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嗷……”
催动天鬼珠后,一阵阵凄惨哀厉的鬼叫声和鬼嚎声,顿时充斥在这了这三十多平的客厅中,而伴随着这些狼哭鬼嚎之声的,自然是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心肝俱颤的幻象,无数狰狞恐怖的恶鬼在身边环绕,伸出漆黑纤长的鬼爪,仿佛是要将人拖入到那无边的炼狱当中一样。
马文昌当然知道,以这点幻觉的小把戏,自然是迷惑不了陆恒,他所希望的,只是能够拖延一下,这样一来,才能够给他留出足够的逃跑时间。
现在的他只想逃命,至于李承臣和那位身材性感的美女秘书,他却是顾不得了,自己的性命都已经握不住了,还去管别人干什么?更何况这李承臣是出身自李家,李家在港岛的影响力非比寻常,那姓陆的老怪物即便修为再强,也要去考虑一下杀了李承臣的影响,所以即便是不逃,李承臣活下来的几率也比他高得多,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谋划和算计,可没想到这一回却是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块钛合金板上。
脑袋里面简单地估算了一下眼前的情况,马文昌在坚定独自逃跑的同时,也距离这间公寓的大门越来越近了,眼看着生命的光辉和希望就要重新绽放了……
然而就这个时候,陆恒却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响指声音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在刺耳的鬼哭狼嚎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其所携带的一股无形波动,瞬间就向周围扩散了出去。
客厅里面的这些玻璃和陶瓷制品,什么茶杯、茶壶、高脚杯、红酒瓶一类的东西,被声波扫中后,连颤抖都没颤抖一下,就直接炸裂开来,包括那位美女秘书脸上所戴着的眼镜,也在瞬间爆炸,吓得她噗通一声就跪坐在了地上。
而那漫天飞舞的恶鬼之象,更是如同冰雪遇见了炙阳一般,眨眼睛便开始消融瓦解。马文昌脖子上所戴的这条天鬼珠,在遭遇到了极大的反噬后,“砰”的一声,爆裂成了齑粉。
而这个时候的马文昌,距离房门把手,只有短短的两三厘米,眼看着他就要摸到把手,推开房门的时候,陆恒却是微微一笑,轻声道:“马大师,你的幻象已经被我所破,现在还想逃走么?”
听到这句话后,马文昌正准备推开房门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背向陆恒的脸上,顿时变幻了多种颜色,最后仿佛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陆恒道:“陆……陆大师,我……我错了……”
面对这个轻描淡写就化解了他最强攻势的年轻人,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还挺正常,但实际上却早就被吓得肝胆俱裂,浑身在瑟瑟发抖,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武道宗师。
若是搁在平常,他对武者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因为他始终是认为武者太过粗鄙和野蛮,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也不知道脑子是什么东西,哪里能够比得上他们这些术道中人这般才大如海、运筹帷幄,更别提手上的术法神奇玄妙了。
可是这武道宗师却是另一番景象了,只要将修为提升到了养神境,那么武道在真气方面上的运用,就几乎与术道没有什么区别和差距了。面对这么一位武道宗师,别说是他了,就算他的师父和师祖都在这里,也都只有送命的份儿,除非门内那位术道宗师出山,否则整个天玄派都要被人揉扁搓圆了。
“来来来,大家都坐好了,我有事情要问你。”
陆恒自顾自地坐回到了原来的椅子上,扭头瞥了一眼马文昌和李承臣三人后,面带微笑地说道。
“不……不用了,陆大……陆大师您一……一个人坐就好了……”
马文昌乖乖地走了回来,与李承臣站在了桌子边上,听到陆恒的话后,二人连忙推脱,开什么玩笑,他们哪有什么资格与一位武道宗师平起平坐啊,难道是嫌弃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么?
陆恒看着三人瑟瑟发抖的模样,扬了扬眉毛,也不再去理会三人是坐是站,直接开口询问道:“马大师,之前你可是一直想要得到这只木盒,不知道这只木盒藏着什么秘密,竟然能够让你如此锲而不舍?”
说着话,他便将之前所拍下的那只木盒从怀中掏了出来,然后在马文昌和李承臣的眼前晃了一晃。
“陆大师,您叫我小马就成了,在您的面前,我怎么敢称大师呢?”
马文昌回忆了一下,并且调整了一下脸部肌肉,努力作出一副谄媚的表情,他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时候,是几年前呢,还是十几年前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前必须要将自己的心态压到最低,这样才能够看起来足够的恭顺,这样呢,才能够增加他活命的机会。
而听到陆恒后半句问话的时候,他心中有些活份了起来,心中暗自揣测,原来这位武道宗师之所以没有杀他,是因为想要向他了解关于那只木盒的情况啊……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有些犹豫了,不知道是该如实相告呢,还是应该编一个理由呢?如果如实相告,那么这只木盒就彻底地说再见了,他也就再别想得到它了,可要是随便编一个谎话,哪怕是听起来非常合理的,也有被眼前这位宗师识破的危险,到那时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可就要变成他自己了。
想来想去,马文昌还是决定行险一搏,毕竟知道木盒秘密的人只有他自己,就算是编了一个谎话,他自己不说,谁又能够知道呢?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脸上谄媚的笑容看起来更加圆润和自如,然后轻声道:“陆大师,我之所以会对这只木盒念念不忘,是因为这只木盒是我一位老朋友的遗物,而他的子女并非我们修行界中人,在我那位老朋友离世后,这几个败家子便将他的遗物全都拿出来拍卖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老朋友的这些遗物,被不懂行的普通人糟蹋,所以这才想要把遗物全都寻找回来,而那只木盒正是其中之一。”
“哦,你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陆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瞥了一眼马文昌,神情淡淡道:“想来你们也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利令智昏,对不对,李公子?”
马文昌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立刻扭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李承臣,而这个时候,李承臣却是露出了与马文昌之前如出一辙的谄媚表情,使劲地点了点头,根本不去理会一旁马文昌的反应,直接开口道:“陆大师,这个姓马的家伙是在编谎话骗您呢,之前他已经跟我说了,之所以会对那只木盒势在必得,是因为那只木盒牵扯到了一件非常贵重的宝物。”
“你……”
马文昌一听这话,脑袋里面就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一样,轰得一下子,被炸得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他刚才只顾着自己了,完全忘记了在此之前,曾经把木盒的事情透露给了李承臣一部分。而十分钟前,还和他称兄道弟的李承臣,现在竟然毫不犹豫地就把他给卖了,这不是作茧自缚是什么?
“我说马大师,人家陆大师饶你一命,而你却不知道感恩,竟然胆敢出言哄骗陆大师,你这人品也太差劲了吧?”
李承臣自然是瞧见了马文昌脸上那无比错愕的表情,不过却是不屑地笑了笑,哪怕之前马文昌把他当猴子一样的耍,他也要耐下心来,忍住心中的不快,继续与对方保持住关系,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个马文昌是有大本事的人,人脉和背景都不比他弱,翻脸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李家其他人耻笑。
可是现在呢,这位一向自高自大的马大师,竟然为了一只破木头盒子,踢到了一块铁板上……陆大师宽宏大量,饶了马文昌一条狗命,结果马文昌不思感恩,反而又出言想骗,作为一向正直和诚实的他,岂能够容忍得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他所要表现给陆恒去看的,相信即便是一个傻子,面对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术道高人,与一位厉害到了极点的武道宗师,也知道应该怎么去选择。他又不傻不愣,自然要去抱住人家陆大师的粗腿了,所以对于出卖马文昌,他不仅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反而隐约有一种爽快感。
“让你个扑街把老子当猴耍,现在要遭报应了吧?”
李承臣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瞥了一眼脸色白如纸的马文昌,心中爽得飞起。
“陆……陆大师,您听我……听我解释……”
马文昌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本来眼前的情况就是被眼前这位陆大师按在地上摩擦,怎么脑子就一时抽了,竟然编起了谎话,想要哄骗住对方呢?而且这编谎话其实也不要紧,但关键刚说出口,就被身边人给卖了个干净,这还特么真是利令智昏啊!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根本就不珍惜……”
陆恒轻轻摇了摇头,屈指这么一弹,只见一道赤红色的火星划过半空,直接钻入到了马文昌的皮肤里面。
“我……啊……”
马文昌还待解释什么,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就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仰躺在地上,来回地翻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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