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兄,你这一身是……”
嗅着侯玉春父子二人身上浓郁的血腥臭味,林宁有些受不了了,问道。
侯玉春声音阴冷道:“为了摆脱黑狗追兵,我将我和我爹身上的所有衣服,全都分开,绑在一些走兽甚至飞禽身上,让它们带着四散开来。又猎取了兽皮当衣,用野猪血浸泡,遮掩住我们原本的气味,连头发都一样。不如此,逃不过那些黑狗的猎犬和飞鹰。”
曾经浪荡咸阳城各大青楼画舫的纨绔锦衣少年,连在山中行走都是锦衣华服,甚至有些洁癖,如今完全变了一人……
林宁闻言,心中震惊,看了侯玉春一眼,道:“黑冰台,唉……其实想想也正常,令尊得剑冢传承,论攻伐之锐,三大武圣之下天下少有人能相提并论。这等传承,纵是黑冰台也不会不觊觎。”
他还不知道,侯万千之前和忽查尔怼过一回,才受的伤。
林宁以为是侯万千先中的剧毒,然后被人所伤。
需要这样做的人,一定不是武圣。
既然不是武圣,那么武功就不是侯万千的对手。
如此推测,侯万千竟是在阴沟里翻船,太不小心了……
这里面,少不得背叛的戏码。
但看了看侯玉春阴狠的面色,林宁没有再深入多言,又道:“侯兄,你与令尊的安置地,就不设在我青云寨内了。黑冰台绝不会放任你和老侯爷逃离生天,为了防止老侯爷复仇,他们一定会用尽全力来追踪你们。他们也一定会来我青云寨查看,谁让你之前来我山寨为我道喜?所以,你与令尊安置之地,除却我们四人知道外,绝不传第五人。至于令尊的传承,待我娘子参透之后,就还与你。”
侯玉春看了林宁一眼,摇头道:“你安排就是,至于倚天剑,不必还了,我不用剑。”
林宁知他遭逢大变,此生怕都不会相信别人,也不强求,等还他之日再说。
他不想让青云寨留下趁火打劫的名声,救侯万千一命,换取一次剑冢传承的参悟机会,算是等价交换。
一行再无言,被林宁引着,直上青云寨后山,思过崖。
却不是山崖上的那座南岳帝庙,而是半山上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
山洞中,竟然还有一处滴水塘,虽不多,但供两个人基本吃水没问题。
田五娘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而侯玉春见此,也难得开口道了句:“有心了。”
林宁摇摇头,从袖兜中取出一个针盒,道:“先让我施一回针,提住老侯爷的那口气,然后就下山备药,准备拔毒。令尊中的应该是黑冰台专门针对宗师强者的弑仙散,只是不知为何,下毒之人留了半手,药量只够致残散功,若再多些,直接就丧命了。”
侯玉春眼中寒芒惊人,沉声道:“连石生那个狗贼,多半是想生擒我父子二人,然后问出剑冢传承,再羞辱我们。这条老狗,呵呵。”
虽未放什么狠话,但最后那声冷笑,怨毒之意,却让林宁心里一颤。
他不再多言,这个时候也不会去宽解侯玉春想开点,也没有安慰的理由。
他大概猜到了侯玉春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无法去体会那种极致的痛苦,所以就不能劝人大度,怕遭雷劈。
闲话不多言,待田五娘站出山洞后,林宁让侯玉春解下了侯万千身上的兽皮,又让他用清水擦洗了番后,开始运功动针……
……
整整两个时辰后,林宁面色惨白,满头虚汗,下盘不稳的由侯玉春搀扶着走了出来。
正盘膝而坐,双手持倚天神剑静静感悟剑意的田五娘立刻睁开眼,起身一瞬而至。
林宁被田五娘接过手后,对侯玉春道:“侯兄,实不相瞒,原本其实只有三成机会救醒老侯爷,不想老侯爷求生意志这般强烈,这才幸不辱命。现在令尊周身经脉虽仍残破,但气息已经被归拢至丹田。而他体内那股霸道真气,也被我用银针萃出。如此一来,只待我寻找到几味药配出弑仙散的解药,令尊就能彻底安稳下来,慢慢修养身体了。到了这个地步,你也多照顾下自己,若连你病倒了,又该让谁来照顾你爹呢?”
侯玉春闻言,森然阴冷的目光渐渐复杂起来,隐隐感的怪物,林宁怎么敢让他恢复?
真恢复了,怕非但不会感恩,第一件事就是杀了田五娘,夺取天诛神剑,以期突破武圣。
所以,在田五娘没有成为绝巅宗师,或者突破武圣前,老侯爷还是卧床休养,顺便多提供些经验为好。
至于为何要收留侯家父子……
因为林宁总觉得,青云寨早晚会和三大圣地对上,等到和黑冰台放对时,他又不舍得田五娘去打生打死,到时候再将侯家父子放出去,呵,想来够黑冰台喝一壶的。
……
ps:晚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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