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医馆比任何时候热闹,或者说其实各家医馆都很忙碌,药物供应不急,所需的药物根本不够,秦大人又催促的紧。
其他医馆如此,自然黄大夫这儿同样没有药材,他们找过许多次药商,那边的回答是,上头征集药材,他们也手里药材紧缺,根本提供不上来。
秦大人没法子,来找金凤兮商量,对此金凤兮很纳闷,她不过区区小大夫,怎么就被找上了呢?
除此之外有一点让她不解,祁天国皇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按常理应该已经收到奏折才对,为何坐视不理?疫病难不成跟祁天国皇帝有关?
在一想又觉得不应该,祁天国皇帝不傻,整个国家都是祁家的,他没必要做出伤害国人的事,且先不说那样做对祁天国有多少坏处,至少对作为皇帝的祁皇没有好处。
药材紧缺,是一件大事,眼看那些感染疫病的人病情加重,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让金凤兮窝火。
沫儿病情刚稳定,紧要关头来这么一出,让她恨不得杀了那祁天国皇帝。
却不知道,那份奏折根本没落在祁天国皇帝的手里,至于奏折去向无人得知。
“席大夫,如何好?”
药材不够,黄大夫急得团团转,没法子只好找金凤兮想办法,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将重担交给一个人,药材不够并非面前少年的错,怎么能将所有重担挑在她一个人身上?
只是大家心里都清楚,或许除了金凤兮有办法,其他人根本无可奈何。
金凤兮也不说话只安静坐着喝茶,她在想一件事,药材不够?所有人药材全被朝廷买走了吗?
或许表面上的药材确实被买走了,但绝对还有没被买的。
想着眼前一亮,急切看向团团转的黄大夫“黄大夫,你知道咱们这儿有几家药材商?”
金凤兮肯说话,可激动坏了黄大夫,仔细掰着手指头数“东边有五家,分别是三个张姓,一个江姓,还有个来自烈阳国的药材商。”
“西边有一家,跟我同姓,名叫黄怡是名妇人,夫君征战不幸去世,儿子前两年参军,再无音讯,可怜人罢了!”说着不由为那命运坎坷的妇人心存怜悯。
“至于,南边有个大同药材铺,老板姓甚名谁无人知晓,再有便是咱隔壁。昨天我去问过,他说没有药材可供应。”
眯眼摸着下巴思考,不多时又问“这些人的性格你了解多少?”
“嗯——其他几家不太清楚,就说隔壁刘麻子,那对夫妻一个德行,都是贪财吝啬的主,夫妻两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太缺德。”
提起刘麻子时,黄大夫不屑的模样叫人好笑,金凤兮竟饶有兴致听他抱怨,又问道“其他几位呢?大概了解多少?”
黄大夫想了想,有些为难道“其他几位不了解,由于距离远就算取药材,那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我只能跟你说个大概。”
“当然,如果小席大夫真想了解,可以去问刘麻子。虽然我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有一点我很服气!他最会做生意,为了了解药材的行情,可没少暗中查探其他人底细,大到竞争对手,小到医馆药馆,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黄大夫口中这个刘麻子她倒来了兴趣,右手猛拍桌面,嘴角上挑,语气轻快“好,就去找那个刘麻子。”
对于那个人她多少有点印象,绿豆小眼,一对鼠牙,头戴褐色布帽,喜穿褐色绸缎长袍,留有八字胡,眉毛只半截儿,个头大概七尺六,倒是他夫人比他高一个头。
刘麻子此人不爱美色,只爱财,瞅见银子便走不动道儿,众人起外号‘财奴’对此他也不在意。
这人没什么底线,只要为了银子,什么事都干,让旁人恨的牙根儿痒痒。
说干便干,金凤兮整理一番仪表,扯着守在沫儿床边不肯走的北冥羽向外走。
走时候黄大夫很不解,叫住她问“小席大夫,你去刘麻子哪儿?如果是,我劝你别去了。刘麻子说没药材那肯定没有,否则他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大好机会。”
“一切皆有可能,到底如何谁又说的清呢。”
瞧着金凤兮神秘的笑,黄大夫犹豫再三说出自己的疑问“小席大夫,你知道哪里有药材对吗?”
“不知道,我去试试,或许和我想的一样,也或许不一样。”心里的确有想法,至于到底对还是不对,得她去了才行。
两人走出医馆,北冥羽本想问该怎么做,就见金凤兮往东走。
“师父,难道我们不去找刘麻子?怎么又向东走?”
北冥羽不解,说好找刘麻子,可刘麻子家应当往前才对,向东去哪儿?
金凤兮没有给出回答,直到站定在一处府邸前,他终于清楚这里是哪儿。
轩辕策的临时府邸,他不明白金凤兮为何来这儿,刚想问,那扇大门便从里面打开。
依旧那张令人讨厌,跟只狐狸似的脸,对女子那是一张完美无可挑俊美的脸,对他只有讨厌想揍,除此之外半点好感没有。
他虽然闹腾皮了点,性格倒也是个正人君子,从不施阴谋诡计算计谁,轩辕策不同,他看得出这人心思深沉,说他不是好人,有点太情绪对事,但跟君子沾不上边倒没错。
不喜欢轩辕策也说不上,他和这人没什么往来,更没有私人恩怨,谈何讨厌不讨厌?之所以如此,唯一理由便是自己师父。
金凤兮虽聪明,可谁知不会看错人被伤害?他聪明,见识也不少,在看人这方面自认为很准确,他不愿让金凤兮与轩辕策有过多交际免得被利用,哪怕知道金凤兮同样不是好糊弄的主。
“小锦锦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做客?还带了人一起。”
北冥羽的敌意,轩辕策永远不变的忽视,仿佛看不见,该干嘛还干嘛,对此北冥羽没少肺腑他心机。
“以为我师父乐意来这儿?若非有事,真当谁愿意见你不成?”
不待金凤兮回答,北冥羽倒抢先一步翻着白眼抱怨开来,他就是看不惯,也不愿隐藏自己的情绪。
金凤兮的确让收敛,他自认为没打轩辕策,已经算很客气了,还不兴嘴上爽快?那不得被憋死。
“你似乎对在下有很大偏见,我当初可伤害过你的心?”
“呸!去你的吧,你能说人话吗?什么叫伤害我心?真当我是你那些情女子。你看上我,我还嫌弃你花花肠子多呢。”
“哈哈我看上你?很抱歉,在下没有龙阳之癖,那种事接受无能。”
“最好这样,否则我都不敢靠近你,更没办法放心让师父和你这种人待在一起太久。”
“这话真伤人!”
他二人我怼你一句,你回我一句,在金凤兮看来一派和谐,当初担心两人合不来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夹在中间听了许久,终于再也受不了打断两人继续互怼,她怕自己在不打断,这两人会停不下来。
“可以了吗?北冥羽少说几句,咱们来办正事,不是给你找练嘴功的伙伴,能不能稍微消停会儿?”
“知道了师父。”被金凤兮冷眼扫过,硬让他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安静待在金凤兮身后,不在多话。
对此,轩辕策倒笑的蛮开心,欢快摇晃手里玉骨扇,垂落两鬓的墨发随煽动扇子的风飘逸乱飞,那副模样,在北冥羽眼里,便成了幸灾乐祸,心底不由把轩辕策拳打脚踢不下一万遍。
似乎感受到某人怨怒的眼神,抬眼对北冥羽挑眉,换来一记白眼,自觉没趣食指剐蹭鼻尖,终于将注意力转向金凤兮。
“今日前来可是因为药材紧缺那件事?”
闻言,金凤兮收起笑意,正色道“没错,如今药材紧缺,朝廷那边突然收集大量药材,所有药商皆称自己手里没有剩余药材。”
“此事我多少知道,那么小锦锦你认为我有?我只不过一个开酒馆做小买卖的人,哪里有能力搞药材!”
金凤兮斜了眼谦虚过分的某人,不仅冷笑“呵,您轩辕老板什么人,怎么可能做小买卖?谦虚确实是件好事,谦虚过头则相反,我相信您应该明白。”
最后她用了敬语,足可见她确实生气了,语气带着嘲讽。
轩辕策没有回答只笑笑,仿佛根本听不出。
“我来不为别的,你口才不错,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自然可以,不知小锦锦打算让我帮什么忙?只要可以做到,我一定尽力为之。”
“跟我走,帮我套话,这个忙应该不算为难你吧?”
她来找轩辕策为的便是带其去刘麻子哪儿,至于究竟干什么,金凤兮想,轩辕策应该很清楚。
果然,轩辕策冲她竖起大拇指,倒也不推拒,答应的很爽快“当然可以,虽然不知小锦锦口才那么好,为何自己不出面。既然你都说了,我岂能不帮。”
“我不打算出面,换身衣服跟在你们身后旁观,要知道那家伙认识我。”
黄大夫说过,刘麻子最喜欢打探有关生意的事或人,那肯定认识她。亲自出面没有好处。
“明白。所以什么时候去?”
“当然越快越好,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日常有空,哪个家伙走了,正愁闲的发慌,如今有好玩的,自然随时可以。”
“喂!大家都在忙,你居然说闲得无聊?”
“你们作为大夫当然忙,我却不同。我对医术一窍不通,还能做什么?”
“切,白痴”丢给对方一记白眼,北冥羽自顾自向前走。
三人来去一趟倒也没费多少时间,他们以轻功代步来去,虽然消耗内力有点多,好在节省不少时间。
原本金凤兮打算去,想了想又选择找个茶楼喝茶等两人。
刘家药铺外,两位样貌俊朗的男子站在门口,惹来不少目光,毕竟两个美男的组合不多见,女子们岂能不心动。也好在这阵子没什么人,否则怕落在两人身上的视线会更多。
这两个人一个身着水蓝色箭袖轻装,即使穿着布衣也难掩其风采,另一位则不同。
比起蓝衣少年的朴素装扮,旁边那位则完全相反,上挑似狐狸略带妩媚的双眸,上好绸缎制作的白衣,边秀金丝牡丹,骨节分明的纤手持白玉骨扇,只一眼便叫人明白其价值不菲。
这人未束发冠扎的随意,可是那发带却不普通,真冰丝发带,镶嵌蓝宝石足有五颗之多,配那张俊俏脸庞,怎叫人不心动。
“整天就知道搔首弄姿,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看着他那样,北冥羽就来气。
尤其是这家伙浑身钱,在他看来整个就一土财主。
轩辕策倒也不生气,轻摇折扇故作高人之姿,渡步而入。
“我们可不是来吵架的,难不成你忘记自己来做什么了?走吧早完事也好交差。”
说着半转身朝不远处茶楼最顶层莞尔一笑,顺势躲过北冥羽踹来的一脚,背对他好心提醒。
“打不过的,即便你师父来也打不过,更何况你呢!我很好奇,为什么讨厌我?”
北冥羽撇嘴,理直气壮回道“讨厌哪里需要理由?你怕在开玩笑。”
“唉!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孩子都在想什么。走吧,我们该会会那位刘老板了。”
“哎,你说会有吗?”走在轩辕策身侧,入眼一片空荡荡,让他有点不太确定的问旁边轩辕策。
至于轩辕策,同样笑眯眯打量这家药铺,随即脸上露出那种金凤兮对黄大夫时相似,高深莫测的笑意,选择沉默不作答。
就在两人上下打量时,一名模样俊秀,看上去憨实的年轻男子走到两人身边,态度恭敬,语气谦卑。
“二位买药材?”
青年问的是北冥羽,而北冥羽此时大度的笑着指了指自己身边“他才是老板,别问我。”
青年闻言,半转身又看向轩辕策,刚刚他只不过看两人气质不凡,以为是朋友呢,这才随便找了一位问,没想到原来是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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