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跃亲力亲为,率领一众义军将领主持上庸分田分地、新军集训和整编元军,目的就是打个样儿,让他们知道日后新占领辖区如何有效站住脚。
三个月过去,如今看来,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有效的,不枉他带着义军在上庸一窝就是大半年。
义军攻破竹山后,并未进击房州城,反倒是掉头转向,攻入陕西行省兴元路金州,短短半个多月,平利巡检司、洵阳巡检司、石泉巡检司、汉阴县相继被攻占,接着大军过金州而不攻,反倒是停住脚步,开始稳定新占地,将个金州城孤零零的撇那里,让官府一日三惊。
襄阳路这才放下心来,五千大军一战而没,襄阳路周围已经彻底空虚,路府实在是无能为力,一面报朝廷,一面谨守城池,不敢再言战事。
而河南江北行中书省获知上庸义军没有攻击房州,反倒是进入陕西行中书省后,大松一口气,只要没有州城陷落,他们才不管是不是祸水西引会不会以邻为壑,干脆置之不问了。
冷信主持平利、洵阳、石泉、汉阴等地公审恶霸劣绅、分田分地,柏云布防金州,柏胜征召新兵两万,在当地集训一月后便发往上庸陈应辉新军大营进一步训练。郑三刀在竹山征召竹房等地新兵一万五千,亦是集训一月号令齐整后发往上庸新军大营。
两月后,夏跃传令,第二批五千新军发往冷信麾下,大军破金州,杀往洋州、褒州,进逼兴元路首府汉中。
此时,第三批三万五千新军已经集训三个多月,军阵初成,从昆仑山光明顶总坛而来的传令使者刚好赶到上庸。
抵达竹山后,使者正式打出明教旗号,郑三刀派人一路护送,敲锣打鼓的前往上庸帅府。
“夏跃恭迎总坛使者!”主帅府门口,夏跃率领陈应辉、赵诛元等人,见到使者过来便上前迎候道。
“不敢当,不敢当夏坛主亲迎!”来者乃是风云雷电四门中人,妥妥的杨左使嫡系队伍,瞧见夏跃如此厚遇,心知对方尊重的乃是杨教主杨左使,笑着几步疾走过来,一把扶住夏跃说道。
迎着使者进入县衙大堂,使者也没摆谱,掏出杨逍亲笔书信便递给夏跃。
杨逍来信,一面好生抚慰夸赞了夏跃,一面封了个大大的河南江北行省都元帅的官职,最后在教内职务却定为襄阳分坛坛主。
说到这里便不能不解释一下。
虽然夏跃江湖中名号颇响,一身武艺也可傲视四法王五散人,但如今的光明顶明教元老级高层只剩下杨逍一人,他自己那个代教主都不受其他元老承认,所以即便他封夏跃为副教主也是枉然。
与其最后闹成笑话,还不如名正言顺的封个最高地方职务,反倒更正规正式,四法王五散人也无话可说。
阅过信函,夏跃心知杨逍此举深意,倒没什么不满。
只不过……
夏跃露出一丝苦笑,这可是弄巧成拙了。
自己在房州举事,按一般义军行事,自然是要攻打房州,全取襄阳路,乃至攻略河南江北行省的,所以杨逍颇有远见给了个河南江北行省都元帅。
此时虽然烽烟四起,但各地义军顶多占个一州一府之地,稍微大点儿的也不过占据三四个州府,所以给个襄阳分坛坛主,主管襄阳路教务,也不算小气。
可惜……
夏跃压根儿没走寻常路,在襄阳路房州、在河南江北行省虚晃一枪,直接杀进了陕西行省,这就有些尴尬了。
将此事说与使者,使者也是面露尴尬之色,只得道立即飞鸽传书光明顶,呈请杨教主定夺。
叙谈完毕,使者让人呈上信鸽三十只,“杨教主吩咐,总坛距离遥远,夏坛主若有事,日后可以此信鸽来回传书。”
“杨左使考虑颇为周全,夏某先行谢过!”夏跃才不会称杨逍为教主,只言左使。
“夏坛主,本教上任阳教主失踪多年,如今杨左使以代教主身份掌管总坛事务,日后还须以教主尊称!”使者听他称呼杨逍为杨左使,略有不满的嘱咐道。
“上次五散人之一的说不得大师过来,曾经言说,本教之所以四分五裂,便因这教主之位各不相让,上任教主失踪,按教规,本教以左使为尊,所以夏某入教举事便上报杨左使。”夏跃正色说道,“教中高层若无定议,教主之位岂能自专!?恕夏某无状,只能尊杨左使!”
他这开口闭口都是教规之类,使者面色更加尴尬,却也不敢再多嘴多舌。
送走使者后,夏跃正式自称大帅,帅府迁往金州城,远远避开武当派势力范围,这才飞鸽传书光明顶。
杨逍收信后,了解到义军行止,顿时惊叹夏跃好大手笔,却也毫不犹豫,径直回信并传书各地分坛,单设明教西北堂,封夏跃为西北堂堂主、西北讨虏都元帅,位居各地分坛坛主、各处义军元帅之上,统揽西北军政教务。
房州义军攻陷兴元路金州、洋州、褒州,主力进围兴元路首府汉中,如此大事,青翼蝠王、五散人很快便获知消息,待到汉中被破,西北讨虏都元帅府迁往汉中时,小明王韩林儿的传诏使者便赶到了。
夏跃举事以来,一直奉光明顶总坛号令,并不遵奉青翼蝠王、五散人,自然更不会理睬他们手中的傀儡小明王。
传诏使者到后,一无香案,二不跪接,赵诛元直接夺过使者手中诏书递给夏跃。
看完诏书,夏跃冷冷一笑,也不言语,把诏书传给堂中众将。
“哈哈,这小明王可真够大气的,竟然封咱大帅秦王之位!”郑三刀看完诏书,大笑着说道。
柏胜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站在堂中的使者,冷笑道“我家大帅要称王,用得着韩林儿赐封么!?”
“不错,他韩林儿、刘福通等人也不过是义军中的一支,我家都元帅乃是光明顶总坛敕封,位居各路义军元帅之上,要赐封,也是我家都元帅册封韩林儿才对,轮得到他来咱们面前指手画脚的!?”柏云面色不善的盯着使者说道。
“呵呵,赐封秦王,西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好大的官!不知小明王送了多少粮饷犒军啊?!”陈应辉将诏书在手里拍了拍,转手递给冷信。
“荒谬!”冷信只瞧了一眼便不再去看,径直将诏书放到夏跃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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