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医生在这边是来飞刀吗”梁学看着窗外逐渐郊区化,不禁有些发憷,瞥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副驾驶的左慈典。总归是在人生地不熟的云华,这要是被医生给拐卖了,真有可能啥都找不回来的。
好在左慈典依旧笑的那么丑,回望后视镜“这不是准备要做医疗转运了吗凌医生对这方面也不是很熟悉,就考虑着看看书,做一点理论上的准备。”
“呃不是很熟悉吗我看他答应的挺痛快的。”梁学呵呵的笑出了声,好家伙,总有你不熟的东西了,他的表情一下子变的丰富起来,被拐卖的恐惧也暂时的消失了“当然了,凌医生年纪轻轻,手术水平都到了这个程度,总不能全知全能了”
“您说的是。”左慈典微笑点头“不过,不熟悉是凌医生自己说的话”
“有故事”
左慈典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同情的看了眼梁学,道“凌医生一向说自己不擅长普外。”
“呵”泰武中心医院普通外科主任达芬奇机器人奠基者被炫即将退休的梁学主任,回以清澈的笑容。
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小车停在了一座山坡下的停车场内。
梁学调整好心情下车,深吸一口气,再眺望远方,不觉笑道“倒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你们凌医生平时都来这边看书学习别的都挺好,就是稍微远了点啊。”
“确实是有点远。”左慈典点点头,云华也是经常堵车的城市,光是从市里出来就得一个小时,他们一路上紧赶慢赶的,用了差不多两小时了。
“咱们做医生的,其实还是要珍惜时间的。有句话说的好,时间是所有人最公平的资产”梁学感慨着,做了多年主任的好为人师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您说的是。”左慈典给予鼓励的微笑,接着带梁学等人,步行穿过停车场,进入到庄园内。
庄园带一点德式的风格,树木长的高大而茂盛,以至于大部分的建筑都被掩映在绿色之下,就连走廊里,都有一株株的吊兰自上空垂下,并因为高度的关系,显的格外壮实和嚣张。
梁学好奇的左右打量着,很快就在绿树间发现了一抹红色,再仔细看,就发现那是一架直升飞机的漆面颜色
“这是哪里”梁学指了过去。
“是田柒小姐的庄园。”左慈典顺着梁学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又解释道“那边是田柒小姐自己的停车场,平时都是停满了车的,所以就不对外使用了。”
毕竟是私家庄园,树木的阻隔更多的只是为了好看,并不是为了掩藏什么,所以,几个人可以轻易的看到成排的法拉利,以及跃跃欲试的直升飞机。
前者好玩不好玩不一定,后者如果用来通勤的话
“呵呵”梁学同志的笑容再次变的清澈了。
跟随梁学主任同来的臧天工更是低着头,装作耳聋眼花的样子。自己不过是一只人身不自由又有追求的人质级主治罢了,按照古代春秋时代的贵族公子被称为质子的传统,自己也不过是一条人畜无害的“质治”罢了,可不想承受任何主任级的怒火。
几人略显沉默的往前走。
穿过了绿植,穿过了小树林,穿过了小广场,穿过了花坛,穿过了喷泉,穿过了草坪,穿过了小湖,穿过了小溪,穿过了小山,穿过了小河,穿过了又一处停机坪,穿过了又一小群的建筑物,穿过了又一座园林,终于见到了凌然。
走下摆渡车的梁学,就像是走了一公里终于走到了最远端的登机口的旅客,用“终于”的表情,望向远方。
坐在一座山丘小亭下的凌然,似乎穿了件宽松的外套,山风徐徐而起,衣袂缓缓而动,山溪潺潺而去
田柒一身curie的高定,半倚在小溪的另一侧,就托着腮,痴痴地仰望着凌然,满脸的满足和开心。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梁学主任已经完全的,彻底的不开心了。
左慈典淡淡的道“您不是说,要跟凌医生来沟通一下专家共识的事项吗”
“唔虽然说是这样子”梁学主任本以为沟通这种事,即使没有效果,也是无害。但现在,他感觉被害了。
“所以我说,凌医生是很忙的,不如您稍事休息,我给凌医生说过今天的简报以后,咱们再一起回去。”
“凌医生的很忙,我真的没看出来。”梁学主任咬牙。
“凌医生说了,今天要看书的。”左慈典强调,道“您不要看他周围的环境很美,凌医生本身是非常专注的。”
“专注的享受吗”
“如果环境是享受的话,我想凌医生是很享受环境,不过,凌医生确实是很专注的。”左慈典停顿一下,又道“您应该能感觉到,凌医生是很适应这样的享受的,所以,享受并不是重点。那我先上去”
“一起上去。”梁学使劲摇头,跑了两个小时的车过来,如果没有看到直升飞机,如果没看到小桥流水,如果没看到凌然舒爽的表情,他应该还能忍,但看见了,他就没法忍了。
几人拾阶而上,只觉得一步一风景,走到凌然身边,几人甚至要忘记该说什么了。
“来了。”凌然只是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却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梁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再认真的看着凌然的表情,无论如何都生不出气话来了。
“左慈典。”凌然再次点名,问“霍主任说的病人,准备好了吗”
“医疗转运的那名吗准备好了,计划是直升机转运。”左慈典连忙回答。
“哦,病人现在什么情况。”凌然放下了手里的书,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一名身着古装的女子很自然的上前来,给其他人也端来了杯子,续上了茶水。
“病人58岁,肝内胆管结石,肝腹水,肝硬化,胆囊已被切除,正在宁医的icu里维持”左慈典早将这些记的烂熟于胸,立即回答了起来。
“可以。”凌然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捏了捏自己,点头道“那你们先去做准备,最好再有一例固定翼转运的病人”
左慈典点头应了,再报告科室内的其他工作,说完了,又招呼几人下山。
“这就走了”臧天工恋恋不舍,心里竟是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哪怕当一辈子的质治,也好过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