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心在邵陵郡租了一处小院落将魏无镜安置在那里。
因天气炎热的缘故,柔心为了给魏无镜降温只好多次打井水给他冷敷。
前十天,魏无镜不能吃饭,只能喝汤药维持。他的腹部的外伤尚能忍受。但是他的内伤时常令他夜不能寐。柔心日夜守护在魏无镜的身边。
一个月后,魏无镜的伤势渐渐地好转。他已经能下地行走,与常人无异了。
魏无镜虽然没能杀了公子瑾阑,但是他的心愿已了。
柔心从屋里给他搬来了椅子。魏无镜坐在椅子上看着院里的花草树木。他问了柔心才知道公子清浅放走了他们。他只要将柔心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他就会一直平安无虞。
但是他曾对公子瑾阑承诺过,只要他赢了自己,就放柔心回去。他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可他也曾是微鸿组织的金主。他自然懂得一诺千金对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是必须的。
“时间过得真快!”魏无镜接过柔心递给他的茶道。
“过两天我们就回去!”柔心进厨房去弄吃的了。
魏无镜的内伤还未痊愈,他现在无法动用内力。但是他并不担心,公子清浅为了保护柔心是不会派人盯着他们的。
魏无镜所料一点不差。公子清浅的确没有让人去查魏无镜的下落。
柔心既然能救魏无镜,那么她一定不会有事。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公子清浅自从回到朱阳镇就时常坐在书房里发呆。
“公子!”含光递给公子清浅一个信简。公子清浅打开一看,是公子瑾阑明日约他去京城的一品茶楼品茶!
公子清浅知道公子瑾阑定是想询问关于柔心和魏无镜之事。
公子瑾阑休养了一个月后,身体已经基本复原。他用了公子清浅给柔心的无痕膏。爱美是那时士族子弟中头等重要的事情。公子瑾阑出身世家,自然也不能免俗。
“物尽所用,不要管他出处!”途安的话公子瑾阑还是能听得进去的。所以他的身上并没有留下疤痕。
途安陪公子瑾阑去了一品楼。这是不多见的事儿。因为公子瑾阑的内伤还未痊愈,所以途安为了以防万一亲自前往保护他的主子。
一品楼的茶,普通人家是喝不起的。公子瑾阑坐在一品茶居里看着屋门口。
公子清浅几乎是踩着时辰走进屋里的。他一袭白衣、白袍,显得十分的俊逸洒脱。
公子瑾阑眯着眼睛瞅着公子清浅进屋落座,然后他示意上茶。
公子清浅瞥了一眼煮茶的姑娘。公子瑾阑冷冷地道:“你先退下!”
“怎么?怕我伤了你不成?”公子清浅见途安一动不动地立在公子瑾阑身后便道。
“你守在门外即可!”公子瑾阑吩咐途安。
途安不满地瞅了一眼公子清浅,退出了房门。他关上门守在那里。
“柔心救走了他!”公子清浅的声音很低。如果走漏了风声,谁也保不了柔心。救走反贼,形同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
“怎么会?”公子瑾阑满脸的疑惑。要说魏无镜用柔心做人质胁迫公子清浅放弃追捕他,这倒是有可能。公子瑾阑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难怪公子清浅在自己回来不久就回京了!
公子瑾阑的嗓子有些不舒服起来。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
接下来就是沉寂。他们二人谁也不说一句话。
公子瑾阑已经喝了三杯茶了,公子清浅却连茶杯都没拿起来过。
“他会履行诺言,放柔心回来的!”公子瑾阑喝了茶后,额头已经见汗。
公子清浅看出公子瑾阑的身子还是比较虚弱的。不过他的话倒是使公子清浅的心安了下来。
公子清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放下,然后他起身离去。
“公子!你没事吧!”途安见公子瑾阑闭着眼睛,额头冒汗,便拿出手帕替他擦拭。
“行了!我们也回吧!”公子瑾阑站起身子,稳了稳心神。
公子瑾阑不信柔心和魏无镜之间有什么情感瓜葛,可是他就是猜不透柔心为什么要救魏无镜。
魏无镜此时静静地坐在那座小院落里久久不语。
一只蝉不知趣地鸣叫起来。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吃吧!”柔心忙活了大半天,弄了几样小菜。
“好!我们一起!”魏无镜见柔心坐下了,便递给她一双筷子。
柔心刚放下碗筷,魏无镜便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
柔心跟着魏无镜不敢走官路,毕竟魏无镜还是通缉犯。
他们二人走了大半天便坐在了一条小溪边。两个人都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
夜幕降临了。魏无镜和柔心捡了一些树枝准备生火,却发现根本没带火石。
柔心拿出包袱里的冷馒头递给了魏无镜。二人就着溪水吃下了。
魏无镜从来没喝过生水,所以他闹起了肚子。
折腾了一宿的魏无镜,早上醒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柔心看着坐在树下蔫头耷脑的魏无镜想。
“不如我们改了装扮走乡下?”柔心的提议,魏无镜觉得可以试一试。
他们好不容易走出了林子,来到了一个镇子上换了乡下人的服饰。可是他们的容貌一个文雅至极,一个温婉柔美,就算穿上普通的衣服,还是掩盖不住他们的气质。
柔心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觉得两个人要是黑一点,兴许好一些。于是她便去买了胭脂水粉调出了暗色涂在了自己的脸上。
魏无镜好奇地看着柔心忙活着。等柔心涂上了暗色胭脂以后,魏无镜才知柔心的用意。
柔心要魏无镜也涂些在脸上。魏无镜说什么也不答应。
容颜俊美是那个时代的士族子弟所追求的。魏无镜虽然是前朝的遗孤,但也算是贵族。他怎么可能自损容颜呢?
“要么涂,要么继续走山路!”柔心把铜镜和调好的胭脂放在了魏无镜面前的桌子上。
魏无镜皱起了眉头。
“兴许下一刻,官兵就会走进这家客栈!”柔心关上了客房的门。
魏无镜被逼无奈,只好在自己的脸上抹上了薄薄一层暗色胭脂。
“好像没什么用!”魏无镜瞅着铜镜里的自己除了肤色暗了一些外,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你的发髻需要改变一下!”柔心拿起了梳子给魏无镜梳了乡下人的发髻,扎上了布带。
“我们骑马能快一些!”魏无镜实在是不喜欢自己的这一身装束。
“你等着!”柔心说完就出去了。
等柔心回来时,魏无镜才出了客栈的门。他看到了一辆牛车。牛车上还有两麻袋稻谷和一些蔬果。
“上车吧!”柔心将一顶草编帽递给了魏无镜。
魏无镜叹了口气坐上了牛车。虽然牛车被那些喜欢清谈的士大夫们当作车驾,可是作为皇族的魏无镜却不喜欢。
柔心第一次驾车,不禁心里有些打怵。不过牛车跑得很慢,牛只沿着乡下的路行走,并不乱走。所以柔心赶着它并不吃力。
可是牛只会自己躲路上的石头,并不会使车子避开,所以他们的牛车侧翻了。
幸亏魏无镜和柔心是习武之人,在车子倒下时,他们二人并未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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