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山海与火雀鸟大眼瞪小眼,瞅着火雀鸟的小爪子,好半天都不明白是几个意思。
火雀鸟翻了个白眼“给我五个亿的元石,我自戳双目,当做什么事都没看见。”
百里山海嘴角止不住地抽了一下,问“她不是你老大吗”
“你生得这么俊俏,我老大又不亏,再说了,她是女帝,何为帝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如今后宫形同虚设,你若早点博得她的心,说不定还能当个皇后什么的。”
火雀鸟随意地挥了挥小爪子。
百里山海面色发黑,想不到小东西懂得还挺多火雀鸟不耐烦地问“到底还给不给钱了”
百里山海退步,留下一封信,身影便消失于宫殿中。
里面,传来火雀鸟嘟哝的声音“都这个地步了,还敢离开,一定是不举,幸好没有染指我老大。”
百里山海的步伐软了一会儿,险些摔倒。
他离去的时候,在神域王宫殿外的高墙旁停下,平静深邃如大海般的眼眸,直视墙上一心喝酒的男子。
“她已经出现了,你不该很高兴吗
为何还不与她相见”
百里山海问。
“是我无能,没办法保护好她,也没有一眼就认出另一副皮囊的她。”
张离人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我。”
在许久以前,那个叫做李蔷薇的女子,满眼都是张人皇。
“张神机,我问你,我的劫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的劫”
张离人因醉而涣散的双眸,看了看百里山海,忽而笑道“百里公子,你要回去了”
“嗯,深渊天劫即将降临,我得走了,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百里山海说。
张离人轻嗤了一声,“百里山海,别骗自己了,你其实心如明镜,知道已然成劫,所以你不敢留下。
若你是因深渊天劫而走,上一回联盟遭受深渊天劫的时候,何故不走
为何如今才走”
“我不是我没有”
百里山海急忙反驳。
“是与不是,时间自会见证,百里公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在天机一道,你已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语气极为平淡的四个字,却叫百里山海感到心惊肉跳。
百里山海瞳眸紧缩。
张离人躺在高墙,继续喝酒,浓烈的酒水洒了他一脸,张离人将嘴巴张大,喝得尽兴。
百里山海紧咬着唇,目光渐而变得阴鸷,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
百里山海的来去,并未影响到张离人,他尽情喝酒,打算借酒消愁,却不知为何,眉间深愁,从未散去。
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那一道已经天人永隔的身影,曼妙而张扬,红裙随风舞动,如同黑夜中妖冶纷然的火光,惊艳了旧时候的记忆。
李蔷薇死后,张离人与天坛一刀两断,离开天坛,从此隐姓埋名,远走他方。
三千世,火焰天,谁也不知张神机人在何处。
后来,张离人在李蔷薇的坟前拜祭时,心中思念难耐,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将坟挖开,将棺盖打开。
棺中除了染血的蔷薇外,空空如也。
他好似发现了什么,将棺盖合上,重新堆了坟,此后振作起来,找寻李蔷薇。
他以为,等他看见李蔷薇的时候,一定会冲上前,拥抱她,与她说一声抱歉,竟错过了这么些年。
可,发现裘清清就是李蔷薇后,他不敢往前一步,害怕看到那冰寒如霜的眼神,如刀子般,会刺穿他的骨。
张离人还在喝酒,突然,一只小手将他的酒壶给抢走了。
张离人眉染怒色,蓦地扭头看去,只见裘清清拿着酒壶喝了一口。
看到裘清清,张离人立即坐了起来,像做错事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甚至不敢与裘清清对视,只能偶尔瞅上一眼。
“味道还行。”
裘清清道。
“薇薇薇”张离人低声喃喃。
裘清清随性的笑,旋即朝张离人伸出手,咬字清晰地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裘清清。”
张离人看着裘清清的手,心中有千言万语,还有着如山般的沉重,最后化作一声太息。
张离人握住了女孩的手,不如想象中的柔软,全都是老茧,叫张离人心疼得很,仿佛都揪到了一起。
裘清清把手抽回,喝了口烈酒,坐在高墙,两条小腿荡在墙外,看了眼远方的斜阳。
“你知道神格吗”
裘清清问。
“难道”“不错,我先天自带神格,后来被秦灵祖发现,她逼我交出神格。”
李蔷薇道“以她的境界段位,若得神格,必能上长生界,要不了多少年,就可以去五道天了。”
张离人的呼吸陡然加重,他知道李蔷薇的死和秦灵祖有着绝对的关系,但他没有想到,其中还牵扯到了神格。
“秦灵祖还会来找你。”
“嗯,我知道,所以我该走了,再不走,遭殃的会是女帝和联盟帝国。”
裘清清笑了,“当初,我与秦灵祖说,我把神格传给了她人,秦灵祖便信了,她不知道,我把神格藏在我的魂灵之间。”
“你把神格给了女帝”
张离人问。
“嗯,我已是行尸走肉,神格在我身上终是黯淡无光,而女帝不一样,她是天眷神罚,我愿助她登天。”
裘清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扭着头垂眸睥睨张离人,勾勾小手指,“起来。”
张离人很听话地站起身子,裘清清说“转过去。”
即便张离人有些不理解,还是如裘清清所说,转过了身去。
裘清清看着张离人宽厚的背部,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从前。
当时,她还只是天坛的内门弟子,初次相见的时候,张人皇浑身发着光,熠熠生辉,如黑夜中的青阳。
她指着张离人说“这个男人,是我的了。”
周边的天坛弟子,都不屑的笑。
神机何等人物,会是她的
当真不自量力。
可后来,高高在上的张人皇,会从远方捧来一盆蔷薇花,每一回都是直奔她。
张人皇说人比花娇。
裘清清呼了一口气,微笑着,猛地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