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良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眼发楞地望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女子,与适才那个红衣风流的少年截然不同,这是真正的帝王之气,没有任何纨绔公子的倜傥。
原来,尘世间真的有人,与上一刻判若俩人
他默默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得及为强大的气场。
早便听闻过夜女帝之名。
但时至今日他才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风采。
那等气势不是文字画卷能够展现出来的。
何良山深刻的明白。
只有亲眼见一件才知道何为夜女帝。
这三个字是非常沉重的,对于火焰天的修炼者来说,那是他们的信仰,更是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何良山沉默着。
良久,他望着轻歌的眼眸,内心却是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问“听说你志在四方,是帝王之人,又怎么甘愿成为他人的臣子,你愿意吗”
他不相信名满天下的夜女帝会心甘情愿的辅佐青莲天地王,会成为他君之臣
宰相目不转睛,生怕错过夜女帝脸庞之上一丝一毫的表情细节。
他怀疑能女帝话里的真实性。
眼前的女子可不是寻常的女流之辈,何良山甚至认为,假以时日。三千世都会为她俯首称臣。
轻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地望着何良山,红唇微微掀起,眉梢妖孽一挑。
却见她字字凛然,掷地有声,宛如雷鸣般惊响起“如若是辅佐他的话,我会是青莲一族最威猛战将,也会是最忠心的臣子。”
何良山心头猛地一颤。
她,从来不是为臣之人啊
“为什么”
何良山问道。
轻歌慵懒至极,脊背靠在椅背,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微微抬起了下颌,眸色清寒如霜,却流转着潋滟的光。
她双手环胸,笑望着宰相,反问“不知何相国可曾见过染尽鲜血的紫月花。”
何良山双唇止不住地哆嗦,脸色发白脊背惊出一身冷汗,他垂在宽大袖袍之下的双手,缓缓地钻攥紧成拳,一时间,竟感到毛骨悚然。
他忽然想到,帝姬曾经说过。
当紫月花染上鲜血的那一刻,天地将要大乱,三千世将永无安宁之日。
新的时代很快就会到来,谁也不能阻止血腥的杀伐。
繁花似锦的天地只会成为遍地坟冢,曾壮志凌云的少年郎,会跪在尸山血海哭喊天道不公
他还记得那时的帝姬站在群上巅峰,猎猎冷风之中,回头笑望着他小何,以后的青莲应该怎么办呢
如今的青莲一族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只留下一个华丽的空壳,内里早已腐败,并且日渐衰弱。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时时刻刻惦记着,每隔三月就前往青莲大殿弹劾天地之王。
在他的内心深处永远都不曾忘却青莲天地王在三鼎之战的丰功伟绩和舍生取义。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能够等待下去了,衰败的青莲也必须有一个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帝王。
只有在这般统治者的带领之下,青莲一族才能蒸蒸日上,展现往日的辉煌。
沉寂的屋子里,一老一少,相对而坐,却是无比的静默。
何良山叹一口气,说“青莲王找不回自己的力量,又没有紫月花,对于青莲一族来说,是灭顶灾难。”
“老夫必须”
还不等何良山把话说完,却见眼前的女帝,用匕首割裂了左手掌心,一道清晰明显的血痕骤然出现。
鲜血沿着清晰的纹路流淌往下,她昂首挺胸,傲骨铮铮,轻笑一声,说“夜氏夜轻歌,有生之年必然保卫青莲一族,效忠天地之王,绝不有异心。”
何良山听清了。
她效忠的是天地之王,而非青莲一族。
这份感情,竟是如此的沉重
世人都知东陵鳕对她的厚爱,甚至放在了黎民众生的上面,但又有谁曾知,一向为王称帝的她,愿效忠青莲,成为东陵鳕手中披靡八荒,势不可挡的一把剑
一圈圈血红色的圣光,剧烈的绽放,笼罩在轻歌的身上。
天地法则,自然成形。
血誓。
一旦立下,不可更改。
须知,法则之内,众生皆蝼蚁
有了这层血誓,何相国才算是放下了最后一丝芥蒂。
“你都做到了这个份上,老夫再去弹劾吾王,岂非是猪狗不如了”何良山笑了声,重拾好心情。
“何相国,我从不怀疑你对青莲一族和黎民众生的心,但有些人的弹劾,却是居心叵测,要置青莲王于不利之地。”轻歌说道“青莲王曾在三鼎之战,立下无上功劳,等他重新振作的那日,他还会是三千世令人闻风丧胆的王。只是在此之前,需要给他一点时间,等他。那一日能来,就
等。那一日来不了,这青莲一族,我将用毕生去守护。”
何良山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子
真的只有二十岁吗
缜密的心思,卓越的气魄,却如大丈夫
何良山忽而想到什么,猛地抬头,说道“妖域有麻烦了”
“嗯”
轻歌皱起眉头,心底里突然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门外不远处,响起了何慧与罗城的声音。
“罗宗师,你要去何处不等无痕哥哥吗”“妖域宁王,去两大通天族检举柳烟儿残害姬王妃夜轻歌,我得先去妖域一步了,妖域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