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海中有一座无底之谷，世间所有水流最终都会汇聚到此处。《列子·汤问》：“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冷语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存在于自己腹部的，此时两个大大的字涌入他脑海之中——归墟，在古语中同样也有终结的意思。

    按照新夜的说法，归墟就是自己的力量源泉，由母体提供，而从中流出的灰气则是自己所掌控的能量，虽然归墟大到没有边界，但在可能是归墟中央的位置，却只有龙眼大小的灰球在诞生灰气。

    由于安神香和蒲团的辅助，冷语情绪并没有特别波动，而是很快冷静下来，引导着这些灰气聚集起来。

    很快头发丝细的单缕灰气渐渐汇聚起来就成了一条两指宽的溪流，沿着全身的经脉运行一圈回到归墟之后，冷语感到自己身边两米范围的生气仿佛从他的毛孔之中钻入，这些生气就像一团火焰杯灰流裹挟着扔进废墟里，这团火焰连亮都没亮一下就瞬间死亡壮大了灰气。

    而守在旁边的新夜则讶异地看到冷语坐着的蒲团边上，用百年橡木打磨光滑的地板就像经过了时间的沉淀，变得坑坑洼洼，不再光鲜亮丽。

    原来如此，自己用来使用技能的来源应该就是死气了，由于自己使用的是死亡回收系统，冷语也就这样称呼它，他尝试着发动了“螺旋冰柱”，通过内视他看到形成死气的核心瞬间就缩水了十二分之一。

    冷语若有所思，他还记得自己在第一次和新夜见面的时候，因为过度使用技能最终昏倒过去，现在看着慢慢恢复的死丸（他觉得这样称呼挺合适的），他非常直观地明白了当初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睛，冷语非常满意地看向新夜，说道：“谢谢你，新夜姐姐，我现在终于不用像以前那样胡乱使用能力了。”

    新夜微笑着说：“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嗯？”冷语很快反应过来，他张开嘴愕然地看着自己的衣服都被不知名的黑色物质给弄脏。

    看到他的模样，新夜呵呵笑道：“现在我相信你是第一次使用冥想呼吸法啦。如果是血继者只见结合诞生的孩子，那么从肚子里开始就已经开始冥想呼吸，而你从没用过这种方法，不像我们在婴儿期就完成了身体蜕变，这些黑色的东西就是你体内的杂质，看这个量，嗯，至少还要忍受半个月吧。”

    “啊，那，那我现在怎么办？”冷语有点急，那黑色的物质令他很不舒服，实在很难集中注意力继续冥想呼吸法。

    新夜道：“你要是不想这样难受就早点回去吧。”

    冷语眉头一皱，他可不想浪费这次难得的修行，今后还要面对强大的敌人，必须把握一切能提升自己的机会。

    “算了，我还是就这样忍耐着吧。”冷语说完咬牙就沉下心来继续修行。

    新夜没想到冷语这么有毅力，要是她的话肯定就忍不住跑去洗澡，“你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她摇摇头无奈地退出房间，好在之前换衣的时候她已经弄清冷语的三围，“这样也好，嘻嘻，我正好可以去继续购物，除非你能忍得住臭味，嗯……稍微买几件大胆的衣服也不错啊，一定会很可爱。”

    冷语没听到她的话，否则说什么也要回家去。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冷语体内的死气溪流已经达到两指半宽，他退了房间，尴尬地看到柜台小姐强自忍耐着的笑脸，“麻烦，还有空余的房间吗？”

    “有，有……你还要用吗？”柜台小姐极好的素养令她不能做出捏鼻子的动作，她上下打量冷语，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做到把自己弄得这么脏臭，而且还要继续忍耐着去修行。

    看到对方眼神里的意思好像正在往错误的方向发展，冷语低着头拿起房卡就跑向另一个修行房间里。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次进行修行。

    又是两个小时，冷语感觉体内两指半宽的溪流没有明显增加，但溪流的颜色似乎更深了。唯一令他难受的是，身上的黑色物质都厚得能做外套了，当他停止冥想呼吸法后，他差点就被身上的臭味给熏死。

    没办法，冷语只好问柜台小姐有没有洗澡的地方。

    “你等一下。”柜台小姐前一秒还灿烂地笑着，下一秒就转过头去呕吐起来，看肩膀抖动的模样似乎是把一天的食物都给吐了出来。

    冷语犹豫半晌，伸出手拿起纸巾问：“你没事吧？”

    “谢谢，你……再等一下。”柜台小姐看到冷语手上的脏污，又闻到那股味道，顿时胃里一阵翻动，转头再次吐了起来。

    就这样折腾了半小时，冷语才好不容易被安排进女澡堂里，或许是因为八代龙一大发神威，今天很幸运的，竟然没有别人在里面，冷语将自己的衣服都扔进了垃圾桶，好在澡堂里有提供毛巾遮住整个身子，否则冷语就束手无策了。

    澡堂里有容纳几十个人洗的热水池子，也有能站着洗的莲蓬头，冷语拿着洗浴用品打开热水舒爽地清理着全身，他的身体原本瘦弱纤细，但经过数天的死斗和锻炼，他那光滑的皮肤下隐隐能看到充满力量的肌肉隆起，构成雕塑艺术家眼中最喜爱的优美线条。

    他用了半小时才彻底清理掉所有脏东西，感觉这比战斗还要累人，他拿着东西坐到小凳上，这里有公用的香波可以打在头发上经水冲洗就会产生很多泡泡，还飘散着一股能让人身心都非常舒适的香味。

    由于全身心都很放松，冷语完全没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接近，等那人将软软的东西贴上来，冷语差点叫出声来。

    “我还以为你回家了，没想到是跑到这里来洗澡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原来是新夜已经满足地购物归来，她从柜台小姐那里打听到冷语的动向，想到自己也逛出一身汗，于是很自然地就进来洗澡。

    冷语觉得自己的状况有点奇怪，身体内的血液仿佛变得燥热起来，令皮肤毛孔处都好像被灼得疼痛。

    这个时候他已经对自己的性别有了些理解，他能感受到新夜的热气吐在自己脖子上，新夜双手摸着他的肌肤笑道：“哇，你的皮肤好好哦，我和大伯在外面出任务，皮肤总是干干的，要经常补水，可是你的却捏着好像就能出水一样。”

    “是，是吗？”冷语使劲夹着腿，体内的死气不受控制地告诉运转起来，“我好像是天生的。”

    “什么，这也太让人羡慕了吧，而且，你的头发也这么好，还好我不是男人，不然我肯定会迷上你的。让我来帮你洗头发吧！”新夜两眼发光，将手指穿过发间轻轻地按揉起来。

    冷语发出类似于呜咽的声音，一方面是新夜贴得太近令他心神荡漾，各种奇怪的念头混杂着冲击他的理智，而另一方面，身体内外都在不受控制地做出反应，尤其是下半身仿佛有一团滚烫的岩浆在归墟之中翻涌着，死气对此做出反应也变得狂暴起来，哪怕冷语做出了及时的控制，却收效甚微。

    该怎么办，冷语从来没考虑过这种情况，他以为只有在和敌人战斗时才会陷入绝境，但现在毫无疑问，他内外交困，难道要死一次吗？

    “你怎么了，好像很紧张啊？”新夜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微微探出头望着他的眼睛问。

    “我，我从来没有和别的人这么近……”冷语可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在想着奇怪的事情，他连忙低下头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过新夜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她忽然从背后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冷语，说：“从看到你第一次，我就有种感觉，小语，你好像特别地孤单。”

    不，不要现在谈这个话题。冷语抱着双手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道：“我很好，新夜姐姐，你不用这么在意我的事。”

    新夜把嘴凑到冷语耳边，她说：“在我面前，你不必这么拘谨，我从小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就是大伯。所以，我知道一个人是多么难过，所以我可能是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真的很想把你当做妹妹一样。”

    她的眼睛在湿润的水汽下是那么温柔，而她的唇角又那样明艳，尤其是湿热的气息不断地撩骚着冷语敏感的耳朵，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全身一阵抽搐，岩浆般的火焰从下半身迅速消退，他只反转上半身抱住新夜，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对方看到自己已经迷离的眼睛。

    此时要多亏那容易起泡泡的香波，新夜才没有看到冷语的异常，她发现对方整个人都软瘫下来，就像挂在自己身上。

    她想到冷语两天前还被怪到贫民窟里，脑子里自然地补充了很多艰辛的生活印象，她怜爱地抚摸着冷语的头，在心里道，小语，今后你不用再那么辛苦地活着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https://www.tmetb.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