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吴府两个丫鬟挎着篮子出现在大门口。
富贵人家讲究健康饮食,吴家也不例外。家主吴必豪尤其喜欢新鲜绿菜,因此府中丫鬟每天一大早,就要出门去早市采买刚采摘的蔬菜。
“咦,小兰姐,门房大叔怎么躺在地上睡觉?”
“许是昨夜又偷喝酒,喝高了找不着自己的卧房。”
小兰说着俯身推搡地上的门房。
“大叔,快醒醒…啊!”
“小兰姐,怎么了?”
“他,他,他好像死了!”
“啊!不,不会吧?”
“真的!小竹,快!快去通知老爷!”
“嗯!”
“啊!!!”
少爷卧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是少夫人的声音!
这声尖叫,拉开了吴府混乱的一天。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两位三星护院头领,可没等他们赶到吴宗影卧房处,家主卧房方向又传来一声尖叫。
半路碰到一起的两位护院头领相视一眼,各带几名护院兵分两路,直奔两处卧房。
张明康先赶到吴宗影卧房,急敲几声房门,里面只有少夫人期期艾艾的哭声,没有少爷的声音。
张明康急问:“少夫人,出了什么事?”
不见回应,只闻哭声。
张明康皱了下眉头,推开房门,只见吴宗影倒在地上,胸前淌着滩紫黑色的血水。
张明康大惊失色:“少夫人,少爷他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胡道底,胡道底干的!我认得他,我见过他画像!是他!就是他!”
“坏了!”张明康心中咯噔一下,留下几个护院看着现场,自己立马跑到柴房查看。
果然不出所料,老乞丐已经消失无踪,两个负责看守的护院也气绝多时。
忽又想起家主那边,脑中嗡地一声,一阵眩晕。
“老爷不会也…”
来不及细想,马不停蹄地朝吴必豪卧房奔去。
张明康赶到时,另一头领兼管家宋至平已检查完吴必豪的尸身。
“老宋,怎么样?”
宋至平沉重地摇了摇头:“心脉被震断,已经…”
张明康张口结舌,呐呐吐出一句:“少爷也…少夫人说是胡道底干的,老乞丐也被他救走了。”
宋至平脸色大变,顾不得搀扶乍闻儿子也遭毒手,一时崩溃昏厥的老夫人。
“这,这如何是好?”
他们做为护院首领,保护主家安全是份内之事。如今主家被人诛杀,他们却毫无察觉,如此严重的失职行为。若是追究起来,只怕…
张明康迅速扫了晕倒在地的陈氏及场中几名护院一眼,将宋至平拉到一旁,压低声音。
“这事算我等失职,你我若继续留在此间,回头陈捕头追究起来,我们只怕讨不了好!”
“你的意思是?”
“远走高飞,换个城市,咱们都有三星武者系统傍身,不愁找不到好工作。”
“这样行吗?若陈捕头要追究,我们这样一走了之,只怕会被安上个勾结贼人,祸害主家的罪名。到时候,衙门发下海捕文书,可就再无容身之所了!”
这话说得有道理,张明康一时眉头紧蹙。
“可是,我们若留下来,陈捕头盛怒之下,难保不会诬陷我们勾结外贼,到时候不是想跑都跑不掉了吗?”
见宋至平还在犹豫,张明康继续劝说。
“如今吴家父子均已身亡,落败就在眼前。少夫人亲眼看到凶手是胡道底,陈捕头必然会将胡道底做为主要追缉对象。”
“可是,以胡道底昨夜展示出来的实力,陈捕头招惹上他,只怕也讨不了好。我们只要躲过眼前这一朝,必然无事。”
宋至平:“陈捕头本身实力虽然不强,可他是衙门中人,有官府资源可借用,如果他逮住了胡道底又如何?”
张明康显然已经想到了这点,微微一笑。
“那更不总担心了,抓了胡道底,就会知道我们并没有勾结他。元凶落网,陈捕头想必也就消了怒气,不会再无端诬陷我等。”
宋至平眉头渐渐舒展,已经被说动,朝其他护院抬了抬下巴,问张明康:“那他们怎么办?”
“简单,有亲近的带上就成,其他的管他死活!”
“好!就这么办,迟恐生变,我们这就出发。”
“等等!”
“怎么?还有啥事?”宋至平疑惑看着拉住自己的张明康。
张明康脸上漏出一丝诡笑:“府中财货颇多,反正吴家落败在即,这些财货不如便宜了你我兄弟!陈捕头也只会认为是胡道底所为,机会千载难逢呀!”
宋至平心中恍然,就说老张要跑大可以独自跑路,非得拉上自己,原来是打了吴家钱财的主意。
若没宋至平配合,张明康一个人还真没办法浑水摸鱼,宋至平除了护院头领之职还兼任吴府管家,钱财都藏在哪儿,他最清楚!
眼下两人既然已经决定一起跑路,一起劫财也是应有之义。
二人起了贼心,速度自然贼快。一炷香功夫,就领着群护院,将吴府钱财洗劫一空,扔下句“发现贼踪,要去抓拿”的谎言,离府而去。
此时,陈意功已经来到了衙门。
今天轮到他当值,他起了个大早。丁总捕头马上要退休,眼下正是他与陆副捕头竞争总捕头之位的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因为迟到之类的小事,被人当做瑕疵大做文章。
与陆续赶来的手下衙役打着招呼,听着他们“陈捕头”的称呼,陈意功一脸微笑满心欢喜。他虽然只是个副捕头,但却很喜欢别人叫他陈捕头。
就跟城守老爷余闻业一样,喜欢别人称呼他府台大人。
渡云城只能算个小城市,下辖周边几个小乡镇。照比地球,也就是个县级市的规模。
但在旧时,渡云城曾经是南方八府之一的府都。因此,若无上官在场,底下人都会很识趣地称余闻业为府台大人。
今日府台大人似乎也起了个大早,还没到开衙时间呢,就乘着软轿来了。这在往常可不常见。
余闻业下得轿来,脚步匆匆。挥手打断众下属的行礼,直奔上首位置落座。看样子似乎要开始每日间的早会。
“这就开始了?今儿这态势不对呀,开衙时间还没到呢,还有些同僚没到场…”
“陈副捕头。”
陈意功正揣测着,忽听府台大人唤自己,连忙躬身行礼。
“属下在!”
“听说你外甥在找一个叫胡道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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