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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深深地望着固执的金瞳少年,犹如被抛弃的小孩,倔强的等待着他的家人。
少年抬起头来,望向荒漠的远方。女子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哑声开口,说“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她深爱的男子是长生青帝,执掌邪印,就意味着,她要与长生青帝背道而驰,势不两立,就意味着,
她要将她心爱的男子推入险境之中。”
“你觉得,她会这么做吗”
“她不会的。”
“在她的心目中,你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乖,我们找一个新的,能重视你的,不会丢下你的,暮光城主。”
眼前的这位少年,正是邪印。
而这一片空间,乃是邪印空间。
少年听着她的话,望着远方,金色的瞳眸里,流转着神圣的光。
他一眼不发,就这样看着,等着。
“她真的不会来接我了吗”
好久过去,少年失落地问道。
“不会的,她永远都不会来了。”女子说道“我们等不及了,没有时间等了,你现在若能选择下一个城主,暮光之城,即将会迎来黎明。”
少年抿着殷红的唇,一言不发。
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画下的轮廓。
低声喃喃“下一个城主吗”
“真的没有时间等了,而且,也等不来她的。”女子望着他,劝说道。
“不会的。”少年望着东方的一道光,微微一笑,满眼都是神往之色“城主会来接我去暮光的。”
女子拧紧了眉,见少年如此固执,亦是不再言语、
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少年的邪印空间。
这片荒芜的大漠,转瞬只剩下少年一个人。
落日黄昏的刹那,余晖绚烂无比,洒落在荒漠的每一个角落。
当绚丽的斜阳映照在少年的身上时,便见少年脊背后方的黑色羽翼,顶部之处,变成了纯金的颜彩
金色,从羽翼的顶部开始蔓延,直到一双羽翼,完完全全,彻彻底底,都变成了神圣的金色
少年的表情未发生任何的变化。
如若轻歌在此的话,便会发现,少年的金色羽翼,与她曾经变幻出来的羽翼,一模一样
少年低声喃喃“你可是世界上的最后一个神,而我,是你唯一的家人,你怎么会不要我呢”
“不会的”
少年惆怅的声音,被荒漠的大风卷去。
鲛魔城,睡梦中的轻歌,陡然惊醒过来,浑身生出了一股寒意。
大汗淋漓,脊椎骨都在发麻。
她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之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指尖微微颤动。
“怎么了”精神世界中,古龙前辈担心地问道。
许是这段日子,过于欢快了,以至于他忘记了,这是一个从苦难坎坷中,遭受千锤百炼,九死一生,才走出来的姑娘。
“她做了个梦。”永生石回道,。
古龙前辈错愕,却是愈发好奇
世上,究竟还有什么是这块石头不知道的。
这无所不知的本事,连见过世面的古龙前辈都被震惊到了。
轻歌抬起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因梦魇惊出的冷汗,湿了发丝。
她轻轻地舒出了一口气,脊背靠着床,满脑子都是梦中的画面。
她梦见大漠黄沙,还有个少年蹲在地上。
小小的少年,被赤金的羽翼包裹起来。
她可能想到了远在长生界的小包子,踏步走了过去,想问问少年家在何方。
少年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
那一刻,轻歌的心脏像被万箭贯穿而过,有一种难言的微妙感觉。
她看见,一双金瞳。
却充斥着荒凉。
像是孤独的神,游走在黑暗间很多年。
他看潮起潮落,花开花谢,看帝国纷争,又看太平乱世。
他在浮世,等一个人。
他在等谁
轻歌不知道,但当她看见少年的金瞳,只觉得在凝视深渊
她的手紧攥着锦被,却是唇角舌燥,咽喉亦有一种被烈火穿过般的刺痛。
此时,正是深夜,轻歌扭过头,双目透过窗棂看向深浓的夜色。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似乎,如今这样欢快的日子,以后会越来越少了。
轻歌攥着锦被的手,五指收拢,加深了几分力道。
若她从未见过光明,便也不会觉得黑暗阴冷。
正如此刻,优哉游哉,轻松自在惯了,想一想从前的苦难,若是再来一遍,她好像也没那么坚强
“夜丫头,你怎么了”古龙前辈问道“你在害怕吗”
轻歌摇了摇头,索性不再躺着,从床榻走下,赤着双足来到了庭院。
她坐在一方假山的上面,轻垂下修长的双腿,满脑子都是梦中的画面。
她为何会梦见那个少年
一件披风,覆在了轻歌的身上。
轻歌扭头看去,却见白月之下,那迎风绽放的菊花,格外的明艳
楚长歌坐在了另一块的假山,仰头望着天,“其实你现在这样挺好的,不用时时刻刻在杀伐之中。”
“怎么不睡鲛魔城的床不够软吗”轻歌问道。
“许是水土不服吧,毕竟在火焰天呆惯了,换了个环境,有点不习惯。”
楚长歌躺下来,双手抱着后脑勺,目光凝视着夜里闪烁着光的寒星。
“你现在是月宗宗主和魔渊的魔君,千族大比,你想好怎么做了吗”楚长歌问道。
轻歌抿唇“你既知是千族大比,还不回玄寒一族”
俩人之间,难得正正经经一次。
“玄寒一族,有我弟弟把持着,他是个天才,我很放心。”楚长歌笑道。
“你为何要离开玄寒一族你若不离开,你会成为玄寒少主,他日就是玄寒之尊。”轻歌不解。
“我弟弟喜欢权势,不喜与我比较,若我事事压他一头,只会让他变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让给他,我四处去游山玩水,倒也自在。”
楚长歌苦笑了一声。
犹记得,那日夜晚,年幼的弟弟跟他说哥,你可以离开玄寒一族吗,只要有你在,我就没有出头之日。
他怔愣了许久。
看吧,这就是他真心疼爱的弟弟。
弟弟还说“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剑会刺向哥哥。”
你一向最疼我,什么都让着我,这一次,也让着我吧。
是啊,他什么都让着,即便是自己喜爱的女孩,也让给弟弟了。
话已至此,楚长歌只得远走他乡,云游四海。毕竟,爷爷也希望看到兄友弟恭的一幕,而非玄寒血脉,互相残杀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