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贵一听,坏了
自家这媳妇咋这么没眼色啊这话能今儿个提吗
就算要求情,也等过几天,自家妹子和妹夫消消气了,事情也过去了再偷偷的求求,说不定小妹还能网开一面。
这今儿个才放出话去,回头就打自己的脸
不说就是个普通老爷们,也干不出这出尔反尔的事情来。
更别提,好歹妹夫是大人,这要是早上说了下午就变卦,这大人还有威信吗
再一看,上头妹夫和妹子的脸色还罢了,老娘已经是一脸的要发飙了。
顿时一个激灵,一步上前“那啥,妹夫、小妹,你三嫂她是糊涂了这是说胡话呢你们别理她我这就带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她去,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尽添乱”
说着,一把捂住江氏的嘴,直接给拖回屋里去了。
动作十分干脆利落,张婆子才张开嘴,还没来得及骂人,人就跑得没影子了。
“算他识趣”张婆子嘀咕了一句。
扭头又叮嘱王永珠和宋重锦“你们可千万别心软,听江氏那没脑子的一哭一求,就真答应了。”
“俗话说的好,大老爷们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重锦如今是官身了,更要注意哪里有前脚说话,后脚反悔的道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以后说话,谁还听”
“他江家自己作死,怪得了谁不起那个坏心,谁哭着求着他们去骗人钱财去了总归是自己心不正,走了歪路,就活该受罚”
“还有老三媳妇,也是心大了。她若真是个脑子清楚的,就干不出这糊涂事来这还不知道你中了进士封了官,还以为你是个举人的时候,就能纵容着娘家胡来,不好好给个教训,这等咱们走了,还不知道要捅出什么篓子来呢”
宋重锦和王永珠忙点头表示受教了。
这才又说起三日流水席,还有请唱大戏的和划旱船、踩高跷的事情来。
张婆子一听来了精神“是得这么热闹热闹,从我记事以来,这十里八乡就没有这么热闹,这么大场面。我得找那几个老姐妹唠唠去,我记得逢年过节,还看到有那什么蚌壳精什么的,到时候一并都请了”
说着,揣了包瓜子,出门溜达着找老姐妹聊天去了。
这边屋里没人了,宋重锦才道“江家那事情,若真让人将那两兄弟给送到牢里去了,也确实过了些。毕竟他们也还没造成大恶他们虽然有歹心,那些上当受骗的也未必都无辜。”
“想来也有暗怀鬼胎,借着我这名头办事的;也有想借着这江家兄弟,跟我攀上关系的,只要将被骗的银子钱还给他们,再教训一二,也就是了。”
“不然别的也就罢了,就怕真不饶江家兄弟,江家那边妻离子散,三嫂恐怕心中有疙瘩。再者,为了金盘他们兄弟着想,将来若真能中举,这有两个入了监牢的嫡亲舅舅,恐怕也是污点”
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王永珠自然也明白。
听宋重锦这么说了,知道他是体谅自己,也是为了王家考虑。
只得道“我也知道,就算为了金盘他们几个孩子,这江家兄弟还得放了才是。只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了,不然他们也得不到教训。“
“且先在镇上多关几日,吓吓他们,也让三嫂警醒警醒,不然太快就放了,三嫂和江家都得不得教训,将来怕还要做耗”
宋重锦点点头“你放心,我先前已经休书给了镇长,让他先只将人关在镇上,后期如何处置,等我这边的决定。也让他当着江家兄弟一定要将事情往严重了说,那镇长是个聪明人,听姚大他们回来一说,就知道他心里清楚了,肯定能办妥的。”
王永珠知道宋重锦轻易不夸人,既然这么说,那就是心里有数,也就放心了。
七里墩里正那边到镇上的人,也回来了,连口水都没喝,就直奔里正家去了。
将在镇上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跟里正一说,里正的心一紧。
这宋大人是动真格了
其他几个族长听说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也匆忙赶来,听了那人的汇报,一个个的心也都凉了半截。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们身为宋重锦的乡亲,也没想着借太多的光,可这宋重锦也太未免大公无私,洁身自好了吧
这是告诫乡里乡亲的,别想着借他的名
那他这大人当得有啥好处好歹他中了举人,名下还能挂几家,免赋税呢。
还是里正稳得住,吃惊过后,倒是定了心“这样也好咱们七里墩好不容易出一位大人,若是上头无人,倒是要谨慎小心才行。若是因为这些小事,被人抓了把柄,丢了官职,那才是事大。”
“我倒是觉得咱们七里墩,只要有王家在,宋大人能真不管能庇佑咱们一村平安就足够了,就不要贪心了想想别的村,咱们就知足吧”
“再想想以前,没有宋大人的时候,咱们村是啥样咋滴莫非人宋大人还该咱们欠咱们不成大家摸着良心说,当初宋大人落魄的时候,你们谁正眼看过人家谁帮过人家”
“如今人家飞黄腾达了,没记旧仇,还看在王家的份上,对咱们村颇为关照,就已经不错了倒是养大你们的心了好不好的,人家是官,真惹急了,人家一开口,咱们这满村人都不够看的”
“你们的小心思,我都清楚,趁早的一个个都给我打住了听到没有若是让我知道谁因着这个,说些不该说的,干些不该干的,别说宋大人,我第一个出来,将他赶出七里墩去”
“我们七里墩要不起这样眼大心空没成算的你自己想死,别拖累我们七里墩这么多人”
里正到底积威甚重,一席话下来,几个族长都垂下头不敢再吭声了。
里正见将几个人给说服力,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又招呼着几个族长,将接下来村里要办的事情,商量好了,各人都领了一桩差事,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