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的陪伴可永久?没人能给出这个答案,谁也不知道今日那个和你有说有笑的人,是否明日便会远去。
不去想,并非不知道,而是不愿承受那种失去的痛,以至于宁愿活在糊涂中,与她或他静守此刻尚存的岁月。
小鱼母亲明白自己很快便要离开儿子,余生岁月她只愿将这最后的美好给予儿子,她要让儿子在今后失去父母保护的日子里,至少心底有一片净土,这是她此生最后能为爱子做的一件事。
街道中央,牵着小鱼小小且粗糙的手,她们穿过人群,买着那些平日根本消费不起的东西。
妇人脸上带有温柔似水的爱意,那是母亲对自己儿子的爱,或许她的生命将停驻在明日,也有可能后日。
但这些她都无所谓,只是她无法放下自己儿子,这个乖巧懂事的儿子,她自认自己没尽到作为母亲该给予的疼爱关照,这让她很愧疚。
“小鱼想要糖葫芦?”看自己儿子双眼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糖葫芦,她便知道小鱼想吃,于是出声询问。
可小鱼却立马收回视线,眼神飘忽不定的摇头,冲自己娘亲甜甜笑道:“没有,小鱼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吃那种小女生喜欢的东西,而且糖葫芦酸死了,我才不喜欢呢。”
他从未吃过糖葫芦,或许这种小零嘴儿并不值钱,可他们家仍然买不起,至于说酸死了,不过是平常其他小朋友抱怨听来的罢,他并没有告诉母亲,糖葫芦不但酸,也很甜!
尽管儿子这么说,妇人依然很清楚,自己儿子怕花钱,他的想法便是想把多余的钱财留着给母亲改善伙食,抓药用。
妇人眼底流露悲伤,牵着儿子的手行至卖糖葫芦男人旁,掏出一枚铜板递给男人,好言道:“大哥,麻烦帮我取一串糖葫芦。”
她感觉到手被轻轻扯动,垂头对上小鱼那双大大的双眼。
小鱼见娘亲看来,眼底分明渴望,嘴里说着相反的话:“娘亲,我真不喜欢糖葫芦,您无需浪费钱买。”
妇人粗糙的右手轻轻抚摸儿子的发顶,笑容温和似五月暖阳,柔声道:“没事,娘亲有钱,小鱼不必担心,尝尝吧或许这位大伯的糖葫芦不酸呢。”
“是啊,小朋友,大伯的糖葫芦可甜了,并不酸涩。”男人闻言,生怕到手的生意跑了,连忙迎着笑脸附和。
“你瞧,大伯都说很甜,娘亲给小鱼买一串,尝尝味道,说不定小鱼会喜欢呢。”
她没有去拆穿儿子的谎言,既然清楚为什么说谎,又何必说出来呢!
当那串又大明艳通红的糖葫芦摆在眼前时,小鱼那双明亮纯真的眼睛再也移不开,眼底有激动,有不可置信。
他激动自己也能与其他小朋友一样吃到这种美味漂亮的食物,同时不可置信有天,娘亲真的帮自己买了串糖葫芦,亲手举到眼前!
小孩子的思想单纯,他或许比其他小朋友乖巧懂事,可他说来也不过一个十岁小孩,对于小孩而言,能亲手吃到家人买的零嘴,那是件幸福的事,尤其对于他来说更加如此。
小小的手中攥着糖葫芦细长的棍,紧盯它许久咬唇不吃。
妇人见此,蹲下半个身子笑问:“为什么不吃?当真那么不喜欢吗?”
谁料此话出口,小鱼的眼便啪嗒啪嗒往下掉,打在手里握着的糖葫芦上,见此他怕糖葫芦被糟蹋,赶忙举出老远,流着泪连忙摇头,哽咽回答娘亲的问题。
“不是的娘亲,小鱼很喜欢糖葫芦,这是呜~这是我第一次吃到娘亲买的东西。”说着,眼泪如汹涌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觉着自己此刻好幸福!“娘亲,你会永远陪着小鱼对不对?”湿润的双眼坚定不移望向自己娘亲,看着此时眼中模糊,支离破碎的娘亲,不知怎的心底有种淡淡的害怕挥散不去。
他害怕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不过一场自己希望形成的梦,梦醒了,娘亲便会像此刻眼底模糊的人影那般,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妇人被这话问的身子僵硬顷刻,待反应过来,挤出一个自认为真实的笑,怜爱抚摸儿子稚嫩未褪的脸,柔声回答:“当然,娘亲会永远陪伴小鱼,无论小鱼将来在哪里生活,过得怎么样,你都要相信,娘亲最爱你,所以一定会在身边保护着你。”
是啊!无论去到哪儿,她都在身边保护,至少她对儿子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小鱼很开心,他信了,心底的不安也因为这话放下,只可惜他不知,这将是最后一次与自己娘亲之间的谈话,离了今日,他的娘亲将再也开不了口,无法对他笑
医馆内,今天来看病的人格外多,几人忙忙碌碌不停歇,就连黄夫人都被派来招呼病人。
金凤兮和黄大夫自然更是忙的恨不能多长几个分身。
好不容易病人看的差不多,终于可以缓口气,金凤兮眉头紧蹙,眼底焦虑越来越浓重,而旁边的黄大夫,神色与她相同的焦虑担忧。
黄大夫走到金凤兮身边,忧心忡忡看着门外来往的路人问:“小席,你怎么看?”
“这些人的症状相同,都是发热,可最近天气不错,应该不会出现这种大规模发热的病症才对。”
“你也认为很有那个可能?”
“对,眼下这种大规模发热的病症,很大可能只有那一种。”
两人神色凝重,交谈病症,而其余几人则听的稀里糊涂,他们并非大夫,顶多打打下手,对于两位大夫打哑谜似的交谈,半个字也听不懂。
尽管如此,两人脸上的神色他们可看得明白,那是一种即将出大事才会有的表情,不免让几人心底打鼓。
比起另外两位,这里最北冥羽忍耐不够,也不多做猜测,当场说出疑惑:“哎呀!师父,黄大夫,您二位可别再打哑谜了,明知道我们几个听不懂那些。”
两人没有回答,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垂首摇头叹息。
随后金凤兮便自顾自转身走了,看的几人一愣一愣,只能把目光对准此时另外一位,知情人士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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