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见王老柱眼圈一红,没再跟自己硬犟着非要说王永安好,倒好像心灰意冷了一般,冷哼一声,到底没再说刺激王老柱的话了。
王老柱自己缓了好半天,才勉强开口问“那咱们现在在那里”
王永贵和王永平对视了一眼,都不吭声。
王永珠更是站在门口没说话。
还是张婆子嗤笑道“你以为在哪里老二那个畜生的家,我们可没你这么大的胆子敢住。他对你都能下毒手,对我们,只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吧”
王老柱一愣“你这话啥意思老二对我下啥毒手了”
张婆子犹豫了一下,看着王老柱这样子,要是把实情都告诉他了,撑不住咋办
王永珠却考虑的更多,如今他们住在客栈里,也不知道王永安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还有高进是县令,自己拒绝了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恼羞成怒。
一家子如今的处境危险,若是不告诉王老柱实情,万一他又心软透露了不该透露的消息,或者做出别的事情来,那一家子就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因此只略微一沉吟,就上前开口道“我们如今在齐城的客栈里,请了齐城最有名的大夫来给你看过了,说爹你上吐下泻,卧床不起昏睡不醒,是中了毒的原因,还给你放出好些黑血出来。”
“爹,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相比是王永安给你吃的东西里放了东西,才让你病得这么严重。要不是我们及时赶来,只怕爹你就要客死他乡了。”
“您也别怪我说话直接难听,这事得让你心里有个数,免得咱们辛辛苦苦跑来救了您,您还执迷不悟的只相信王永安。”
“你永珠,你是不是搞错了老二为啥要害我给我下毒我可是他亲爹啊”王老柱有些不相信。
“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偷家里的地契的时候,也没见他想着你是他爹就心软啊”张婆子在一旁冷嘲热讽。
“可他不是后悔了吗不是拿了两百两回去补偿了吗”王老柱也激动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好儿子拿回去的是一张作废的银票,压根一个大子都不值得”张婆子见王老柱还有心维护,也顾不得刺激不刺激王老柱了。
王老柱脸色一白“那他为啥要害我为啥”他想不明白。
就算老二为了银子钱,可自己这个当爹的也没碍着他啥事啊,为啥要害自己
“那是因为他那所谓的幕友早就干不下去,在齐城的日子混不下去了,他就动了歪脑筋,要将我送给县太爷当小妾。可他也知道,我不会到齐城来,所以哄着爹你跟着到了齐城,然后给你下毒,让你病卧在床,才有机会让我过来。如此这次我没过来,我估摸着,下一步,就是给家里带信,说爹你病重不治身亡了。”王永珠从听了大夫说的下毒后,再前后连起来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永安这个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亲爹又算什么
王老柱嘴里念叨着不相信,可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闺女说得只怕是事实。
仔细回想起来,也不是没有征兆的,只不过他都没放在心上而已。
从过年,老二就一直说要给永珠找个官宦人家的女婿开始,到一路上打听闺女的事情。
尤其是到了永城后,第一晚上,那一盘所谓的齐城有名的烤鸭。当时一盘子烤鸭,就他一个人吃。
老二给他夹了好几块,说是特地买回来给他尝鲜的。
连金钗和钱家亲家都不许吃一块。
但是王老柱还得意,这老二就是心疼自己的,没看到一盘鸭子都只留给自己吃么
他当时还客套说一个人吃不完,不如大家一起吃,老二是怎么说的
说是专给自己买的,这么些年都没孝敬自己,这鸭子除了自己,谁都不配吃今儿个吃不完,留着第二天热了下酒。
王老柱当时还沾沾自喜,欣慰王永安的一片孝心。
此刻想来,哪里是孝心分明是这鸭子有问题,就是单给自己一个人准备的,所以才不让金钗他们吃一口。
王老柱想到这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自己怎么就老糊涂成这样了真是有眼无珠啊
且说王永安这边,王永珠她们出了一口恶气,带上王老柱,一家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院子里一直扭作一团的钱氏老俩口立刻停了手,先把钱氏给扶起来,钱氏娘忍不住就抱着钱氏哭起来“我滴乖闺女啊,你疼不疼啊天杀的,遭瘟的贱人,下这般黑手啊”
钱氏爹又眼色些,见自己婆娘正看着闺女,又听到里屋这一会没动静了,忙奔向屋里去了。
如今他们一家子的依靠指望就是女婿,王永安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这一家子人可怎么办
提心吊胆的进了屋,就看到一贯在他们面前十分端着架子的王永安,此刻正狼狈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黄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下。
他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耷拉着,左手勉强扶着右手的手腕,这么冷的天,衣袍都打湿透了,浑身还在哆嗦着
钱氏爹不敢多看,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女婿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大夫回来”
说着,小心的把王永安给搀扶起来了。
不小心碰到了王永安的右手,他惨呼一声,用左手用力的推开了钱氏爹“你眼睛没看到我手折了还愣住做什么还不去请大夫来”
钱氏爹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点头“好,我马上去请大夫”转身正要出门。
又被王永安给拉了回来“先等会,给我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钱氏爹又忙转回来,给王永安换衣裳。
他哪里给别人穿过衣裳,加上这衣服湿透了,裹在身上,真的是不好脱。
别别扭扭的,好几次碰到了王永安身上的伤和断了的手腕,疼得王永安冷汗直冒,忍不住又抱怨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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