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董鼎站起身来,浑身微微颤抖的大吼一声,压住此时满场的吵杂声,怒声道:“你敢耍我”说着,偏头对大儿子道:“去叫族人来。”
坐在董鼎身边的李户书,穿着青衫,四十都岁的年纪。眼袋很重,有着纵玉的后遗症。整个宛平县中都知道他是个好色之徒。他眯着眼睛看着张昭,阴测测的道:“年轻人,做事情别太过分。乱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早前,青龙乡的刘大户允诺,要将张昭的妹妹送给他做妾。将此女的容貌夸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他将信将疑。不过,此时见到张昭,他倒是信几分。
哥哥的相貌如此出众,妹妹能差到哪里去青龙乡中都是叫婉儿“张小娘子”。少数人才知道她姓李。
正在倒酒,脸上还带着讥讽笑容的张泰平给董鼎突然的爆发吓一跳,见董鼎居然去叫人来,显然是要准备动武,这让他心中有些慌乱,不复刚才的得意。迅速倒好酒,回到张昭身边。
他昨天从南口村将新酒带来时,庞大郎还建议小姐,说带上家中的护卫队来保护。而小姐因少爷的书信中没说,就没同意。早知道如此,真应该带来的啊
董朗站在张昭身侧,看着李户书那张脸,“新仇旧恨”涌起在心头。什么叫做事别太过分你们做的事情不过分吗见到白酒生意赚钱,就逼迫着想要入股。这不过分
正在围观的众人这时才有“不虚此行”的感觉。这才叫大戏嘛
大规模械斗肯定不可能。董家只是要张昭屈服而已。这个时候就是拼底牌的时候。
很多来看戏的人中,不乏青龙乡、京西的食腐动物:某府管事、某处缙绅、某杂流官的老仆等等。他们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董家就是趟雷的。当然,也有可能会吃到头啖汤
感受着四面八方投递来的各种目光,感受着空气中似乎炙热的氛围,陈康轻轻的抿着嘴,内心中紧张
此刻,就是解决这场争斗的关键所在张泰平看到的东西,他岂会不懂
但是,他为何没有欣喜若狂,反而还是很担忧原因就在于此。而少爷的最终解决方案是什么呢
陈康,这个十五岁的消瘦少年,性格开朗、机敏聪慧,被张昭一手提拔、教出来的学生,此时忍不住看向张昭。
张昭依旧沉静的坐在董家众人对面的八仙桌边,仿佛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压力。
张昭悠然的笑一笑,略微讥讽的道:“董员外,我劝你还是先喝一杯再说吧请”说着,举起酒杯,意态从容的饮一口美酒。
五粮液和二锅头是同一市场定位的酒
张昭身姿挺拔、容颜俊朗。穿着一袭青衫,头戴四方平定巾,很标准的书生装束。但因其神情沉静、坚毅,不见文弱之气。而是翩翩少年,风姿出众。
此时他从容的举杯邀饮。倒是令不少围观的众人喝彩。果然是出色的人物
董鼎眼睛盯着张昭。他是商场老手,哪里会听不出张昭话里有话。事实上,在场很多人都在猜测,莫非这酒里有古怪否则,张昭何以如此有把握
“好,我试试。”董鼎拿起酒杯抿一口,顿时神情古怪。这酒的口感和二锅头完全不同。换言之,这酒不是用来替代二锅头的。他错怪张昭了
但是,这总感觉哪里不对
张昭痛快的签订合约。然后,心甘情愿的将新酿的美酒拿出来和他喝一杯,这怎么可能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但张昭这什么情况
见董鼎这个模样,李户书、董家其他人纷纷拿起酒碗去品尝,再看张昭时神情各异。
围观的众人都是颇感诧异。这什么情况。
墙角处,余冠三人目光对视,猜不出端倪。
刘同学道:“怎么回事张昭用一碗酒就把事态平息这怎么可能”
余冠还保持着他高冷的人设,分析道:“这里面肯定有古怪。”然而,这只是一句正确的废话。刘、王两人根本没反应,而是看向大堂正中的张昭。
就在这时,二楼临窗处的雅间传来一个苍老的老者声音,“张童生,把你这美酒给老夫尝一尝。”说话的语调不容置疑。
说话间,就见一名锦袍老者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雅间。客满楼酒楼中顿时一阵喧哗声。
在场有眼尖的人认出来这老者的身份,“是长宁伯。”作为国朝的老牌权贵,且喜欢到处插手捞钱的顶级勋戚,京西地区认识长宁伯周彧的人不少。
“他怎么会在这里”二楼其他雅间中,亦有人惊讶的说道。
董朗、陈康两人顿时变色,大感棘手。
首先,长宁伯无缘无故的在此时出现在客满楼中干什么
当朝张皇后派人去潭拓寺打醮,青龙镇中的人自然是知道。昨天下午皇家的队伍就去往更西面的妙峰山。所以,长宁伯出现在京西是正常的。
但是,出现在此不正常除开张昭、董鼎等当事人双方,其余人出现在这里都是看戏的或者说,来看张昭的底牌的二锅头的生意,并非只有董家惦记。
长宁伯意图不明。
其次,张昭曾经接到过长宁伯一张名帖,这是长宁伯表示赏识的意思。而张昭让董朗帮他在青龙镇中宣扬过:他这个小童生受长宁伯庇护,以此来震慑当日他得罪徐朗中后,蠢蠢欲动的食腐动物们
但是,董朗和陈康两人现在都清楚,张昭压根就没和长宁伯亲近的意思。现在,长宁伯突然的出现,若是张昭应对的不好,扯起的虎皮就要被拆穿。
虽然,张昭现在并不是特别需要这张虎皮,但是于生意而言,有比没有好。
张昭的表情同样很诧异,这和他的剧本不符合啊他当然考虑到长宁伯这个点,但是没想到此人出现在这里。
张昭当即,脑中高速运转,同时起身,对着二楼的长宁伯周彧拱手行礼,“在下见过伯爷伯爷稍候。”说着,从长随张泰平手中接过酒坛倒酒。
长的憨厚实则心中嘹亮的小黑胖子此刻已经有些傻掉。这种变故,谁料得到呢
长宁伯的长随下楼来,将酒碗端上去。
大堂里的所有人都看着长宁伯喝了口酒,然后等着他发话。现在,全场的焦点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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