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等了许久,就这么看着陆恒和方老,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这时,陆恒拿余光瞄了一圈院内的众人,看清楚了他们脸上惊讶的表情,于是淡淡一笑,向着身前的方老,轻声道:“方老,您真是有心了,我是晚辈,理当出去迎接你才是。”
在众人的眼中,方老的身份是华夏仅存的几位老将军之一,面对一切都应该淡然处之,然而却面对这么一个家世远远不及方家的年轻人时,却表现得这么庄重,似乎像是见了与他身份相同的同龄人一般。
“方老,这只是一个小辈,您不用……”
陆老爷子走到方老的身边,当看到方老表现出来的态度时,和所有人都一样,脸上带着几分惊骇,于是连忙出声劝阻道。
方老看了一眼陆老爷子,并没有理会对方,只是脸上浮现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然后冲着刘雅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小雅啊,你可是生了一位好儿子,想必他以后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呐!”
这句话如果换成是于振海等人说出来,刘雅或许还是将信将疑,怀疑儿子做了些什么坏事。
然而从方老口中说出来,刘雅就不得不信了,而且还是深信不疑。
“难道小恒真的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然怎么会得到这么多的富豪老板,甚至方老的赞赏?”
刘雅发现,她是越来越看不透陆恒了,只是短短的半年时间,陆恒在南安仿佛鲤鱼跃龙门般,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简直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这小子莫不是真的看了父亲留下的那些东西?不行,回去我要好好问一问!”
刘雅瞥了一眼身边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儿子,心中暗暗告诫自己道。
“陆夫人,生日快乐。”
等到方老说完话后,站在他身后的虞青山父子立马走上前来,面带笑容地朝着刘雅问好道。
“多谢二位。”
经过方老的到来后,面对虞青山父子二人,刘雅就变得淡定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紧张无措。
陆炳江见方老几人根本不搭理自己的父亲,搞得老爷子一脸尴尬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唤来妻子继续搀扶住老爷子,而他则是深吸了几口气,走到方老等人的面前,面带恭敬道:“方老今天能来,实在是让我们陆家蓬荜生光啊。”
话说完后,陆炳江仍旧保持着一副笑容,哪怕方老不去理他,他也要将礼数做到位,免得来人说陆家无礼。
方老慢慢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陆炳江,诧异道:“你是炳江吧?以前还总听我家老二提到你,说你是个脚踏实地办事的好同志。”
陆炳江一听方老居然夸了自己,脸上不禁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表情,谦恭道:“方老过誉了,我只是为东安的市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能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做事,也是大功一件,不像我们家老二,当了省长之后,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一天天只知道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弄得他的儿女都不敢和他说话了,哈哈……”
方老赞赏地点了点头,当说到他的二儿子时,脸上带着几丝好气的神情。
“子辰省长日理万机,要处理一省的事务,可比我这个小市长忙得多了。”
陆炳江连忙谦虚地摆了摆手,然后笑着说起了方老的二儿子方子辰。
“他啊,不说也罢……”
方老摇了摇头,一脸晦气的模样,似乎提到这个二儿子,就让他很是不爽。
陆炳江能够爬到东安市的市长,自然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见方老似乎有些不悦,连忙换了个话题,微笑道:“方老,咱们还是进内堂说话吧?”
“不了,我还是和小恒坐在一起的好,这小子可比我那几个儿子有趣得很。”
方老摆了摆手,然后坐到了陆恒的身边。
陆炳江瞥了一眼自己的侄子,眼中带着一抹无奈,最终只得点头道:“那好吧,我也陪您老坐在这里。”
“也好。”
方老瞧了一眼陆炳江,轻轻点了点头,陆家的这些人中,就数陆炳江还算个人物,其他人都是一群碌碌之辈。
他前些天派人调查过刘雅和陆恒这对母子的生活状况,当知道对他有恩的那位刘大先生的女儿,生活竟如此困苦时,其他陆家人却在过着相互攀比的生活,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在方老的眼里,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就是陆天,没想到这个当爷爷的人,不仅对自己的孙儿和儿媳不闻不问,还纵容其他子女去嘲讽和鄙夷这对孤儿寡母。
这样的老人渣,怎么有资格和他说话,所以一进院门后,方老就未曾理睬过这位陆家的老爷子。
陆老爷子见人家方老根本不打理自己,也不敢生气,只得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然后转身向内堂走了回去,其他人见方老已经坐定了,长出了一口气,纷纷找地方坐了下来。
陆恒所坐的这张桌子旁,已经坐满了人,除了刘雅和陆恒外,其余坐着的全是背景深厚,财力不俗的大富豪,郭婷婷和夏芷萱早已经识趣地坐到另一张桌子上,之前的楚文辉等人,也乖乖地离桌了,为方老等人腾出地方。
“对了,陆先生,昨天在高尔夫球会所发生的一切,是我的侄子孟浪了,还请陆先生不要见怪,我这就让他过来给你赔罪。”
陈文斌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向陆恒鞠了一躬,然后出声唤来了远处的侄子陈林。
“陆先生,之前是我们不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我们年轻不懂事。”
陈林和柳霏霏连忙走了过来,齐齐向陆恒鞠躬道歉。
陆恒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陈文斌,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轻声道:“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熟人,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陈林二人在昨晚,就被陈文斌教训了一顿,然后强令他们两个在今天给陆恒赔礼道歉。
然而在来这里之前,他们两个还是心中不服,认为陆恒这么一个年轻人能有多大的份量。
可当到了地方后,见到这么多的富豪显贵,甚至方老都亲自到来,这对情侣都快吓尿了,不断责骂自己没长眼睛,所以当听到陈文斌的话后,立马就跑过来鞠躬道歉,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虽然听到陆恒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陈林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偷偷瞄了自己的二叔一眼。
“陆先生都这么说了,还不谢谢陆先生的宽宏大量。”
陈文斌瞪了陈林一眼,没好气地呵责道。
“多谢陆先生的宽宏大量!”
陈林和柳霏霏连忙再次鞠了一躬,面带诚恳地说道,与此同时,压在他们两个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消失了。
说完,他们两个转身就要离开,毕竟站在陆恒和方老等人的身边,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陆恒转过头来,叫停了正要离开的陈林二人。
“陆先生,不知道您找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事?”
听到陆恒的叫声后,陈列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脏,猛地又跳动了一下,连忙拽住身旁的柳霏霏,一同停了下来,然后一脸疑惑地看向了陆恒。
陆恒又把脑袋扭到了另一个方向,看着正打算起身回到内堂的二叔陆炳和等人,开口道:“二叔母,这位就是陈家的陈林。”
陆炳和等人闻言,立马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不解地望着陆恒。
陆恒淡淡一笑,指着不远处的陈林道:“二叔母,你可以亲自来问问他,是不是因为我,才使得陆邢和他之间疏远了关系。”
二叔母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不过却敢怒不敢言,只得脸上硬挤出几丝难看的笑容,摇头道:“是我误会了……”
她哪里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声去质问陈家的公子,况且陈家的老二还正在桌子旁。
“二叔,我昨晚曾经说过,你们想要与陈林维持住关系,那是你们的事情,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你明白了么?”
陆恒的目光轻轻一转,来到了二叔陆炳和的身上,他直视着陆炳和的双眼,淡淡地笑道。
当着这么多贵客的面前,居然被自己的小辈质问,饶是脸皮较厚的陆炳和,此时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走马灯一样,虽然心中怒极,但他哪里敢当着方老等人的面,和陆恒翻脸?如果这么做了,那么以后陆氏集团的发展肯定会遭受到重重阻击,虞青山、陈文斌等人可绝非善类。
想到这里,陆炳和只得咬紧牙关,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是二叔我错了,我现在已经明白了。”
陆炳和虽然能力一般,但生在陆家,几十年顺利的发展,已经让他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格,现在被一个小辈,逼到了绝路,竟然让他低头道歉,真是杀人泄愤的心都有了。
而一旁的陆波更是把脑袋埋在了心口,死死地攥着拳头,甚至连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浑然不知,他只知道,自己活了这二十几年的颜面,都被陆恒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脚下,还得意洋洋地使劲碾着。
陆恒看见二叔一家的反应,冷笑了几声,毫不心软。
这么多年,每次回到陆家,自己这对母子可都是这帮人的嘲讽对象,不仅他的母亲被二叔母等人冷嘲热讽,就连他,也被陆波等人嘲笑欺辱。
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有何曾顾及过这对孤儿寡母的颜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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