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圣地三大圣人包括已经陨落的忽查尔在内,他们的圣道,已经是纯粹的力量了。
用林宁的理解,就是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其他一切都是渣渣。
虽然他们或用刀、或用剑、或用枪,也只是将各自的力量放大而已。
但此刻侯万千展现出“天地同悲”的剑意,却让所有人侧目。
尽管先前东方青叶已经感觉到了侯万千的圣道不凡,却没想到,会不凡到这种地步
连他们圣人,都难完全摆脱侯万千剑道中那股悲意之影响。
纯粹就力量而言,侯万千自然比不过三人,尤其是距离夫子,还有很长一段路。
可这悲意
却凭空让侯万千的剑道,更上了一层楼。
圣道之路,何其艰难。
除却夫子浸淫圣道二百载,走的较他人深远不少外,东方青叶和项宙二人,其实都只是刚刚迈过圣道,仍在浩瀚无穷的大道中初步探索。
人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能在圣道上更上一层楼,需要花费极大的心力和时间。
因此侯万千之圣道,着实让三位圣人眼红
一时间,三人的面色肃穆下来,心中同时生出杀意。
林宁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看到三大武圣面色变得凝重肃煞,不由心头着急。
这会儿若是大战起来,也不知侯万千能不能护得住他和田五娘,怕是难吧
要是被人家圣道余波给崩残了,那可就成了千古穿越界的大笑话了
正当林宁寻摸着,是不是提醒田五娘,两人先跑为敬时,忽地一股似天崩地裂般的杀意迎面而来,让林宁瞬间头脑空白,连思维都几乎凝住了。
林宁眼中充满骇然,圣人之威,竟恐怖如斯
就在这时,侯万千剑道中的悲意,却随着对方的杀气刺激,如火上浇油一般,轰然而起。
将对方的杀意,生生压了过去。
一把紫色的古拙石剑,缓缓悬浮于侯万千头上。
他竟是以一人之力,硬扛起对面三大圣人之威
虽然只做到了将他和林宁、田五娘庇佑住,但此举已然逆天
更何况,一缕缕悲意,依旧不可阻挡的弥漫开来
不止林宁泪流满面,连田五娘都红了眼圈,有晶莹泪珠缓缓落下,却将林宁右手,紧紧握住。
而对面的姜太虚,同样泪流不止。
谁人心中无悲事
然而就在林宁心中焦灼不安,以为大战一触即发时,对面三位武圣中的夫子,却率先收敛起了肃煞杀意。
夫子的情况,他自己最清楚。
之前独自扛下忽查尔舍身一击,虽并未受伤,可圣道耗损之下,寿元损失颇重。
他们虽号称为圣,可天道之下,纵是武圣,也难抵岁月侵蚀
他已经太老了
若是再将侯万千逼至忽查尔之境,再来一次舍身一击
以夫子观之,侯万千之圣道,比忽查尔更胜一筹。
其心性,亦同样刚烈。
纵然最后一击不是冲着他来,可纵然三者平分,他也已经承担不起了。
他还要存下老迈之躯,为下一代夫子护道几年
见夫子率先敛去肃煞之意,其他二人不管心中如何盘算,有多少算计,也只能压下杀意。
没有天地人三才大阵,纵是二人合围,也杀不掉侯万千的。
一旦让他离去,则黑冰台和皇城司,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可惜了
二人心中浮起浓浓的悔意,方才应该帮夫子分担去忽查尔最后一击的。
那样的话,此刻夫子还有余力,进行第二次布阵。
但现在
不可能了。
或许这便是天意吧,二人对视一眼,也只能暂且按下。
不过,侯万千虽然了得,但中原天下已为三大圣地平分多年,没有第四圣地的容身之处了。
无一国一圣地为根基,纵然出一武圣,终不过昙花一现。
只要等下一代夫子成长起来,再做计较也不迟。
也就是十年光阴罢了
对面三人收敛了气息,侯万千身上的悲意,也就慢慢散了去。
他看着夫子,微微颔首道“本非红尘人,只待了却些许私事,便做一守冢之人罢。只是,此女为我师门仅传之人,亦是他日承我剑冢衣钵者,不可损失。”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将林宁护在身后的田五娘面上,不过也都留意了一眼某人
看出田五娘身上纯粹的剑意,三位圣人目光都微微凝了凝。
不出三十年,又是一侯万千呐
东方青叶淡淡道“求圣之途,何其艰难,纵是我等当年,亦是九死一生,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
煌亲王项宙傲然道“不经生死磨砺,如何能成大器”
眼见侯万千身上的悲意复起,夫子苦笑摇头道“以令师侄之武功,圣人之下,能敌者又有几人我们不出手便是,其他的,却无法保证。毕竟,天威难测,气运缥缈,世间多有凶威之地,纵我等亲入,也难全身而退。”
侯万千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东方青叶和项宙见该议之事已经议定,便不愿再耽搁。
东方青叶漠然的目光看了眼林宁,淡淡道“告诉伊人,闹够了就赶紧回去。”说罢,飘然远去。
此言让本想离去的项宙顿了顿,又多看了林宁一眼,道“霸王弓就先放你那里,等项平亲自讨回来。”
说罢,亦是雷厉风行的离去。
最后,夫子却没有立刻远去之意,他看着林宁,温言道“小友,子渊以为,汝之道以坠入暴虐之道,十分惋惜,小友以为如何”
林宁看了面色板正的姜太虚一眼,轻轻一叹,摇头道“姜兄为夫子弟子,心中却始终放不下贵门与寒门之别。以为高门之死便是死,百姓之死却算不得什么。眼见无良巨室害得百万黎庶生灵涂炭,以为可忍。然见我山寨杀一恶贯满盈之族,却成了暴虐邪道。姜兄,夫子当面,恕小弟直言。若你始终迈不过这一关去,别说你难成圣道,就算成就了圣道,也不过如此罢。你绝超不过夫子的成就,只是历代夫子中,十分平庸的一位。”
姜太虚闻言,目光坚毅的摇了摇头,道“林郎君,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倒不在意林宁将他的道说的那么不堪,他都在夫子面前说了林宁的道为邪道,让人说两句的胸怀他还是有的。
姜太虚信念坚定,夫子也不再多言什么,面色依旧和善,看着林宁问道“小友今后,仍要大开杀戒否”
林宁果断摇头道“青云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便是恶贯满盈的毛家,也只诛了多行不义的男丁,却未伤妇孺。而世间高门中,如毛家那般肆无忌惮罪大恶极者,其实并未有那么多。我青云非屠夫刽子手,并不嗜杀。”
夫子缓缓颔首,道“既然如此,关于小友与子渊大道之争,老朽便不再赘言”还没等林宁狂喜,就听夫子又道“至于你诛除世家一事,就由朝廷和学宫商议着去办吧。”
看着夫子谦和的与众人行礼后,飘然而去的背影,林宁心中不由“夸”了句
这个老棺材瓤子
一个个道貌岸然,圣人寿三百,正好和一个兴衰轮回之数相合。
所以,历代圣人到了后期,都是推动中原三朝大战,造成数以千万黎庶罹难的幕后黑手。
夫子看起来慈蔼祥和,是天下第一等的大好人。
可是为了诛杀忽查尔,上谷城内二十余万军民被北苍铁骑屠个干干净净,他又何尝放在心里
舍得舍得,那二十余万军民的性命,在夫子看来,也不过必要之舍罢了。
不过正当林宁心中对夫子等三位武圣百般鞭笞时,忽然感觉有人在看他。
转眼看去,就见老帅逼侯万千目光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林宁奇道“侯叔,怎么了”
侯万千是真想不通“小宁,你是如何做到在人后对其睥睨不屑的”
林宁闻言,老脸瞬间通红。
侯万千言下之意你当着人面那样怂,结果人家走后在人家背后,居高临下睥睨小瞧,到底是怎样的心态
好在林宁心理素质过硬,脸色也只红了红就恢复正常,坦然道“侯叔,无他,但识时务也。”
侯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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