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片沉默。
过了半晌,李淼妙偷偷瞄了李洄一眼,开口道:“谢谢你……你们!”
李洄看了李淼妙一眼,心情沉重,没有说话。
祝强专心开车,也没有说话。
李淼妙心中一顿,也不再说话了。
又过了半晌,祝强先开口了:“李洄你不要太担心,那个傻逼学生不一定会死,送医及时的话说不定救得过来。”
“不是我干的。”
“…”
“真的不是我,当时我连头都抬不起来,怎么还会有空去捅他一刀。”
祝强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了看后视镜,观察着李洄脸上的表情。
“我今天一直跟你在一起,你什么时候见我在身上带刀了?”
“说不定是你回家换衣服……”
“我踏马的做监视任务为什么要带把刀在身上,嫌不够起眼吗?”
“说不定……”
“我穿着紧身牛仔裤、修身短袖和跑鞋,你说往哪藏刀?”
祝强又通过后视镜观察了李洄的打扮,没有说话。
“这个,我可以作证。”李淼妙俏生生地插嘴说道,“刚才这位大哥一直在用双手护着我,我能证明不是他做的。”
“再说如果我要杀人为什么要用刀?你昨天晚上也看到我的功夫了,随便在他身上戳几下他就死了,用刀还有指纹,我为什么要给自己留这么大的破绽?”
“真不是你?”
“不信拉倒。”
“别别,我信了。”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
再过了半晌,祝强突然说道:“如果我们带着执法记录仪就好了,唉!”
“大学里面应该有不少摄像头吧?”李洄灵机一动,“等同事们看了监控,就能还我们清白了。”
李淼妙沉默着没有说话,监视、执法记录仪、同事,聪明如她怎么还会猜不出来两人的身份,在加上昨晚和今天都遇到了李洄,结合自家的近况,这想不让人猜中两人的目的都难。
“我觉得也是,那我直接开回市局?”
“我同意。不过,我建议我们还是稳妥一点地好,毕竟安全第一。”李洄说道,“我们先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一下,等消息落实了再回去。”
“好。”
…………
市郊一处废弃的化肥厂,路虎安静地停在空荡荡的仓库中,祝强拿着手机出去打探消息了,只有李洄和李淼妙在车中。
一男一女,没有话说,气氛略有尴尬。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发觉对方也在说话便又同时住口,一秒后,气氛更加尴尬。
一抹红霞飞上李淼妙的脸颊。
李洄挠挠后脑勺:“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李洄,是个警察。”
“我叫李淼妙。”声音很小,像小猫叫。
“恩,我知道。”
“昨天晚上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出手相救,估计我连今天的太阳也见不到了。”
“我……其实我也是去宵夜,刚好遇上了。”李洄说起昨晚的事,联想到李家的遭遇,突然义愤填膺起来,“这个黎家太不像话了,真是欺人太甚,你们怎么不报警?”
“报警?”李淼妙双眼一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往哪报警?”
“唉,你们可以去省里,去纪委,我就不行还治不了他们。”
李淼妙没有说话,她低下了头,轻轻摇了摇。
李洄又是一阵尴尬,他沉默了片刻,又说道:“我听说你有个哥哥……”
“呜呜呜!”李淼妙终于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李洄面红耳赤。
李洄手足无措。
李洄花了好久的功夫,终于……李淼妙自己哭累,然后睡着了。
李洄轻手轻脚地下车,关车门,然后走出仓库。
他仰望天空,看着深远的蓝天和悠悠的白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呜呜呜!”脚下传出哭泣的声音,把李洄吓得差点跳上了屋顶。
他低头一看,是祝强在哭。
“握了根草,你吓死老子了。”
“呜呜呜,我们变成通缉犯了。”
祝强把手机递给李洄。
第一张是祝强的正面照,照片下写着他的个人信息。
第二张是李洄的正面照,照片下写着他的个人信息。
下面还有案情,该两名男子涉及大学城内一起刑事案件,特向全社会征集行踪。
最后一行是负责的警官,姓黎,黎警官。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两人的正面照是便服,不是制服正装照,而且,协查通报中没有李淼妙。
“不是有监控吗,怎么协查通报都出来了?”
“据说大学的监控刚好坏一截了,只记录了我们进大学跟学生发起冲突的那一段,后面我们被人围攻,以及那个煞笔大学生被人捅死的影像全都损坏了。”
“几个摄像头都没有?”
“是的,六个摄像头,全都只有前半截。”
“哼哼,简直把人当成煞笔,手脚做得这么明显也有人信?”
“信不信都是这样,现在办案是讲证据的,证据对我们很不利。”
“我就不信了,整个系统都没人怀疑吗?”
“主办警察就是黎天弓,他们这是要把我们钉死,做成铁案,致我们与死地啊。”
“唉!”
“我真是高估他们了,我以为他们把我们凑成一组顶多是恶心恶心我们,让我们难受一下,不要妨碍他们动手,没想到他们居然想要我们的命!”
“这么说起来,这个监视任务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没错,我们两个凑成一组本来就不合逻辑,因为按照惯例向来都是老带新,一个老刑侦带几个新人,哪有两个新人凑一组执行任务的。”
“其他的老前辈呢?他们都是什么任务?”
“他们都执行的是保护任务,分成几组保护各级领导,只有我们两个,执行的是监视任务。”
“……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我的心情。”
“我觉得那些老油条跟我们不是一条心,如果跟我们一起执行监视任务反而会碍事,所以我高兴都来不及,哪想得到这么多。”
“…那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还有,不过这一点要跟李淼妙谈一谈才能确定。”
“她……她刚睡着了,先不要打扰她了,我想她最近也挺累的。你打算问她什么问题?”
祝强奇怪地看了李洄一眼,继续说道:“那个倒霉的学生仔,在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突然向李淼妙求爱,不知道是早有预谋,还是心血来潮,因为这个时间点卡得实在是太巧了。”
“这个你问她有什么用,她是被求的那个,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有预谋。不过据我观察,两人应该不认识,或者说不熟,否则的话她的反应也不会那么激烈了。”
“你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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