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校长密谈完毕,杨树林准备着手分校办理事宜。当然,这分校绝对不能以民办文化学校为名义--要以特长培训为名。校长公然办补习班,你这不是找被人喷吗?
如果两校并立的情况出现,再用一套班子显然是不太美好的。虽然学生是同一批学生,但是无论是行政岗位还是教师队伍一定要分开--公是公,私是私。
当私立校落成的那一天,便是学校里那一批为教育事业点灯熬油一辈子的老教师们光荣退休的日子。这绝对不是杨树林卸磨杀驴,这些老教师们巴不得早点退休呢!他们的坚守是看在老校长的面子上的--如果给他们机会颐养天年,他们早就撂挑子跑了。
与其相对两相厌还不如开开心心的赐金放还,那样还能相互留个好印象相望于江湖。
老村长在杨树林走了以后风风火火的把账本搬了出来,他查了一下村里的“四荒地”(荒山、荒沟、荒丘、荒滩被统称为四荒地)流转价格,再加上这两年其他乡镇的土地流转价格,最终确定了一个不坑人(既不坑杨树林,又不坑村民)的价格:五百元/亩。这是每年的价格,最高可以流转五十年--相当于永久转让。
老校长算算价格,一千亩荒地每年租金五十万,五十年租金两千五百万。虽然杨树林有八千万,但是老校长觉得他的钱应该花在更重要的地方,所以他们可以在签合同上做文章。
五十年一次性付清和五十年分期付款对于财政的压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学校办好绝对能挣钱,那时候用学校的盈利就能支付土地租金了。
至于四荒地之后的荒山?那玩意当添头送给杨树林了!现在法律明令禁止毁林开荒,所以山地承包的有关工作基本都停下了。杨树林想要送给他又何妨?反正都是给学校的!
为了怕杨树林吃亏,老校长打算把家里的百亩桃林赠与杨树林。反正他和老伴儿都有退休金,而且退休金还不低,留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还不如送给杨树林支援学校建设呢!
杨树林是他死皮赖脸留在三才的,所以老校长觉得自己有一种帮助杨树林成长的使命感。老校长觉得自己要成为杨树林的人生导师角色,让他走上一条光明的教育大道。
心里有谱的老校长祭出了支书法宝--村委会大喇叭!他的门房有一个麦克风可以把无线电信号传给村中心的三联大喇叭,让他的声音被全村人听到。
其实三才镇的行政区划是包括十二个村的,但是早些年镇中心规划的时候直接就把政府扔在这里了--主要是因为中心校在这。所以这里就是个大村子,镇民和村民的身份是统一的。
“喂~~喂~~喂~!”老校长苍老而悠长的声音飘荡在全村,东南西北头的村民都能清晰得听到老校长的声音:“村民代表来中心校门房集个合,十五分钟后开会!”
大喇叭上一次响是通报杨树林要留下的喜讯,这一次更猛--直接开村民代表大会。这是要干嘛?换届选举了?
村民代表们一脸懵逼的集合在中心校门房,一人找了个马扎整整齐齐地坐在老校长的面前--他们都是晚辈,都是被老校长教育过的。
“叫你们过来是有件大事儿!中心校要扩建,要买一千亩地。就是大院后头的荒地。”老校长咳嗽一声之后道。
一个汉子大大咧咧地道:“买个啥?随便用!盖学校还要钱?”
老校长一个犀利的眼神把汉子的话瞪回去了,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知道个屁!如果土地是村里的,学校上面盖再多建筑都是违建!土地必须要走流转手续。一帮法盲!”
“额,那就只象征性的收点?”那汉子像小白兔一样举起手怯生生地问道。
其他人点头附和,教育是百年大计,村里人在老校长的感召下,这种觉悟肯定有。要不然杨树林留在这不能全村人开宴庆祝。
“不行!钱一定要收!而且要足额足量的收!要不然被上级查下来的话,学校会有侵吞集体资产的罪名。”老校长睿智的一批,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写满了风霜。
有个女代表举起手道:“老师,您决定的事儿我们肯定同意。您说咋办就咋办!”
老校长背过手指点江山道:“我算了一下,百亩荒地租金每年五十万。咱们先收十年租金,剩下的钱可以分批支付。咱们村里收上这笔钱之后肯定不能按人头往下发,我建议这笔钱留给村里修路。我再找镇里要一部分修路补贴,争取修一条差不多的公路。”
“同意!”
“同意!”
“同意!”
村民们早就想修道了,因为他们村是镇政府的所在,所以有的时候车流量比较大。早些年修的水泥路被压的七零八碎,那一路坑坑洼洼的村道能把人的胃给颠出来。
找镇里要钱,镇里只能出一部分,剩下的部分需要村民集资。村民哪会乐意出这个钱?所以修路的事情一直搁置下来。如今有一笔钱摆在面前可以使用,不用来修路干什么?
定下了调子之后,老校长把村民代表放回家去通知各家各户了。他自己则背着手沿着村道溜达直奔镇政府。从村东头到村西头的距离能有多远?
老校长施施然地走进镇镇府,根本就没人拦着。这老头在当地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十里八乡哪个没被老校长吊起来抽过?最可怕的是被抽完之后,他们爹妈还得带着礼物来赔礼道歉--惹不起,惹不起!
“老头子是来要钱的!”老校长很仗义的坐在一把手面前道。
一把以手扶额:“镇里也没钱啊!”
“我们要修路,我们村出五百万,镇里给多少?”老校长问道。
一把眉毛一跳:“五百万?你们哪来五百万?”
“自留地包出去了。”老校长嘿嘿笑道。
一把闻言一愣:“一千亩五百万?”
“这是头十年的租金,还有四十年的租金以后再给。”
“镇里现在也没多少钱,但是路还真该修修了。每次上边检查都批评路况不好这样镇里出一千万,今年镇里头等大事儿就是修路了!”一把斩钉截铁地道:“你们村土地流转可以,但是要先收二十年租金。镇里拨一千万,你们村里拿一千万,两千万修好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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