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神,一年雷霆血鸦,已是相当残酷的刑罚。”
诸天战神直视云水水,“吾乃长生平西大将,自不会偏颇,本神做事,你且放心。
再者,云神在长生界的职务,与刑罚无关,此乃刑罚之事,就不劳烦云神费心了。”
平西神是长生界中出了名的耿直公正,其铁腕手段,雷厉风行,令长生强者们谈之色变。
而他在处理长生诸事之时,最忌旁人插手,指指点点。
话说至此,平西神与云水水说话的语气,已经变得铁血冷硬,颇有几分不耐烦了。
轮回大师以拳抵唇,干咳了一声,旋即道:“平西神做事,自是公正,本神亦认为,此刑尚可。”
诸天战神继而说:“轮回神,本神认为,刑满结束,姬月重回青帝之位,他乃天选之子,肩有重任,除他以外,世上无人堪当此任。”
轮回大师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平西神所言极是。”
云水水半眯起眼眸,只轻描淡写地说:“平丘炎族的无辜生命,只怕九泉之下,不得瞑目。
长生也罢,三千世也好,平西神可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既不能功过相抵,那功就是功,过便是过,只因一本罪簿,就减去九十九年的雷霆血鸦之刑罚,未免过于草率?”
“平西神,并非是我要针对此子,只是这样的刑罚,恐怕难以服众。”
云水水道:“三万年来,这也算是长生界头一次真正意义上出现在世人面前,这般做法,只怕会寒了无数辛勤奋斗的修炼者心。”
云水水三言两语间,一顶高帽子就扣了下来,如沉重的山般压着人。
“云水水,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妖神怒视云水水,破口大骂:“你是否有私心,你自己没点数吗?
你这个靠着吃人血馒头在长生界呆了一万年的花瓶,有何资格在平西神面前指手画脚?
这长生界是你家的?
难道还跟着你姓云不成?”
妖神原是想放弃姬月的事,但罪簿出现后,便有了转机,妖神决定为自家儿子捍卫到底。
云水水被妖神一针见血的骂,说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好是精彩。
她到底是要做个端庄的人,终究学不来妖神的性子,大庭广众之下,也无法泼妇骂街。
偏生妖神这骂人的风采,气势十足,见者并不会想到市井面目狰狞的泼妇,反而有着独特的魅力,如神采飞扬的女皇。
云水水袖衫内的双手攥紧成拳,妖神愈发大骂不饶人,她便越是气,新账旧账算一起,既有着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又怎么能放过落难的姬月?
云水水垂下的眸暗芒一闪而过,犀利无比,下一刻扬起脸来,端着雍容庄严,故作骄傲地微抬下颌,柳叶吊梢眉轻轻一挑,便道:“妖神,姬月虽说是你和清渊神的孩子,但清渊神也是出了名的公正,若在此事上有了偏颇,只怕难平众怨。
到时,还会让人怀疑清渊神是不是有资格”云水水的话还未完全说完,只见妖神红裙如火,脚掌踏风一跃而起,身轻如燕,猛似虎,倏然间自云中穿梭而过,浮光掠影般冲向了云水水。
宝剑所处,长生之气散开,似秋风卷落叶呼啸而过,直扑云水水的面门,乃是毫不客气的致命一击。
若轮实力,就算妖神曾为了留在长生界断去邪灵筋,放弃了暗黑师的所有,但她多年来,即便锦衣玉食,也不忘修炼,绝不是云水水能相提并论的。
云水水手握晶石权杖,仰头望去,清丽的美眸微微睁大。
下一瞬,轮回大师挡在云水水的面前,一拂袖,袍子竟挡住了万千剑气。
画面如同定格,时间也凝滞不前,强者散发的长生之气尤为可怕,成了天地间最恐怖的风暴。
轮回大师道:“妖神,贱内无意中伤,莫要为此大动干戈,还请息怒,伤了和气恐是不好。”
妖神手握长剑,徐徐落于空,轻蔑地看了眼云水水,“躲在男人背后的废物东西,也只能嚼舌根中伤人了,一万年的花拳绣腿,自不敢滚来与本神一战。”
妖神一头红发张扬,火衣纷然,如从铁血沙场凯旋的将军,身上有着踏过死人堆的气势。
从以前到现在,不论在什么地方,妖神永远都是人群之中,最有魅力的一个人。
曾有长生强者,被其一顿臭骂,怎知那男子从此爱慕妖神,动辄便写情书,险些惊动清渊神。
当时此事还闹得沸沸扬扬,可见妖神的风采。
云水水站在轮回大师的身后,细长柔嫩的双手,轻轻攥着轮回大师脊背处的衣裳,充斥着不甘的眸看了眼妖神。
“妖神,此事便这么定了,你意下如何?”
诸天战神问。
“平西神若觉得可行,那便如此做,虽说阿月是本神的儿子,本神也不会为他洗脱罪名,该是怎样,就怎样。”
妖神说道。
诸天战神点头,挥了挥手。
“既然如此,那便启程。”
诸天战神的声音才落下,却见一道身影从远处而来,红袍猎猎生风,金色的面具熠熠生辉,一双狭长如剑的眸,暗藏几分锋芒与不羁。
“啧”他的身后,还有林氏姐妹。
轻歌蓦地看去,瞳眸微缩,指尖发冷。
“是邪殿的人。”
隋灵归惊呼,“是鬼王!”
“邪殿。”
诸天战神冷睨过去,滔天的长生之气登时缠上了这红袍男子,“邪殿孽障,也该出现在长生强者面前?
好大的胆子。”
墨邪生生扛下了长生之气,口吐鲜血,他在那长风之中,略微低着头,发出了几道嘲讽的笑声。
凤栖尊后问:“你笑什么?”
“笑你们一群蠢货。”
墨邪笑得愈发狂妄,在长生之气中不见半点儿颓废与狼狈,反而更加的桀骜不驯。
“平丘炎族,是我邪殿所灭,与这姬月有何干系?”
墨邪眼梢发红,望向姬月:“姬月,不要抢本王的功劳。”
妖神微怔,蓦地望向了墨邪,半眯起细长的眼眸,仔细地打量着墨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