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呢”?一声断喝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还不等众人回首,王鼎天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目光如炬般打量着南宫雨歌,脸色一片惊恐,口中语气越发的担忧,“小姐,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王伯不必担心,雨歌无事”,南宫雨歌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双目凝视着王鼎天,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多亏了三位少侠相救,不然今日雨歌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王鼎天闻言,赶忙回身面向司徒剑南,目光不留痕迹的在三人的兵器上一扫而过,而后毕恭毕敬的深行一礼:“多谢三位小兄弟舍命搭救才保我家小姐无忧,老夫拜谢”。
“前辈,这可使不得”?司徒剑南三人不等王鼎天下拜,赶忙伸手将后者托起。
司徒剑南道:“前辈带我等同行,路遇强人我等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前辈如此这般,倒是折煞晚辈了”。
“老家主临终前将小姐托付于我,若小姐有任何闪失,我这张老脸到了九泉之下无颜面对老家主啊”,王鼎天想想更加后怕,目光游离在司徒剑南和南宫雨歌脸上,只觉一口闷死于胸,好似一块大石头,上不来又下不去,着实难受。
“王伯,这不能怪你”,南宫雨歌微微瞥了一眼司徒剑南易冷和夏阳,目光中透着些许无奈,好似有什么事不便出口,只能轻轻安慰着王鼎天。
王鼎天长叹一声,微微打量了一眼司徒剑南三人,神色中透着些许无奈。
司徒剑南感受到南宫雨歌话语间流露出的微妙,又看到王鼎天脸上的懊恼,只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觉缓缓抬头望向一旁的夏阳,却正看到夏阳也看向他,后者微微摇了摇头,司徒剑南也只能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王伯”,胡四海阴沉着脸,手里倒提着他的九环钢刀,刀锋仍然沾染着鲜血,“八个兄弟没了”。
身后,剩余护卫将那八人尸首排成了一排,其中就有一名是当时易冷与胡四海比武之时带头起哄的,没想到今天便阴阳两隔,让司徒剑南心中不觉唏嘘不已。
“从账目上拿八百两分给这八位大哥的家人吧,他们是因我而死,都是为了救我”,南宫雨歌带着众人回身面向那八名护卫,深深的行了一礼,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再次划出眼眶口中道。
“小姐,夜冷风寒,您还是先回马车里吧”,王伯不忍再看南宫雨歌,拱手将南宫雨歌请上了马车。
之后众人抬着那八位护卫的尸首走向远处,寻了个低洼土坡,直接用刀剑开始挖葬坑。
“让开,让老夫送八位兄弟最后一程”,王鼎天心中气积于胸,一时难以挥发,抬手推开面前的两名护卫,一步跨上近前。
“兄弟们,一路好走,我王鼎天送你们最后一程,等到了阴曹地府,老夫再向各位和老家主赔罪”。
王鼎天话音刚落,立刻运气周身元气,在心中怒火的催动下不断运转,双手平伸间竟然让人看到些许雾蒙蒙的元气涟漪。
随意选日子在经脉中运行越来越快,气势也越来越足,以至于夏阳手中的剑尺发出一阵不安的跳动,王鼎天的手掌骤然下落。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眼前的土坡瞬间土崩瓦解,一阵尘土弥漫过后,土坡直接变成了一个手掌形的大坑。
“斯。。。”,司徒剑南三人互望了一眼,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将众兄弟就葬在这吧”,王鼎天收起身形,这一掌过后,他心中的怒火也抵消了不少,再次轻叹一声后转身走向一旁。
司徒剑南和夏阳再次互望了一眼,缓缓抬步跟上前去。
“是老夫对不住他们啊”,王鼎天抬起双手,双眼中满是苦涩的注视着,也发现跟随而来的司徒剑南三人,口中低声哀叹道,“一掌断江,哼,老了就是一个笑话”。
“前辈说的哪里话”,司徒剑南轻声安慰道,“当年前辈以一掌内力阻断汉江山洪一刻,救下数千百姓,整个太昊流传至今,如何会是笑话,要论罪,也只能算在这帮刺客头上”。
“还有蜂尾针这个老混蛋”,王鼎天冷哼一声,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老狼般的双目中激射出两束寒芒,让司徒剑南三人只觉周围的温度骤降,好似三伏夏日突然转到了数九寒冬。
“没想到,老夫竟然被这家伙迷了眼,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王鼎天的变得各位凌厉,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骨隐隐泛白,一阵脆响回荡在夜风中。
“江湖传闻,蜂尾针男女不明,精通暗器,善使铁针,以剧毒喂之,可见其心之心狠毒辣”,夏阳冷然一笑道,“不过这家伙已经隐居不出多年,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请得动他,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而且晚辈还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解惑”?夏阳微微躬身,拱手行礼道。
“夏少侠是想问,南宫家为何要变卖家产退出蜀中吧”,王鼎天好似看破了夏阳和司徒剑南心中所想,一双虎目中透着睿智,紧紧凝视着夏阳和司徒剑南,直截了当的点破道。
“正是”,夏阳与司徒剑南对视了一眼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前辈勿怪,晚辈并非执意胡乱打听,只是方才与刺客交手,发现些许端倪,想要一解心中疑惑”。
“说出来倒也无妨”,王鼎天抬头看了看明亮的皎月,口中轻声叹道,“是因为小姐招惹到了川王”。
“南宫小姐,川王”?三人闻言不觉眉头微皱,特别是司徒剑南,心中疑惑更盛,南宫雨歌是十足十的大家闺秀,怎会招惹上川王。
王鼎天点了点头道:“正是,当初老家主病重,小姐心急如焚,却一时间又无良药可医,只好前往蜀中佛宗浮云寺为老家主祈福,却遇上了出访的川王司徒平,那司徒平生性纵欲好色,意图将小姐纳为妾室,老家主深知川王心性,不愿结亲,川王便百般纠缠,最后甚至威逼蜀中大小家族抵制南宫家,直逼的南宫家走投无路,老家主一时气愤撒手人寰,南宫小姐也心灰意冷,只能将家族生意转到龙家姑小姐手中,独自带着老家主骨灰前往凉州安葬,没想到这川王竟然能追到此处,着实让人可恨”。
“川王啊,难怪”,夏阳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在月光中看着无比邪魅,“太昊三个煞星,川王好色纵欲无度,吴王嗜杀暴虐无道,楚王多疑优柔寡断,皆难成大气”。
司徒剑南闻听夏阳低语,双目中流过一抹明亮,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微笑。
“方才三位少侠感觉到刺客有何不同”?王鼎天漠然抬眼看向司徒剑南三人问道。
“武功”,易冷微一思索低声回答道,“所有刺客都用的是军中刀法,大开大合之间不见任何拖泥带水,特别是那用枪的刺客,枪术不凡,若当真要打到最后,我等三人联手若想胜他都在五五之间”。
“用枪的高手”?王鼎天微微皱眉道:“莫非是蜀中上将,落凤枪张天扬”。
“错不了”,夏阳冷哼一声道,“蜀中三将,破风震山,落凤,前两者皆为川王心腹,一个镇守西极城以防天渊,一个带兵巴州以备天时,唯有这个张天扬论武功不弱于这二人,论谋略也比这两个武夫强不少,可惜就是太过于重礼,为川王所不喜”。
“哎,什么时候重礼也成了缺点了”,司徒剑南轻然一笑,微微摇了摇头道。
“那也要看是辅佐什么人,他在川王手下至多做个护将,若是到了别人手里,才是真正的刀锋”,夏阳轻然一笑,微微瞥了一眼司徒剑南和易冷道。
“哎呀,这些天下大事也就你们这些读书人关心,老夫这个江湖人就不掺和喽”,王鼎天回头看了看,那八名护卫的坟墓已经打好,一众护卫正忙着立碑,“我再去看看那几位兄弟,三位少侠慢聊”。
王鼎天微微拱手,司徒剑南三人赶忙回礼,望着王鼎天融入人群中。
轻风微微拂过,带来丝丝夜寒,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投射到地上,好似撒下一层银霜。
司徒剑南三人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注视着王鼎天带着一众护卫给死去的八位兄弟做着最后的祭奠。
“江湖人啊,生负一剑行走天下,死则一碰黄土掩埋其身,何其洒脱快哉”,司徒剑南远远对着那八座新坟深深行礼,口中轻叹一声道。
“江湖人可比世俗人快意的多,一生不过一杯清酒半盏花茶,一书一剑一棋盘而已”,夏阳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王鼎天等人身上,神色中透着的满是敬佩之意。
“在下是该叫你夏阳兄呢,还是欧阳兄呢”?司徒剑南没有接过这个话茬,而是微微转头双目如炬般凝视向夏阳。
“那在下是称你为五皇子呢,还是司徒兄呢”?夏阳闻言,转过目光与司徒剑南对视着,嘴角轻挑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
“少打这没用的太极”,易冷是个急脾气,当即出口打断了夏阳的弯弯绕,冷哼一声道,“欧阳家的鬼狐狸”。
“易家的人都是这个狗脾气吗”?夏阳的目光越过司徒剑南落在易冷身上,微微撇了撇嘴,语气挑衅似的回敬道。
“当啷”一声,易冷长刀出鞘,在月光下带起一道凌厉寒芒,直接架在夏阳胸前,双目好似冰窖一般,看不出任何情感,口中语气更是如吐寒霜:“你忠于谁”?
“不愧是易家的人,果然是个狗脾气”,夏阳缓缓抬手推开胸前的刀锋,而后后退一步面向司徒剑,神色正式的躬身行礼道,“欧阳家二子欧阳夏天拜见五皇子长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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