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当年是名满京城的名媛才女,长得明艳动人,性格又大方爽快,不知道是多少豪门子弟心中不可亵渎的仙子。”
“当时她是长阳长公主的伴读,经常出入宫廷,和几位皇子关系也十分交好。据说已经被内定成了皇子妃,就看是哪位皇子有福气能娶她回家了。”
“因着这个,那些皇子们人人都在齐乐面前羡殷勤,一时京城之中,齐乐风头无两。后来,齐大学士因为得罪了先帝,被罢免官职,四处游历,齐家人都低调行事。”
“可齐乐却还是风光依旧,后来齐大学士被启用,听说还有齐乐在其中的手笔,不知怎么说动了先皇,先皇龙颜大悦,才将齐大学士召回。”
“按理说这是好事,可齐大学士回来后,十分生气,将齐乐关在家中一个月不许她出门。不管是谁家来求情,皇亲贵族,皇子亲来,都被拒之门外。”
“后来,还是宫中发了旨意,说是宫宴,点名要齐乐进宫,齐大学士,才将齐乐放了出来,这一放出来,就出了事”
说到这里,齐夫人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才继续道“那次宫宴好像是为了迎接各国使节,当时齐乐还在宫宴上大放异彩,皇帝还亲口夸赞过她。没想到,宫宴结束后,齐乐就留宿在宫中,以往她也经常如此,被长阳长公主留在宫里住上几日,大家都没当回事。”
“哪曾想,这后半夜就出了大事,一夜之间,宫里就死了几百口人,有宫女太监,听说还死了几个贵人。齐呢那一夜后,就再也没出现在人前了。”
“有人说,齐乐那一晚上,也死在宫里了,有人说,齐乐被毁容,然后被齐家接回去,远远的嫁了了事。还有人说,齐乐卷入了宫里的阴谋,被宫里秘密处死了,个说纷纭。”
“齐家没多久就对外说,已经将齐乐嫁到外地去了,再问就什么都不说了。后来,所有问齐乐的人家,都被宫里怪罪。大家都不傻,知道这齐乐只怕是宫里的忌讳,就再也无人提起了。”
“当初轰轰烈烈的一个人,就这么悄然无息的不知所踪了。那一段时间,京城贵女们,都物伤其类,只觉世事无常。再后来,过了约一年,不知道怎么的,齐家就触怒了先帝,然后就直接抄家发配了。”
说到当初那一夜,几十年过去了,齐夫人眼中都还残留惊恐之意。
王永珠将齐夫人说的,在心里细细的揣摩了半日,和卫国公老夫人说的话一相印证,一个艳丽如牡丹花,娇艳动京城的女子形象跃然而出。
只可惜红颜薄命,不知道是那一夜就死在了宫中,还是侥幸逃脱,要隐姓埋名的躲藏起来。
以王永珠的猜度,恐怕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也不知道,这后来齐大学士所谓的触怒先帝,是不是还和齐欢有关,不然怎么先帝会说齐大学士欺君
莫非是齐大学士冒着欺君的风险,将齐乐远远的送走的缘故
可是,那皇帝又一直追查齐家人的下落,连齐欢的尸骨都不放过又为了什么
那个小金印又从何而来
王永珠倒是越猜越多疑问,干脆也就不多想了。
谢过了齐夫人,就打算告辞。
齐夫人回忆起了当年,也有些精神不济,也没心情送客,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王永珠搀扶着张婆子走到门口,就听到齐夫人悠悠的声音响起“永珠,不要再查下去了当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古来今往,凡是涉及到皇家私密的,从来都没有好结果千万别查”
王永珠只回头说了一声“师娘你放心”
却没有直面回应齐夫人的话。
走出老远,还能听到齐夫人的一声轻叹。
张婆子虽然不懂这些,可也听得出来,兹事体大,想说什么,看着闺女的脸色,还是把话给吞了下去。
那边宋重锦和杜老太爷的话也说完了,正和金壶在外头等候着她们母女,将两人出来,笑着迎了上来“娘,永珠,咱们回家吧”
出来,上了姚大安排好的马车,一路回家,金壶想说点什么,可看看自家奶的神色,十分有眼色的装自己不存在。
一路无话。
回到家,金壶十分机灵的就说自己困了,钻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王永珠三人却没有睡意。
在上房里,让谷雨送上茶水,在门口守着。
先商量明日祭拜齐欢的事情。
这才是正理,如今衣锦还乡,高中进士,自然是要告慰齐欢的在天之灵。
宋重锦也是这个意思。
王永珠就吩咐谷雨将姚大和石头叫来,吩咐明日一早就去采买祭拜用的东西去。
姚大和石头听了,领命下去了。
王永珠就要说今日在杜家的事情,张婆子却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熬不住了。你们有事回自己的屋里商量去,我先歇下了”
说着就要赶人。
王永珠知道,这是张婆子避嫌,涉及到齐家,她这个齐家外孙的岳母掺和实在不像。
再看宋重锦似乎也有事情跟自己商量,这齐家牵涉到事情太多,她也不想让张婆子知道太多,免得她担心。
也就从善如流的站起来,叮嘱了张婆子几句,跟宋重锦回了房。
宋重锦先开口。
他今日赴宴,自然不同往日,席上所有的人,那都是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宋大人,还有更奸猾一些的,更是一口一个世子爷或者世子大人。
满目看去,都是殷勤的笑脸,满耳听着,都是阿谀之词。
即使宋重锦心中再不耐烦,也耐着性子,跟人打招呼。
还好他一贯冷脸,也无人说他冷傲,反倒觉得他能点头示意一番,就已经是极为平易近人了。
想这荆县,从吕文光算起,又能有几人,能有幸和国公爷家的世子一起吃饭的
这说出去,能吹上半辈子好吗
大家都争相抢着给宋重锦接风洗尘,若是都答应下来,恐怕宋重锦每日啥都不干,就能从月头吃到月尾去。
宋重锦自然没心思理他们,不过他在翰林院里,有顾长卿指教,还有宋弘带着,也学会了几分圆滑了。
只推说,大家的好意心领了,只是不得闲,明日要去祭拜母亲。
后日他做东,在酒楼定席面,谢长青书院的院长和夫子们,请吕文光和县尉还有县丞还有几个名声不错的乡绅作陪。
大后日,他再回请大家。
然后就要启程回老家,毕竟圣旨说了,让他回乡省亲呢,耽误不得。
这么一说,谁还敢说个不字更何况,宋重锦也还算面面俱到,来者都回请了一番,回去后也能说,曾经吃过国公世子请的席呢。
才算脱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