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要和你说明一下手术的危险性,虽然是微创手术,并不表示危险性就降低了,因为是在神经附近的手术,所以危险程度也是很高的。”
“有多高?”梁天利听说手术还有风险,不禁又担心了起来。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只是大小的问题,你这个手术的风险主要在于手术中可能对神经造成损伤和一些术后的并发症,我给你详细解释一下”张医师慢慢讲起了手术的风险。
不听还好,一听梁劲松的心都凉了半截,想不到一个手术可能出现的问题这么多,但是不做,父亲又完全不能动,而且这两天大小便失禁,已经换了无数张成人尿不湿了,现在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呀。
张医师说了半天,终于说完了,“最后我说一下,上面说的这些风险都是可能发生的,不是一定会发生的,你们也不用太害怕,现在这种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我们考虑一下。”梁天利听了张医师讲的后也很紧张,他决定和儿子商量一下。
“好的,那我先走了。”张医师说完留下梁劲松父子俩在病房自己商量了。
“爸,我看还是要尽快动手术。”梁劲松等张医师走了后,开了口。
“我想想,”梁天利沉默了,他有点担心张医师说的后果,如果真是这样可能还不如不动手术。
梁劲松知道他爸在担心什么,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手术,“虽然有风险,不过一般都不会出现,我知道,医生给你讲这么多只是一个必须的流程。”
“那医生说的内容是假的?”梁天利问道。
“不是假的,就算你的手术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风险,按规定医生还是要把那百分之一的内容讲给你听,由你自己觉得是否手术,这就是规定。”
“喔,那你看手术吗?”
“我认为还是应该手术,华西医院是全国都出名的大医院,这里手术的成功率肯定比其他医院高,而且现在不做手术,按照医生的说法,很难恢复,”梁劲松停了一下,“爸,难道你要一辈子呆在床上,如果保守治疗不好再手术,既耽误了治疗时间,还多花钱。”
听到要多花钱,梁天利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就赌一次,把病彻底治好。”
梁劲松点了下头,他没有多说什么,自己父亲文化水平不高,操劳了半辈子,得了这么一个病,这次能下决心做手术也不容易。
梁天利想了一下,对梁劲松说道,“你把我手机拿出来,看看账户里还有多少钱?”
梁劲松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银行账户,里面显示出还有五千多元。
“这是我全部的钱了,你问问医生手术要多少,如果差我想法去借。”梁天利说道。
梁劲松听了医生的介绍,知道这不是一个小手术,五千元肯定不够,后面还有住院,恢复的费用,“爸,你不是说单位给你们买了保险的吗?我看看,能不能报一部分。”
“保单也在手机里面,我给你指一下,在这里。”
梁劲松打开链接看了一下,“这是意外险,单位买的就是这个?”
“是的。”梁天利说道。
“不是社保吗?”
“具体我不清楚,老板说这个和社保差不多。”
“这个怎么能差不多呢。”梁劲松有点懵,这个意外险能报销手术吗?
“怎么不能用?”梁天利有点着急了,“我去找老板。”
“爸,我找个朋友问问,你先别着急。”梁劲松决定找个人问问,不过他身体的朋友没有几个了解保险的,倒是原来和丁宇飞聊天的时候,知道他出过车祸,涉及到了保险,还认识律师,他决定问问丁宇飞。
梁劲松给丁宇飞打去了电话,不一会电话就接通了。
丁宇飞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松子,怎么样了?”这几天梁劲松都在医院,没有到学校,所以丁宇飞关心的问道。
“我还好,就是我爸的病是腰椎间盘突出,有点严重,现在医院建议做手术。”
“是吗?哪家医院?”丁宇飞有些疑问,怎么才去医院没两天就要手术了,不是骗钱的吧。
“华西第一附属医院。”
“喔,”丁宇飞上次住院,爷爷去世都是这家医院,因为离他们家就这家医院最大,也是整个西南最出名的医院,“那估计没啥问题,你爸看来确实病得有点厉害。”
“我想咨询你点事。”
“你说。”
“我大概看了一下,爸单位给买的保险是意外险,好像报销有点问题,你能找人咨询一下,看能否报销吗?”
“意外险?”丁宇飞至从经历了车祸的事情后,对保险还是做过研究的,这个腰椎间盘突出,不太可能是意外造成的呀,想要报销,就算不请教专业人士,都能知道没多少希望,不过他没这么说,他想了一下,“你把保单传给我一下,对了叔叔没有社保吗?”
“没有,他们老板说的这和社保差不多?”
“不可能吧,”丁宇飞觉得这个差距可大了,“叔叔和单位签了劳动合同的吗?如果有你也传一份给我。”丁宇飞决定看看合同再说,难道单位做了违法的操作,他要仔细看看。
“好的,等下就一起传给你,你有消息了,尽快回我。”
“行,没问题。”
不一会,丁宇飞就收到了全部的资料,仔细看过后,他终于意识到哪里出问题了。梁天利和对方签的并不是一份劳动合同,而是一份承包合同,对方把工作任务包给了梁天利,梁天利完成后获得酬劳,虽然实际梁天利只是一名员工,但从合同看,他就是一个独立工作者,自己是自己的老板。丁宇飞迅速上网查了不少案例,发现这种情况现在不少见,许多用人单位都通过这个方式避免给员工交五险一金,从而节约成本,虽然可以和对方打官司,但是时间长,精力消耗大,而且经常没有确凿的证据,使得案件并不一点定能获胜。
丁宇飞琢磨了一下,这个事最后还是当面和梁劲松说说,顺便也去看望一下好朋友的父亲。
放学吃过晚饭,丁宇飞和家里交待了一声,出门买了点水果,就照着梁劲松发来的地址出发了,华西医院离丁宇飞家不远,赶车就三、四站路。不过梁劲松父亲所在的疼痛科不在华西附一院的大院里面,而是在外面的一个小院子里,丁宇飞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一进病房就看到了梁劲松正在给父亲喂食食物。
“梁劲松。”丁宇飞虽然以前没见过梁劲松的爸爸,但是看梁劲松的行为就知道,躺在床上吃饭的叔叔,一定是他的父亲了。
“丁宇飞,你来了,赶快坐。”梁劲松见到好友来了,赶紧拉过一个板凳让他坐下,然后给他父亲介绍到,“这是我学校的好朋友,他叫丁宇飞。”
“你好。”梁天利起不了身,只能在床上躺着打个招呼。
“叔叔好。”
“对了,保险的事怎么样了?”梁劲松关切的问道。
“我查了一下,也问了律师,叔叔买的这个保险目前无法报销这次住院的费用。如果单位没有给叔叔买保险,是有问题的,不过要是打官司,不一定有胜算,因为叔叔签的是一份承包合同,要证明实际是一份劳动合同,还是有些难度的。”
“怎么这样,我就是一个工人,现在怎么就说成是承包了,我找老板去。”梁天利气愤的说道。
“爸,你别着急,听丁宇飞讲完。”
“叔叔,当然可以打官司,也有很大胜诉的机会,不过需要提供很多证明你是员工的资料,比如考勤表,公司发的工资表,或者领取工作服的签字表,反正是一些证明你是在里面工作而不是独立承包的证明。”
梁天利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些目前都没有,有的以前发过,不过都没有留下来。”
“那这就有点难办了,上法院讲求的是证据,没有证据很难打胜。”丁宇飞也觉得有点难办。
“还有其他办法吗?”梁劲松问道。
“其他办法?我没想到,”丁宇飞思索了一下,“不过现在应该抓紧时间给叔叔治病,至于打官司的证明,以后再慢慢找也不迟。”
“这样”梁天利犹豫了,他知道如果这个费用全部自己出,钱肯定不够,保守治疗他也知道,虽然时间长,可是费用要低一些,好一些后可以回家休养,“要不还是保守治疗吧,”他看向了梁劲松。
“爸,这样不行,再拖下去,如果真损伤到了神经,就不是做个手术能好的了。”梁劲松知道父亲担心钱,“钱的问题总能想办法解决的。”
丁宇飞坐在一边看着这一切,慢慢明白了,为什么梁劲松很在意这份保险能否有用,很关心是否有社保,这都是钱不够了。过了一会,等梁劲松把晚饭给父亲一勺一勺的喂完了,出去洗碗时,他也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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