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有可能会听见的姚语诉说完,张兮回到院子里,打了几桶井水给自己清洗了一下,接着一月以来第一次回到了房间里睡觉。
他睡的很安稳。
之前的每一天他同样睡眠质量较高,今天,他的睡眠质量更是因为心情,得到显著提升。
晨间,他偷了个懒,睡得其实不算晚,睡眠质量太高,太放松,收到好消息以后的开心,让他小小的赖了一个床,闻到粥的味道时才起来的。
“今天的粥好香啊。”张兮的心情愉快,推开门便不自觉的大声称赞出来。
跟着张大哥夫妇的调子,连说话的声音也都跟着不自觉的往上起高了几分。
“费了些功夫,按你做粥的方法给做出来的。”张大嫂今天心情也是很好,不说耽误功夫了。
“嘻嘻,我的功劳,我的功劳。”张大哥从柴火堆里抱了一捆柴过去,对着张兮挤眉弄眼的几分。
张兮的思绪不由回到在他进到家门前,看到张大哥张大嫂在那什么时候的动静。
昨天吃了鸡汤补了补,又借着酒劲儿,该不会是那个意思
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
“都怪我平时只顾着自己,没想着你大嫂,昨天心情好,精神也好,就给你大嫂按摩了下。”张大哥试着解释了一下。
“哦,这样啊。”张兮的眉头舒展开来,有些事情,他认为可以搬到台面儿上讲,有些事情,他不太赞成搬到台面儿上讲,这与年纪无关,这就是他的个人看法。
说着,张兮看到张大嫂在把粥与咸菜往桌子上端,他忙过去帮忙。
“小张兄弟,你现在是贵客,受着就行,哪里还能让你干活啊。”张大哥玩笑的说道。
“是我应该做的。”张兮摇摇头,他习惯之前那样的日子,每天都很充实。
他没有着急寻找如何重新感知天地弈气的方法,他忽然不着急了。
倒不是着急也没用,他许久都没有像这样一无所有的,同时也了无牵挂,可以暂时孑然一身的时刻。
放下,什么都不想,充实的劳作之后就是睡觉,生活似略有些粗糙,简单平淡,温馨,是家该有的样子。
好景不长,这样的平静,开始被打破。
倒不是黄天云的人又找来了。
硬要说联系的话,开始的不平静与张兮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关系。
多多少少,张大哥家里逐渐的富裕是有张兮帮忙造成的。
邻里乡亲之间,在大家都很穷的时候,互补窜门。
当也不会知道是不是早上邻居家听见了这边的鸡叫声有些密集,开始稍微多注意了些,再发现张大嫂每天回家都会带不少菜回来,特意绕道院子里往里一看,发现不少正在晒干的菜,以及鸡棚里的不少鸡,顿时心态就不一样了。
想也没多想,便开始窜门,拉近两家的关系,聊一聊家长里短,再在一个合适的时候,直接替自己家最近粮食收成很不好,已经饿了好几天,孩子还在长身体之类的。
张大嫂本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经这么一说吧,嘴上并不太乐意高兴,临走时,还是让邻居带走了一些粮食,以及一只鸡。
她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看在邻居说他家孩子已经生病了,再不吃点儿肉就要发疯的说法上给的。
以为光是这样就能够堵住对方的嘴,这事儿就了了。
她哪里知道,有些人是可以一起贫困,却见不得别人在自己依旧贫困时富裕起来的。
那邻居将得到的粮食往家里一送,压根儿就没有管那在院子里活蹦乱跳嬉戏自娱自乐的孩子,马不停蹄的往其他邻居家里面跑,将她再张大嫂家里所见到的一切全部都给道了出去。
说她家怎么怎么发达了,有多少多少只鸡,不少人还不信,去她家的菜地里一看,纷纷一起来到了张大嫂家的院门口。
院门口平时白天是开着的,本身这附近就没有住着几口人,也没什么人有窜门的习惯,张大嫂图着方便,就开着的。
一下子蹿进来不少不速之客,是她没有想到的。
许久没有过走动的邻居忽然一下子全部上门来,其实张大嫂是开心的,丰收的喜悦,她也愿意与其他人一起分享。
大家都是邻居,都是乡亲,所以张大嫂还是比较热情的为她们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想了想,数了数人,心里有些舍不得,但想着难得就这么一次,免不了以后也需要有让她们帮忙的时候。收成这种东西,是说不好的。她俩又没有一个后人什么的,等张兮走了,万一哪天她或者张大哥突然生病了,无法农作了,还得仰仗邻居们的帮衬。
舍不得是一回事儿,在诸多考虑下,还是杀了两只经过她的饲养肥了一点点的两只鸡。
她以为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饱了,互相再寒暄几句就会离开了。
没想到,吃饱了,她们更加有力气待在院子里,有了底气向她近一步的开口。
不再是家里困难什么的理由。
而是,她们明明是一起向着神像进行供奉的,然而神像却只将恩泽降于在张大嫂的家里,而没有普渡至全村,有人还大言不惭的说出了是不是张大嫂一家偷偷的做了什么,偷走了本该是属于全村人的恩泽,所以她们家的丰收才会那么好,鸡才会下那么多的蛋,生出这么多的鸡。
尽管张大嫂进行了解释,说鸡是被抓回来养的野鸡,菜是因为张兮帮忙种的,换了块种菜的地方,给弄了遮阳板,排水沟等等一系列的举措才有的丰收。
她们皆是不信。
她们才不信一个人的加入能够超过于神的力量,更拿出她们出门从来都没有撞见过,捡到过野鸡的说法来反驳张大嫂家的野鸡是他们自己去抓的。
还有人指着其中某只野鸡说是与他家前几天弄丢的一只鸡有些像。
开始只有一个人这么说,当许久没有吃到肉的村民们看着桌子上那连骨头都咀嚼的很碎的鸡骨头,想起鸡肉的味道,又有人也开始有了这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