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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贵族公子
    乏加说“在白天,这屋子并无异常,但到下午五点,直至次日早上七点,这屋子的门再也无法打开。当能够开门查看时,会发现住客自相残杀而死,孤身住客会自缢身亡。麦宗实验室进行了数次调查,可调查员无一幸存,所以执政官禁止任何人再靠近此处。”

    我说“那这场骗局是不是该怪当局监管不力那个面具本来根本不应该有开门的钥匙我可不可以要求官方赔偿”

    乏加说“那是上一执政官当政时期,现任执政官撤销了那条禁令。”

    我希望破灭,悲哀地说“管他呢只要提前出去不就行了吗”

    事情可能还有转机,这屋子在白天是正常的,意味着至少我一半的钱没有白花

    我究竟在想什么这屋子即使在白天没事,在晚上可是要命的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承认吧,我被坑得鲜血淋漓,我太低估摩天楼的奸诈伎俩了。

    乏加说“振作一些,快点离开。”

    我说“你到临近五点的时候提醒我不就行了我心力交瘁,我需要好好睡会儿。”

    乏加说“你可以到附近的旅社睡。”

    这一千金元就是我全部的财产,我再也不愿多花一分钱,我现在认为摩天楼是个处处陷阱的地方,除了拉米亚与乏加,我谁都不会再信任了。

    乏加斥责了我几句,我头疼万分,眼皮变得沉重起来。

    一阵恶寒让我恢复了知觉,我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这古典的宅子已完全变了模样,噩梦般的黑影覆盖在家具与墙壁表面,像是火灾时的浓烟。

    我发出一声惊呼,急忙伸手去拿硬化药水,敷在咽喉与心脏处。

    屋子里响起窃窃私语,然而目力所及之处显得平静异常。我试图找寻这声音的源头,可没有任何人的迹象。那声音像是不存在,又像是哪儿都是。

    这时,我的目光落在墙上那女子的画像上,她几乎被黑影遮蔽了,唯独一双血红的双眼透过黑影,像是两盏小灯。

    突然间,我见到我的影子从地面升起,它冰冷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我像是半梦半醒的人,连一寸肌肉都动不了。那影子完全变成了我,它拔出匕首,刺向我的喉咙。

    但幸亏硬化药水,匕首没能刺入,我一下子惊醒,反手握住了影子的手腕,那是纯粹的影子,我第一下没能握住,就像是穿过了一道光束,就在这关头,我觉得自己所在的环境很熟悉,对,对,这就是鱼造成的黑暗空间,那个黑暗的海洋。

    我第二次抓住了黑影,它如蛇一样扭动身躯,与我缠在一块儿,这动作就像是我要杀我自己。那些死去的人,他们是被自己的影子所杀他们反抗那些影子,结果造成了自己或同伴丧命。

    那黑影侵蚀入我的肌肤,我感到神经冰冷,脊椎像是支离破碎了,它试图再一次掌控我,一点点攻陷我的大脑,可我曾经抵抗过类似的精神控制。我咬紧牙关,左眼流血,黑影松动了,屈服了,它缓缓松开了手。

    我匍匐在地,汗水滴落在地板上,滴滴答答,可很快又强打起精神,我那影子暂时与我和平相处,像是木头人一样站着。

    画上的女人发出悲惨的尖叫声,倒像是我加害了她似的。我见到三个手持镰刀的人影从壁画中跳出,其中一个朝我一斩,我紧握匕首,阻挡镰刀的挥击,铿锵声响,我的匕首挡住了实物,可它力气竟似足以与白色恶魔的冲锋撞击相较,我被它撞出很远。另两个黑影绕我侧翼,镰刀斩我的左右后背。

    我的影子救了我,它及时出现,双手各握一柄漆黑的短剑,将镰刀格挡开。我大喊“对,对就这样你和我本就是一伙儿的”

    我的影子朝门口一指,我立刻会意,扑向那边,一脚踢中了门,可感觉像是踢中了一团烟雾。我的影子比我强得多,它逼退了三个敌人的夹击,附上我的身体,我不知所措,走投无路,只想“好吧,暂时让你附体,你可别像那面具一样坑我。”

    我的身体包裹在黑影中,朝前一推,那扇木门没开,可却打开了一扇虚无缥缈对的影门。我们朝那儿一跳,在一瞬间,那重重黑影,那呢喃地域,那噩梦般的房间,全都不知所踪。

    我在街上,在亨利豪宅之外。我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亨利豪宅依然寂静无声,全无异状。二楼的窗口中也并无黑影的波澜。

    我的影子在地上,仍是我的附属,并没有丝毫擅自行事的迹象。

    乏加的声音响起“你去了哪儿我没法联系到你。”

    我思绪错乱,仓惶大喊“这屋子这屋子是异空间就像海底监狱一样我险些死了死在我自己的影子手下。乏加,你为什么不早些叫我”

    乏加说“我在四点三十分就试图唤醒你,可那时已经联系不上了。”

    我仰躺在地,仿佛患了重病,脑袋剧痛,心中充满如噩梦初醒般的恐惧。

    乏加说“你说怎么逃出来的”

    我说“我我好像我的影子帮了我。”

    乏加问“影子”

    我说“别问了,我头疼我真是倒霉透顶啊现在几点了”

    乏加没回答我,但另一个人回答道“五点三十分钟。”

    我注视来者,是两个年轻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整齐的长裤,一人是白色领带,一人是红色领带。两人都算得上是英俊之辈,一人留着黑色寸头短发,目光镇定而坚定,身材强壮而匀称。一人则是金色披肩长发,脸色惨白,容貌秀美,体态纤瘦得很,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香水味,透出阴郁柔弱的气质。

    那个金色长发的青年问“我刚刚看见你从鬼屋出来。”

    我大声说“可不是吗可真险些要了我的命真是见了鬼你们可千万别进去,进去就死定了”

    金发青年与短发青年对视一眼,金发青年说“我知道,过去五十年间,这屋子里死了二十几个人,唯有你一人活着。”

    短发青年说“你见到了什么”

    我按摩太阳穴,说“漫漫的黑影,可怖的女妖,我的影子险些掐死我自己,还有更多的影子跑出来想要杀我。”

    金发青年道“我叫迈克尔,这位是勒钢,很高兴见到你。”

    他伸手扶我,我摇了摇头,说“你们给我滚,我还得再躺一会儿”

    乏加悄然对我说“他们两人是黑棺的贵族,是执政官的义子,地位比拉米亚高得多。”

    我趁迈克尔手还没缩回去,一把握住了他,用力摇晃,说“我可真是烧糊涂了,您的关心让我感激不尽。”

    迈克尔微笑道“您可真是热情,朗基努斯先生。”

    我说“您不必如此见外,叫我鱼骨得了。”

    勒钢说“来吧,鱼骨,请与我们喝一杯咖啡,养养神。”

    如此盛情相邀,我纵然处于病痛中,又岂能拒绝如果能和他们结交为友,这又将是我命运转折的重大时刻。

    我们来到那同一家咖啡馆,迈克尔要了冰镇拿铁,勒钢要了纯黑咖啡,我随手一指,根本不知道自己点了什么。

    迈克尔说“我和勒钢听闻有人买了亨利佩慈豪宅,不胜惊讶,遂前来一探究竟。可没想到你居然直接住在了豪宅里,并无外出的打算,真是艺高人胆大了,原来您本就有把握从中脱困”

    我笑道“岂敢,岂敢,在下鱼骨,乃是外界荒原的过客,凶险地域的行者,自幼多历险境,多遇困难,这宅子纵然凶险,可对我而言,亦算不得什么大事,自可视若等闲。”这时饮料到了,我喝了一大口,感觉好了一些。

    迈克尔说“其实这宅子的上一任主人是我。”

    我险些跳起来掐他脖子。

    迈克尔说“我个人有独特的爱好,喜欢收藏那些历史悠久,来历神秘的事物,这间豪宅是我向父亲讨要来的礼物,但后来我并不喜欢,因为一来根本住不了人,二来也无法解开其中谜团,三来我本住在高层,来此颇为不便,也无法时常参观,倒不如将其摆脱,以免我的姓名与这不祥的宅子联系在一起。”

    我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面具呢我现在想退货你把钱还给我总共两千万信用额”

    迈克尔笑道“钱并不在我这里,鱼骨先生,而且您不必如此激动,对我而言,两千万并不算什么,如果您真对我颇有助益,我带给你的好处远不止这区区之数。”

    刹那间,我冷静了下来,诚如他所说,天堂如此美好,暴躁发火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迈克尔说“我把这宅子卖给了那个叫面具的房地产商,只卖了十万金元,因为此人曾帮我一个小忙,所以我几乎算是送给他了。只是我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找到下家,更想不到这个下家居然能破解其中危机。”

    我说“您要不要把这宅子买回去”

    迈克尔说“我有个更好的提议,我们三人一起进入豪宅一探究竟,如果您能让我们都活着回来,我就赠送您一件神秘的大礼,您觉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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