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调查和老同事的帮助，丁恒终于明白了，这个窜货确实是针对他来的，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伙人开个车四处流动，你报警或找工商就算抓到了，别人就是个窜货，卖的又是真货，你连罚款都罚不了。现在市场上唯一稳得住的就是几家中型超市，毕竟这是老渠道，菊乐公司当初是交了入场费的，不是随便哪个公司拿点便宜货就能开卖的，而且想卖要在商超建档还要有厂家的生产许可证，营业执照等一系列资料，商超最担心的是货有质量问题，所以宁愿和稳定的渠道合作，也不会随便接受一个新人的供货。

    不过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主要的几家大型商超在菊乐公司自营范围内，中小的十几家由丁恒供货，但如果一直这样，不说丁恒完成这个季度销售任务，商超的经理也会找上门来，毕竟你供的货明显比其他地方高一截，这个是商超不能接受的。丁恒只能先用窜货给商超解释着，不过这个说法也不能维持太久。

    丁恒也到菊乐公司总部去想了办法，不过这么个窜货方式的确实没人碰到过，其他人窜货都是为了赚钱，这个是为了亏钱。不过公司的最大限度的支持，就是让他销售指标降低一点，不过现在这个解决不了丁恒的根本问题。

    丁恒让小张跟踪了这个窜货车，也知道他的进货渠道，就是旁边武侯区一个批发市场的货，这个做批发的老板丁恒也比较熟，叫张云明，是个老经销商了，他专门在批发市场批各种食品的，不止卖菊乐一家的牛奶，只是这边就属他菊乐牛奶销量最大，不过丁恒也不能让别人不卖了呀，就算他不卖，他们还会去其他家进货，而且这个批发老板是按公司的价格政策在执行，比如250ml利乐包，进货价185元，批发20元，量大的时候可以做到195元，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卖出去的货窜到丁恒的片区去了。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一周，丁恒还是没多少办法，不过超市还有一部分量，不过这么点量的利润完全不够开支的。丁恒知道他这个片区，一个月70万的量，对方亏25%也才10几万，就算自己一个月亏4、5万，但对方亏得起，他亏不起呀，而且自己的销售任务完不成，公司那边也没法交待，唯一的优势是自己得了叶冰凡的15万，还可以这样慢慢的亏，暂时不会影响公司运作。

    今天是周五，叶冰凡下午没课，她早就说要过来丁恒公司这边看看，丁恒就带着儿子，叶冰凡过来转转。其实丁宇飞已经来过两次了，叶冰凡倒是第一次来，不过她现在也算是个股东，过来看看是应该的。叶冰凡其实也只是纯粹的想看看丁恒这个公司是啥模样，没有其他更多的想法。

    丁恒这个公司场地是由原来一个大的空门市改造而成，这个门市在一个街道的最里面，本来这个街到会打通到旁边的大路上，但是因为某些问题，路一直没通，结果变成了一条死胡同，因为位置太差，所以一直没有人来租，不过整个门市有120平米左右，丁恒就是看中了他面积大，租金便宜，丁恒租下来后把他中间用隔板隔成了两间，三分之二用作里面的库房，三分之一是外面的办公室，里面安装了空调，办公室中间摆放了四张拼在一起的办公桌，电脑，打印机，一些办公用品都堆放在上面，这四张桌上，丁恒一张，财务一张，库管一张，其他人合用一张，办公室一边靠墙放了6、7个立式冰柜，里面全是冷藏的鲜牛奶，另外一边有一个接待人的沙发和茶几，旁边角落是一台净水器，办公室的另外一边是一个大点的保险柜，一组办公柜，一些办公用品，宣传资料都放里边，整个办公室就是这样比较简单的样子。

    《成都兴鹏达商贸公司》的牌子挂着大门口，不过这条街没什么人，周边好多门市都关着，非常的冷清，丁恒直接带着叶冰凡到办公室里面去。

    丁宇飞一进办公室就欢快的招呼人，丁恒则把叶冰凡解释给大家。

    “这是财务小杨。”小杨是丁恒一个父辈朋友的女儿，28岁，在家生了小孩后暂时没有工作，听说丁恒开公司，就推荐女儿过来了，人挺老实的，要求也不高，工作认真负责，所以丁恒感觉还不错。

    “这是库房的小王。”小王是原来另外一个经销商下负责库房的，这个经销商负责的品牌很多，有十几个，他人太直，太讲原则，一点事都不通融，所以在原来地方干着不愉快，丁恒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去那个经销商那边转悠，后面就熟悉了，这次小王听说丁恒要自己干，主动过来当库房，工资比原来的地方低一点也不介意。丁恒知道库房是个重点，需要一个讲原则的人，也就把他留下了。

    “这个是跑业务兼送货的小张。”小张是原来批发市场上干零工的，不过人比较喜欢吃苦，丁恒把他招了过来，其实收入比他干零工要高，更关键的是这个工作稳定。

    丁恒招的这几个人都是平时熟悉的人，一开始公司小，他也没敢在外面招，招熟悉的人他用着放心。

    “还有个跑业务的小顾，这会不在。”丁恒给叶冰凡介绍。小顾原来是其他公司理货的，在其他地方干得不错，嘴巴特别会说，不过他负责的地区和自己家太远，给公司说了几次想换个区，公司也没同意，到丁恒这里上班，每天上下班至少节约一个小时，丁恒开的工资和原来差不多，所以他就直接过来了，这会开面包车给超市送货去了。

    “这是我们公司的股东叶冰凡女士。”丁恒不想把叶冰凡介绍成丁宇飞的老师，这样可好听。

    “你好，”“你好，”大家赶紧起身打了个招呼。

    随后丁恒带叶冰凡去库房看了看，由于最近销售不好，库房里只有几百件奶，按照品种各自放在不同的区域，叶冰凡也就在里面简单的转了一圈，具体她也看不出个什么门道来。

    丁恒把叶冰凡让到沙发上，拿了一根吸管，打开冰柜。

    “来尝尝我们的酸奶，味道不错，喜欢什么味道的，草莓、菠萝、蓝莓？”丁恒问叶冰凡。

    “草莓吧。”

    丁恒拿出一盒把吸管插上，给叶冰凡递了过来。

    “爸，我也要吃。”丁宇飞在旁边叫道。

    “你自己取去。”丁恒回头说了一句。

    “你看我这里条件一般。”丁恒对叶冰凡说道。

    “我看挺不错的。”叶冰凡环视了下四周，“像是个公司的样子。”

    “这个没法和你们办公室比。”

    “我们工作性质都不一样，不过感觉你们这边好像更热闹一些。”丁恒这里办公桌之间都是没有隔板的，大家坐一起上班，互相就可以看到，感觉是比学校一人一个小隔间热闹。

    其实丁恒公司的几个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他们本来到新公司是感觉有所发展的，结果一来遇到这么个事，所以都有点泄气，好在丁恒这个老板人很好，对员工态度挺不错的，谁家要买点奶，都是成本价给出，不赚一分钱，冰箱里的鲜牛奶，酸奶，还差几天要到期的，员工要喝或者带回家去，丁恒都不收一分钱，所以现在这几个人除了情绪不高，还没有人想走的意思。

    丁恒和叶冰凡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丁恒给叶冰凡拿了两件奶，给库管交待一声，记录下来，然后让大家也早点下班，反正现在没事，就载着叶冰凡和丁宇飞先回家了。

    车上丁恒先说了话，“公司比较简陋，你不要见笑。”

    “没事，虽然小，我看挺正规的。”

    “爸，你注意到街道上的变化没有。”丁宇飞在旁边插嘴到。

    “什么变化？”丁恒天天上下班，没发现什么问题，最近没有其他门市开张呀。

    “斜对面多了个摄像头，正对公司大门口。”

    “喔，有这事。”

    “你太马虎了，我上次来都没有，虽然位置不醒目，但是还是看得出来。”

    “估计是有人想查看自己，一般摄像头都是对着自家大门，哪里有对着别人家的？看来这个跟田文远也有关系。”丁恒思索了起来。

    “这个搞不好是田文远弄的。”叶冰凡也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也有可能，不过这个影响不了我什么。”丁恒说道。其实丁恒心里这几天也有了一些想法，但是今天丁宇飞的提醒让他意识到田文远随时在关注自己，不把自己打趴下，他不会停止的。

    “对了，小叶，晚上想吃什么，今天回去早，我给你做。”今天是叶冰凡给几个小朋友补习的日子，按理是在丁恒家吃晚饭。

    “我想想，还有什么菜没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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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文远拿到了最新的关于丁恒的信息，一摞照片上，丁恒正愁眉不展的在办公室附近转悠，还有叶冰凡去丁恒公司的照片也在里面。

    “丁恒这个公司什么时候能跨。”事情都过去两周了，田文远见还没有动静。

    “少爷，丁恒已经很困难了，他只有超市还能走点货，其他地方都没啥销量了。”老刘解释道。

    “那就是他还有点销量，为什么不把超市也拿下？”

    “这个超市有难度。”

    “有什么难度，价格不够低，我们再低一点，钱不够，你给我说，你想点办法，我要让丁恒一件奶都卖不出去！知道和我作对就没有好下场。”田文远对事情的进展不大满意，已经12月了，他想着快过春节了，他春节必须要回上海老家的，在这个事上耗太久可没什么意思。

    “好的，我去想办法。”老刘出去了。

    田文远又从照片里挑出了一张，看着上面的女人，他不怀好意的笑了。

    不久，在负责丁恒区域上窜货的王勇敢接到了老刘的电话。

    “刘哥，啥事？”

    “王二，少爷让你们加大力度，把超市也弄进去，不要在乎钱，现在开始卖出一件牛奶给你们提2元。”老刘知道，就算让丁恒一件货都卖不出去，丁恒也能坚持一阵，不过关键的不是到底能卖多少货，而是心里的煎熬你能承受多久，他琢磨再过段时间找个机会让丁恒服软，就算把这个事解决了。

    “好勒，刘哥，你放心，最近销售都在不停的增加。”王勇敢知道提成从1元变成了2元心里可高兴了，他跟着田文远这几年，专门给他干些累活，每个月收入还不错，这次卖个低价牛奶，不仅简单，一件牛奶提一元，一天就几百元，现在一件提2元，一天又要多几百元进腰包了。这次田文远准备了二百万，请人、租车、租库房这些都花得不多，而且他们是现款，循环起来，所以实际上不到几十万就搞定了。不过田文远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有专门的财务跟着，自己可赚不到什么，现在跟超市打交道，报销些费用，加上销量增加的提成，这一趟下来，十几万应该又落到自己腰包里了，王勇敢不开心才怪，他忙不迭的去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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