脑回路,后来洗漱完,两个人一起下楼吃饭,霍澈没再追问昨天的事情,她便心里一直存着些难以言表的疑惑。
“吃饭啊,看我能看饱?”
“……”
他那双幽暗的大眼里,向暖不自觉的就低了头,不再看他,毕竟看他她还是会饿。
金姐将她的手机拿了过去,向暖刚要打开看,霍澈便说了句:“吃饭的时候不要看手机了。”
向暖下意识的又看他一眼,然后把手里托着的手机又放到了旁边,先跟他吃完早饭。
霍澈得去公司,不过临走前还是忍不住转了头:“向暖!”
她刚从餐厅出来,往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男人冰冷而又强势的神情:“嗯?”
“是谁说要戒烟的?”
霍澈突然提问她。
向暖……
“不准再抽了,记住了吗?”
霍澈又问她,却有命令的口吻。
向暖下意识的稍微点了下头:“哦!”
霍澈看她像是听懂他的意思才又开门走了,向暖却看着门口迟迟的忘了收回眼神,他怎么……
断断续续的,吓的她要死。
后来她抱着手机往客厅走着,打开了手机。
果不其然,又上了头条。
向暖简单看了下那篇文章,然后看到一条录音,她没打开,也无需打开,昨天她已经亲自听过了,只是眼神突然从手机上移开,想到霍总今早的模样,他,应该是知道这条微博了吧?
而且,她觉得,他好像连同她昨天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眉头不自觉的就紧了紧,因为她不知道他知道后是怎么想的,今早若不是她突然转移话题,两个人可能不会不了了之。
“唉!”
她轻叹了声,又低下头,却是不再看手机了,只是想着,其实就算是坦白又有什么用?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她被她自己的父亲又狠狠地算计了一把,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吗?
至于那个姓孔的,向暖想了想,然后摸起手机来,直接在通话记录里找到温之河,但是号码要拨出去的时候她却又突然把手机关掉了。
这件事还是不要牵扯他进来的好。
她躺在沙发里望着屋的话,十有八九会成为口头威胁。
她一个猎头,又能怎么对付他?
向暖伸直了腿躺了会儿,然后就听到敲门声,如思还是又上来了,依旧是金姐开的门,金姐叫她:“穆太太!”
“金姐,你还是叫我如思吧,我听人叫我穆太太很不习惯的。”
金姐笑着点点头,也不多说,就给她们独处的时间。
如思走到沙发那里,看着向暖仰躺在里面放空的样子,不自觉的叹了声,在边上的沙发里坐下:“你老公昨天大半夜的跑我们家去敲门你知道吗?”
向暖吃惊的抬了抬头去看如思,她不知道呀。
“所以我今早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其实有点奇怪,按理说,他要是什么都知道了,该帮你把这件事压下来才对啊。”
如思嘀咕着,满脑子的问号。
向暖……
“还有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如思有些恼怒的看了向暖一眼,便生气起来:“你去了霍家,在霍家被吴秋曼跟你父亲一起算计了是不是?向暖,我觉得我们跟亲姐妹没差的,可是你总这样,遇到事过去半年了才想起来跟我说一说,你这样算什么好姐妹?”
向暖看如思快哭了,便坐了起来,双手撑着沙发里,看着如思反问:“如果我不拿你当姐妹,你可以整天在我这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如思听后咳嗽了声:“为什么有点霸总宠娇妻的味道?”
向暖……
如思又看她一眼,然后到她身边挤着坐下:“老向,昨天你很惨吧?不然也不会淋雨回来,是不是?”
“是啊!惨透了!那简直就是一场鸿门宴,一场,瓮中捉鳖。”
向暖叹了声,靠在沙发里又望着屋顶,想起昨日来。
“瓮中捉鳖?那你……”
“我就是那只鳖!”
“噗!”
如思突然就笑了出来,向暖转眼慢悠悠的看她一眼,自己也轻笑了下。
“你认识靠谱的媒体人吗?”
向暖问她一声。
如思想了想,点点头:“应该认识几个。”
向暖便问了声:“我要见一见。”
“嗯?”
如思好奇的看她,不太明白。
“我要发一个声明。”
过了没两天,那个声明便在c城各大新闻上了个遍。
向暖亲口承认,跟向平渊已经断绝父女关系。
只草草的一句话,已经足够引人联想。
但是向暖看到这篇报道后,却是如释重负的。
倒是向励,突然找到她:“你疯了吧?就算是他设计害你,可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向励根本觉得向暖就是被气糊涂了。
“家丑以后可以外扬了!”
向暖看了眼向励,平淡的提醒。
向励……
“如果我不跟他断绝关系,以后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他的目的是什么?名利。”
向暖提醒向励。
向暖在她的沙发里坐下,低着头叹气:“可是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你这样做,不就等于是让全城人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我们家的笑话城里人见的还少吗?一个人一旦深陷名利场无法自拔,自家人也只能成为他的道具,你懂吗?”
向暖站在旁边看着低着头垂头丧气的大男孩,提问了一句。
向励当然不是不懂,但是这样下去,他真怕这个家就要没有家的样子。
“还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向暖说完后坐在他一侧。
向励转眼看她。
“你们做游戏选址应该不重要吧?”
向励没说话,但是点了下头。
“先去外地怎么样?随便什么地方。”
向暖问他。
向励疑惑的看着她,不懂。
“霍家针对我,不会针对我一个人,他们已经对你下手了,你留在这里就是给他们送人头的,不如先去外地做一段。”
“你以为我去了外地他们就找不到我?”
“那倒不是,只是你是被牵连的,出去把公司换个名字,他们想查也难。”
向暖想了很久,向励在这里,最起码一两年内是没办法发展的,霍家大概是已经放出话去不让人跟他合作。
向励听完认真的回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我出去换个名字,他们也不至于追着我折腾,但是向暖,我不会走了。”
“为什么?”
向暖不太了解的睨着他。
“我已经失去向晴了!”
向励只说了这一句,人就从沙发里起来走了。
向暖还坐在那里,许久都动不了。
心里一沉再沉,一默再默!
许久,她才稍微侧了侧脸,外面的细雨未停,而她,也未能掉出眼泪来。
到最后可能是心内太激荡,她竟然还笑了笑,只是眼里无论如何,好像都有些刺痛的东西。
他们姐弟之间能走到今天,也算是不易。
向暖开始根本没有奢望过,以向励刚回来还掐着她的脖子想要掐死她的情形,她是怎么想也无法想到这一天的。
向暖后来站在窗口,看着一辆熟悉的车子正往外开,那辆车子越开越远,后来被一些树枝挡住的地方她便看不到了,转头又贴着玻幕站着,一抬眼,室内的装潢全部入眼。
她住在这里,好像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几日因为感冒,她并没有出门,她大概也没办法出门,听如思说,外面时不时的会有些陌生人徘徊,应该是狗仔。
向暖想自己最好很长一段时间都别在见报了,别再上任何新闻。
以前,她是没有资格上新闻的,可是自从结婚,她比女明星都要出名了,那天还有人联系她,说想请她拍一支时装广告,向暖觉得可怕,她什么时候要出道了?
那天下午她跟丛容还有丁智磊去谈事情,在街上突然有个女孩叫:“向暖!”
那么陌生的声音,还以为是遇到认识她的人,结果一回头,又被一个不明物给砸了,丁智磊跟丛容反应过来立即护着她,那些人辱骂了一顿便跑了,向暖却是脖子上疼的麻麻的,压着被打的地方慢慢松开,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里像是巧克力的液体,不自觉的犯恶心。
低头看到一根雪糕化在地上,不自觉的心生厌恶,只是再回头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不见了。
“暖姐,你没事吧?”
向暖摇了摇头。
上次额头上落下的疤还没好利落,脖子上又被划了一道。
因为靠着公司近,他们便先回了公司,温之河已经许久不见她,知道她正在经历什么,但是却没想到她会那么狼狈。
向暖坐在公用的办公区低着头擦着脖子上:“别看了,又不是不认识。”
“霍澈呢?他不管吗?”
温之河便问了句,盛怒之下。
向暖垂着眸没抬起来,用湿巾将脖子上擦干净后才说了声:“他这两天出差了,这件事你别管。”
怕他要找到霍澈那里,向暖担心的提醒他。
“的确是轮不到我管,但是当初他信誓旦旦的说会照顾好你。”
温之河气的咬牙,但是却也知道自己不该过多的数落前女友的现任。
丛容跟丁智磊在旁边站着,听了会儿,都觉得该退出去,但是腿像是被钉在那儿了,走不动,就一直感尴尬尬的站在那。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
向暖说了声,也知道自己说的能处理,不过是等事情被时间给刷掉。
“你自己能处理?这种事你怎么处理?”
说到底,他们的实力就是没办法跟那些大老板们比的,很多事情他们根本没能力去做,只能自己生吞。
“这段日子那么多不好的八卦新闻,他都视若无睹?即便他能不在乎那些,那你呢?他也不在乎吗?”
温之河又气呼呼的问她。
“他当然在乎我,他……”
“他在乎你?你怎么受伤的?”
温之河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是陈晓文的化妆镜,他之前经常见陈晓文在这里化妆,便扔到向暖面前。
向暖才知道,自己脖子上好长一道红痕,有些地方好像还冒了血汁。
一支雪糕,掉在地上就化了,竟然也能让她受伤。
向暖再喘息的时候,突然有点发颤,但是很快,她就又平复了:“这是意外,谁也拦不住的,所以这几天没什么事我就不出门了,你们……”
“你一辈子躲在那套公寓里好了,反正大少奶奶不需要工作也不会饿死。”
温之河生气的将旁边的椅子一抬,随即便叉着腰走向窗口去。
向暖本来还要啰嗦,那一声巨响后她突然沉默下来。
丛容跟丁智磊站在边上看着,也吓的心里紧巴巴的。
“以前那个为了事业肯拼上半条命的向暖大概是已经死了吧?”
他失望的看着外面问了句,向暖只觉得他的背后的阴影处,冰冷的要命。
“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四月份以后,你的所有工作都放慢了节奏?”
温之河又问她,但是始终不肯再回头看她,他是失望的,他甚至开始怀念,怀念曾经那个跟他共同进步的女孩子,仿佛她真的已经消失在他的世界,即便有个叫向暖的女人还站在他一侧。
向暖低了头,手里还拿着那枚小镜子,翻来翻去的看了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漠:“你就当那个向暖已经死了吧!”
她说完这话便起了身,背着包便走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看得出温之河的失望,但是她现在就是这样了,她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对工作没以前那么热衷了,好像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放慢了脚步。
她回到公寓,在电梯里遇到从负一上来的刘凌冬,刘凌冬也很意外,之后却是很高兴的打招呼:“向暖,这么早下班?”
“嗯!”
向暖散着头发,所以脖子上肿了一块没人看见,只有她自己抬头的时候觉得疼。
“霍总也回来了,应该马上会上来。”
刘凌冬看她情绪不高,便又说了句。
向暖又嗯了声。
刘凌冬看她那么低落,也不好再多问,便站在旁边没说什么,向暖到了楼层先出去,跟他打了个招呼:“晚点聊。”
“行!”
刘凌冬在她走后下意识的就摸出手机给霍澈发了条信息:“小霍太好像不开心。电梯里碰到她。”
霍澈在车上通完电话才下来,看了眼微信,然后便收起电话往电梯口走去。
小霍太不开心?
最近是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家里灯火通明,他摁了门铃,但是没人来给他开,所以他就自己开了,结果……
“是我的霍总回来了吗?”
“不是你抱的这么紧?”
人突然被从身后抱住,一阵温暖袭击,霍澈下意识的覆盖住腰上的纤纤玉手,侧着脸询问她。
向暖笑了笑却是又把他抱的用力了几分,想把他抱起来,发现有点难度,便放弃了,只是才要松开他,手却是还被抓着的。
她只得到他面前去,笑盈盈的看着他,不过三天不见,向暖就觉得,这个男人,怎么好像是她上辈子的男人啊。
“凌冬跟我说在电梯里碰到不开心的你。”
霍澈看着她,抬手拂了拂她的长发,黑眸寻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眸问她。
向暖一直微笑着,听他那么说更是又笑的嘴角差点裂开:“你回来我就开心了呀!”
你回来,全世界的花儿好像都开放了!
向暖又抱着他,在他的怀里,她才觉得,自己好像可以休息会儿。
不过并不想把自身的压力给他,所以很快她拉着他往里走,问他:“你的行李呢?”
“在车上。”
他没带行李上来,没心情,只想看老婆大人。
俩人在沙发里坐下,霍澈还握着她的手,凤眸半眯着,一直在她脸上没移开。
向暖端起水:“先喝点,我的水杯!”
霍澈自然不在乎这是她的水杯,便顺着她的意喝了点。
“还顺利吗?”
向暖问他。
“嗯!你呢?这几天怎么样?”
霍澈便也问她。
向暖叹了声,然后瘫在了他腿上,望着屋了句:“今天有点不好。”
霍澈没等问她哪儿不好,她躺下的时候头发都落在后面,脖子露了出来,旁边红肿着很清晰,温润的手指轻轻一碰,向暖下意识的就要躲,但是没等动,肩膀被摁住:“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说是被一根雪糕伤到,不知道你信不信。”
向暖看着他,说完后无辜的眨了眨眼。
霍澈的眉头皱的有点紧。
“什么雪糕这么厉害?”
“巧克力的。”
向暖想了想那个颜色,得出结论。
霍澈……
“具体说说。”
霍澈的声音里透着点寒气,低沉又不容人躲避。
向暖想了想:“下午出去谈事情,没料到突然冒出人来喊我,我一回头,然后就被一根雪糕给砸了,现在的网友都这么疯狂吗?”
霍澈突然就脸上寒气逼人,这件事可大可小,她上次被打额头上的伤还隐约可见,便对她说:“这几天别出门了。”
“嗯!我也这么想!”
其实她今天是这几天第一次出门啊,然后就遭遇了这件事,她也很后悔,早知道在家谈事情了,但是总觉得家里不该是她会同事的地方。
向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躲在门后,或者只是想吓吓他吧,毕竟最近生活有点无聊,好不容易他回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抱住他,她就有点不想松开,有点想要跟他就那么连在一起。
这会儿他就在眼前,向暖突然又想,要的更多一点。
“我们上楼吧!”
金姐在厨房煮晚饭了,在客厅不合适啊。
霍澈睨着她,半晌没说话,只是后来突然将她扛了起来,打包上楼。
等他们下楼吃饭已经快九点了,俩人穿着舒服的睡衣坐在对方旁边,向暖吃了点菜,问他:“要不要来点酒?”
霍澈突然漆黑的眸子就看向她,忍不住侧了侧身,十分怀疑的审视着她:“先告诉我这两天我不在有没有抽烟。”
“怎么可能?说好不抽就是不抽的,我们要生宝宝啊。”
向暖忍不住又朝他谄媚的笑了笑。
霍澈皱着眉头,不太相信的看着她。
“真的没有,我发誓。”
向暖说着举起两根手指头来,指灯发誓啊!
霍澈抓住她的手放下:“谁要你发誓了,你自己记得就好。”
其实本来不喜欢她抽烟不是为了要宝宝,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就想用一件事情控制住她抽烟的事情,哪怕是为了生宝宝也行,只要她把烟戒掉,当然,他也尽量少抽。
吃过晚饭,徐毅成打电话叫他们到楼下打牌,俩人没事便一块过去了,其实大家以为今晚他们俩不会来,所以早就开动了。
陈起杰跟陆志明还有张巧玉,刘凌冬,在加上孕妇,正好一桌,不过他们一来,去开门回来的徐总便叫自己的老婆:“起来吧,让他们玩。”
如思一局还没玩完,有些不舍的,但是向暖还是接过了她的牌,坐下的时候随口说了句:“你这是打算培养儿子当赌神啊!”
“哼!说不准我真生出个赌神来。”
如思很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站在旁边看向暖打。
“生什么赌神?以后乱七八糟的剧别接了。”
徐毅成看她就是美好的东西看的太多了,不知道那种人的生活多凶险。
随即带霍澈到沙发里坐下,霍澈问了声:“那个姓孔的还在?”
“嗯,你让人找的材料也找齐了,要曝光他吗?”
“不止!”
只是曝光有什么意思?
敢跟吴秋曼联合起来对付他老婆,那就是对付他,霍澈看了眼那边打牌的人,然后低声说了句:“半夜把材料送出去吧,明早就要热起来。”
“可是要孔玉林说出真相,会牵扯到霍家,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家丑不可外扬吗?”
“家丑?我就是太在乎家丑了,才会让有的人有恃无恐。”
霍澈说着,黑眸又朝着牌桌那里看了眼,她细皮嫩肉的一个女孩子,自从跟他在一起,又是被打又是被骂的,虽然她自己说自己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脸色,但是他却做不到完全不顾及的。
“你父亲跟你继母毕竟还在一起,你这样一闹,估计你继母得疯,你该知道的,女人一疯起来,男人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徐毅成想了想自己家的状况,那老东西不就是为个女人差点命也没了?
霍澈何尝不知道,霍宾白这阵子对他说的那些话,哪一句不是因为吴秋曼?
霍宾白总想在他跟吴秋曼之间找到一种平衡,但是他跟吴秋曼怎么平衡的了?
“按照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可有人支持你跟向暖在一块?这阵子对她不利的新闻实在是有点多,估计你要是跟你父亲还有继母闹起来,那些人肯定也是站在他们那边,你公司还有几位长辈,都占着要职,你还是想想清楚吧。”
“没什么好想的。”
霍澈低沉的声音反驳了句。
“那向暖呢?你能承受得住那些流言蜚语还有家庭的压力,她能吗?只是向家这一方就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加上霍家,她大概不是九死一生也得被扒层皮。”
徐毅成说完也往那边看了眼,如思在对向暖的牌指指点点的,那俩女人一个是外放的性子,一个是内敛的性子,倒是很互补的,这大概也是她们为什么能一直那么要好的原因吧。
不过如思会为了徐家的人跟他干仗,找他给她出气,讨公道,向暖会吗?
显然是不会的,否则她也不会那么面似平静,却突然病倒。
玩牌到十一点,向暖脖子疼,便不玩了,如思一掀开她的头发,向暖疼的稍微往旁边侧了侧,大家都看她,在收牌的人惊的差点牌也掉了,问她:“怎么了?”
“你脖子怎么回事?”
霍澈帮她擦了点药膏,但是显然是没什么用的。
陈起杰看了眼,“别动!”
他隔得远,站起来倾身去将她的头发撩了撩,然后又坐了回去:“应该没什么大事,我那里有消肿的药膏,等下拿给你。”
“谢谢!”
向暖都来不及尴尬,陈起杰已经回去。
只是别人却都默了,显然她这地方受伤,大家都很好奇,需要一个说法。
向暖看大家的神情,不自觉的笑了笑:“不小心碰到树上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张口就把这种话给说出来,她说的平常,对别人来说却一点诚意也没有的。
向暖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转头看客厅那边:“我们回去吗?”
霍澈便站了起来:“起杰待会儿把药膏给我送过去,走吧!”
向暖突然后悔今晚跟他下来玩,当众撒谎,真不是个好女人该有的行为,还都是朋友。
她心里是抱歉的,但是她说不出来。
霍澈也不多说,便带她走了。
只是他们一走,一群人却又忍不住叽叽歪歪,尤其是徐毅成一坐下,大家便忍不住问他。
“我什么也不知道。”
徐毅成甩手掌柜的架势。
如思气的都想踹他,陆志明拿着牌想了想:“总不是被霍大爷给啃的吧?”
“有可能哎!”
张巧玉听着,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她表哥那样的,一看就胃口挺大的。
“并没有牙印,如果判断无误,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划伤,处理不及时有点发炎。”
陈起杰淡定的解释了一句。
众人又都看着陈起杰,陈起杰叹了一声,不理他们:“我先去给他们找药膏,这点小伤说来是小事,但是处理不好,就会成大问题。”
这个大家倒是认同的,毕竟,早年有人因为被钉子扎了一下没处理而挂掉的事情大家都听过些。
向暖跟霍澈回到家后不久陈起杰便去了,将药膏给他:“你擦的那个药膏祛瘀的,消肿效果还是差了些。”
霍澈伸手去拿,陈起杰突然笑了笑,将药膏移开,眯着眼问他:“能不能透露点情况?到底怎么伤的?”
“被人恶意砸伤。”
霍澈没稀罕惹他,直接说出原因,然后将药膏拿走。
陈起杰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关了。
向暖坐在沙发里,轻轻地将头发拢到另一旁,霍澈帮她喷了药膏,被那股子冲鼻的味道弄的皱了皱眉头:“味道不是很好闻,能忍吗?”
“嗯!”
向暖答应着,感觉一股刺骨的凉意,不过很快就舒服了些。
霍澈看了眼说明,把药膏放到茶几上,问她:“睡觉?”
“怎么睡?”
向暖眨眨眼,单纯无害。
霍总笑笑:“怎么睡,上楼我再教你。”
向暖再次被霍总给打包带走,不过这次是公主抱,她脖子上有伤,真不敢扛她,怕伤到她的脖子。
“霍总,是不是我什么时候想要抱抱,你都能给我?”
向暖看着他冷峻的侧颜,忍不住问他。
“不是!”
霍澈看都没看她就回了一句。
向暖伤心的望着他,这回答也太直接了吧?
不过进了房间,一把她放在床沿,他蹲下去,仰首看着她:“要是你想要的时候我刚好不在家,那就得迟缓一些再来。”
向暖……
要是他不在家,她还要什么爱的抱抱啊?
不过眼下,他就在自己这里,向暖抬起手轻轻地摸了下他的头发:“霍澈,我们睡觉吧?”
“好!”
霍澈答应,不过却没立即跟她睡,而是站了起来:“不过我们还是得先去洗个澡。”
向暖仰头看着他,觉得药都白白的喷了,不过不要紧,反正等下霍总还是会帮忙。
浴室一战后,向暖被抱到床上躺着,有点虚弱的声音问他:“你睡吗?”
“睡!”
霍澈帮她盖了盖被子,然后躺在她一侧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后,向暖不久便睡着了,看着她睡着后他又待了会儿,还是拿着手机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