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团长公子,居然沦落到会被活埋的下场,啧啧啧,想我以前还羡慕他来着,现在看来,幸好我没有真的变成他,至少,我还活着,我的家人也都还活着。”
“嘘,小点声,这里怨气很重的,全是埋的张家人,乱说话小心被鬼缠身。”
“全是张家人不是吧这么多难不成被屠了满门”
“嘘话不能乱说。”
“那这里是不是会有点什么好东西”
“死人财你也敢发”
“死人还要财做什么,好东西要在活人身上才能体现出价值。”
两名黑甲士兵同时抬起一个麻布口袋,将麻布口袋丢进新挖的坑洞里,一名士兵准备填土,另外一名士兵忽然想起什么,“等等,我记得这少爷的手腕上好像还有一个好东西来着。”
士兵跳下坑去,解开麻布口袋,先是提了两脚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张兮,确认他不会有多余的任何反应后,彻底松开他身上的绳索将他被绑在身后的手拿到了前面来。举起他的左手,在他的左手手腕儿上,有一个白玉护腕。
星空月光下,白玉护腕泛着鹅白的暖意。
“看吧,我说这是好东西吧。”士兵试着想将护腕给拿下来,却发现护腕就跟长在了张兮手腕上一样,怎么取也取不下来。
“用这个吧。”站在坑上的士兵拔出腰间佩刀,丢给了坑中的士兵。
“你不是不赞同发死人财么”坑中士兵接过刀,哈哈一笑,哪里不明白他是看中了这个白玉护腕的价值才改变的主意。
“他还没死呢。”坑上的士兵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哈哈哈”两名士兵同时会心一笑,坑下的士兵举起手中的刀,爱不释手的抚摸了那白玉护腕两下,对着张兮那干瘪的左手一刀切了下去。
护腕上忽的泛起一道白光,接着两道如刀剑反射的寒光在两名士兵的脸上晃了一下,落刀的士兵停止了落刀,笑的士兵僵住了微笑。
呼
风吹过,两颗头颅从两具身体上滚落下来。失去平衡的身体倒落,鲜血顺着挖的坑往下流淌,沾染上张兮的身体时,白玉护腕再度泛起光芒,宛若有吸引力一般将流来的鲜血全数吸进。
吸光两名士兵的鲜血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白玉护腕开始在张兮的手腕上旋转起来,随着他的旋转,不断有血液从坑下的土中冒出,化作一缕一缕的丝线往护腕中汇入。
白日当空,太阳毒辣的照射大地,干涸还算客气,有一片土地,竟自燃灼烧起来。
“噼里啪啦”
土地中某些物质的灼烧不时发出响动,炙热的温度烧的地上某个躺着的人浑身通红,随着衣服某处被点燃,从地上跳起惊醒,“着火啦,着火啦”
他跑着,跑着,跑了好远好远终于找到一条小溪跳了进去。
当他跳进小溪时,所有暂时被忘却掉的一幕一幕重新在脑海中浮现,载满亲人的血湖倒下的父亲为保护自己而死的周姐姐抽走自己至高血脉的魔爪
不
张兮从小溪中重新爬起,他踉跄着跑回到刚逃走的地方。
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一片焦黑土地。
“或许,这就是我的出路吧。”
不知不觉中,他登上一座高山,来到悬崖边,呆滞的望着他以前只要一低头就会眩晕的万丈深渊,惨淡一笑,闭上眼睛,欲求解脱。
“哇”
婴童的啼哭让一只脚已经踏出悬崖的他收回了脚。
悬崖之下,一名骑兵的怀里抱着一个婴童,在他的四周,十几个土匪正围着他,与其持刀对峙。
在骑兵身旁,倒下了十数名骑兵,倒下更多的,还有近百名土匪。
那名仅存的骑兵后背上,插着三把羽箭,受伤不轻。
“就让我的死,更有价值些吧。”
张兮一咬牙,转身向着山下奔去。他的速度不慢,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大男孩,在他赶到山下时,骑兵早已与土匪同归于尽。
婴童不见踪影。
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开。
一只小手从尸体下探出,紧紧的抓住了张兮的裤脚。
鬼使神差的,张兮弯腰将她给抱了出来,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她那娇嫩的小脸蛋儿时,她竟伸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指,不再放开,一对如黑宝石般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
她这是在求生
生
连这么小一只的她,都在求生,为什么自己却要一心求死
死,的确是可以一了百了,可家人的血海深仇,他必须得报
她的求生欲,让他的人生,至此,燃起新的动力。
五年后。
“不愧是村长家,这排场,够的呀。”黑暗中,一双透彻如宝石的眼睛在一眨一眨,一道身影灵活的从一个房间的窗户蹿出来,轻巧的又蹿进另一个房间。
掏出一个会发光的物件儿,白色的光芒照着家里各种精美摆设,其中几件精美的让黑影忍不住伸出手去,最终又非常果断的将手给抽了回来,“不行,不能拿,我又不是来当贼的。”
发光的物件儿呈弯曲形,被戴在手腕儿上,白色的微光照出一张十五六岁稚嫩少年的面庞,看似清澈单纯无辜的眸子里,偶尔会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精明。
“那我来当贼好不好”又是一个黑影冒出头来,戴着黑色脸罩看不清样貌,但从声音可以判断,是一个女声,且年纪与少年相仿。
“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少年抓住了少女伸出去的手。
“脏兮兮,我想要那个手镯,好好看。”
“脏兮兮,我想要那个项链,我现在连一件首饰都没有。”少女如黑宝石的眼珠子在白色微光下盯着那些好看的首饰闪闪发光,不时的向少年撒着娇,声音好听到让人酥麻。
“我叫张兮,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了,要么叫我爹,要么叫我哥,要么叫我少爷,不准叫我脏兮兮”张兮很是无奈,要不是担心她一个人待着又到处溜达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是真不会带她一起来。
“少爷难道不是我是小姐,你都是伺候我的么”少女反问一声,语气傲然。
“是是是,小姐,你是小姐,我是你家跟班儿,现在,可以帮我找那本功法册子了么”张兮连连点头称是,再跟少女继续聊下去,天都要亮了。
好几个大房间,几乎每个角落,都给找遍了,一无所获。
在哪儿呢将发光物件收起来,少年盘腿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双手抱着手臂,手指微微点动。少女见少年在思考,安静的待在一旁,乖乖着。
以村长那么张扬的性格,就那本小册子可是整个村子里独一无二性,想必,应该在少年还在思考犹豫时,少女忽然歪着脑袋问,“这桌子下面,是什么”
少年跟着歪头,发现这左前方的桌子桌面有一定角度的倾斜,顺着桌腿,往下一看。
在左桌角下,正垫着一本小册子。
掏出发光物件,凑近看去。
不正是自己正寻找的那本功法册子么
少年的脸不自然的抖了两下,不是激动,不是紧张,只是觉得不公平。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却被他们拿来垫桌子,暴殄天物。
“别动”看见少女试图伸手,少年赶紧阻止。
借着光芒,少年发现功法的四个角,好像被某种特殊的东西给固定在了地上,根本就无法顺利的拿出来。若是强行取出,必定会将其损坏,在其边上还有几根银丝隐隐闪动,俯下脑袋观察桌子,在桌子视线死角下,竟有几个暗器盒子。那几个暗器黑子连着银丝,只要银丝稍有波动,里面的暗器肯定就会立即发出。
“怎么办”少女也看到了这样一幕,不仅有点担心。
“你到门口准备一下,我好了就撤。”少年眼中泛着胸有成竹的自信,这对别人来说是一件难事,对他来说,探囊取物。
在少女转身去到门边时,他将发光物件调整了一个角度,对准功法册子。
“咔”的一闪,白色亮光闪耀半个房间。
“糟了忘记会有强光了”少年暗道一声不好,门边的少女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眼睛,试图掩耳盗铃。
汪汪汪汪汪
村长,起来了。
门口恶犬的叫声越发剧烈。
“不能走门呢。”少年一个翻身,来到窗户前,打开窗户,让少女赶紧跳出去。
“你是什么人竟敢闯我的珍品房”村长手里举着一个灯笼,带着两个仆人,推开门,闯了进来。
“黑子,咬他”那只站起来估摸比少女还大的黑犬,非常聪明的堵在窗外,恶煞的叫着,四肢用力,飞身一跃,张着大嘴,耷拉着难闻的口水,向正爬到窗口的少女咬来。
“撕拉”
少年拉着少女往旁边一躲,但还是被黑犬的牙齿挂着了衣服,领口束缚被扯烂,衣裳划破,大片傲人雪白照亮房间。
“哟哟哟,是个女人,而且这皮肤身材,挺棒的啊”
“老夫的家里,好久没来过漂亮小姑娘了呢”
村长与两个跟班儿的精神同时一振,眼里表情中哪里还有什么抓贼的想法,泛着如野狼般的绿光,恨不得立马将少女给生吞活剥。“黑子,咬死另外一个,这女的,留给我们来慢慢咬。”
“汪汪汪汪汪”黑色恶犬再度扑咬而来,这次是向着张兮。
“出来”张兮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手腕儿上白光一闪,一道漆黑身影带着肃杀之气凭空出现。
漆黑身影身着黑色连体袍,竖起的黑色高领遮挡住大半面孔,腰间配有一把细窄长刀,光是站在那里,其身上释放出那饮血无数的杀意让村长三人浑身一震,脚不自觉往后连退数步,直到撞倒门栏才停下。
夜风中,黑色袍子随风飘动,颇有一种高手神秘且寂寞的孤寂之感,双手背往身后,眼睛微眯,偶有摇头叹息,似在感叹人生。
那只黑犬,已跃到跟前。
恶犬嘴中的臭味让少年皱眉,不爽的抬脚向黑影踹了过去,“你就一个三数男人,居然还敢给我浪费时间摆姿势信不信下次让你在粪池出现”
在少年的不爽催促下,黑袍上多了一脚印的漆黑身影仓促出手。
举刀,抜刀,刀出鞘,刀回鞘。
消失。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包括消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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