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看着裴启德等人走远,进屋说道“先生,那个蒙面人嚷着要酒喝。给不给”鱼秋白笑着说“当然要给。你再准备一桌饭菜,一并送过去,切不可亏待了他。”李木有些纳闷,但是也没多问,应了一声,转身去办。若离小声问“那个蒙面人不是”鱼秋白轻轻点了点头。
杜沉来到蒙面人交代的地点,就在遭遇劫匪的那片小树林边上。一颗树下摆着一大一小两块石头,非常显眼。杜沉走过去,把纸条塞到石头缝里,起身准备离去。忽然想起师父的嘱咐,他停下脚步,四周张望了一下,无奈地转身走进林子。找地方藏好,时而看看那两块石头,时而往外面张望,枯燥地等着有人来取信。
周围荒无人烟。微风起处,树叶开始扑簌簌作响。林中偶尔传来乌鸦的叫声。杜沉有些紧张,忽然听到林中好像有动静,他急忙回头观看,除了树木,什么都没看到。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坐着一个蒙面人,盯着他看了一会,从布袋中掏出一挂东西,向杜沉抛去。那东西正砸在杜沉脑后,搭在他脖颈上。
杜沉抬手抓起来,那东西软软的,滑不溜秋,竟然是一挂肠子,上面还带着血迹。杜沉惊叫一声,慌忙丢开,吓得起身就跑。他本来是蹲在树后的,慌乱中肩膀撞在树干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已经顾不得肩膀疼,一路喊叫着,跌跌撞撞跑出林子。
蒙面人从树上飞身跃下,走到石头旁边,伸手从缝隙中摸出那封信,看了看,从怀中拿出另一封信,塞入石缝,检查了一下,转身走了。
杜沉气喘吁吁跑回客栈。伙计见他裤子湿了,好心提醒“茅厕在那边。您慢点。”有客人看到了,笑着对伙计说“他都尿在裤子里了,找茅厕有啥用”旁边的人跟着笑起来。杜沉瞪了他们一眼,顾不上计较,匆忙去见裴启德。
裴启德问“信送到了”杜沉喘着气用力点头。裴启德问“见到人了吗”杜沉摇头。裴启德说“我让你跟踪取信的人,查清蒙面人巢穴在哪。没见到人,你回来干什么”杜沉说“弟子一直在那等着,半天不见人来。我怕师父等着急,就先回来说一声。”裴启德说“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带点干粮,回去继续守着。”杜沉为难道“师父,我”裴启德问“有什么问题吗”
张三忽然在一旁说道“肚师兄,你的裤子怎么湿了”裴启德这才注意到,忙问“怎么回事”杜沉低下头说“想是弟子在林中受了凉,又不敢轻易离去,就一直忍着。最后没忍住”裴启德看了看他,说“你先回去歇着吧。他们也许没那么快来取信。”杜沉这才踏实了“谢师父。”出门之前,他又停下来说道“师父,这个地方咱们情况不熟。要不,让酒坊的人去拿回信吧。抓住的蒙面人在他们手里,什么时候会有回信,他们比咱们清楚。”裴启德点了点头,当即吩咐弟子去酒坊传话。
第二天,裴启德带人来到东山酒坊,见面问道“听说已经拿到回信了他们怎么说”鱼秋白说“他们同意交换。”裴启德大喜“太好了说没说什么时候去交换”鱼秋白说“他们只同意以人换人,那一百坛酒不肯交还。”说着让若离把桌上的信拿给裴启德。
裴启德看完了,开口说道“先把人换回来,酒的事后面再说”韩文说“那不行一百坛云罗佳酿,值不少两银子呢。不趁着有人质在手上,以后怎么找他们要”裴启德说“只要能把人救回来,酒的损失我来包赔。”
鱼秋白稍稍想了一下,说“既然老门主这样说了,那就约定时间交换吧。您看什么时候合适”裴启德说“越快越好。烦请先生给他们回信,最好就定在今天。”鱼秋白说“今天来不及。约在明天午后吧,地点就在取信的地方。”裴启德同意。鱼秋白当即写信,交由李木送去。
第二天,李木押着单柏来到小树林外。裴启德带着一众弟子站在后面,焦急地等待着。到了约定时间,四个蒙面人果然带着裴少业出现。
李木持刀押着单柏,一个蒙面人推着五花大绑的裴少业,双方顺利交割。
裴启德快步走上前问道“少业,你没事吧”裴少业委屈地说“爹,你得为我报仇啊”裴启德用刀割断裴少业身上的绳子,看到蒙面人已经退进林子,吩咐一声“给我追”李木愣愣地看着他们,在后面劝道“老爷子,人救回来就行了别追了”
裴启德带人冲进林子。父子二人一心报仇,冲在最前面。杜沉上次受到惊吓,仍然心有余悸,假装催促众师弟,自己却落在后面。有几个跟他要好的,停下来等他。
林子不是很密,远远能看到蒙面人身影。裴启德带人紧追不舍。前方渐渐起雾。裴启德起初并未在意,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身体越来越乏力,赶紧示意众人停下“不好,雾气有毒”蒙面人在前面哈哈大笑,高高兴兴地走了。
裴启德赶紧吩咐“快撤退出林子”他已经有些头重脚轻,浑身绵软。紧跟在他身后的裴少业和其他弟子也是如此。
李木远远走来,大声说“他们好像中毒了快把他们弄出来”杜沉等人暗自庆幸,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裴启德步履艰难,看到杜沉等人好像没事,大声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把人接出去”杜沉只好捂着鼻子,过来搀扶师父。另外几个弟子也不得不跟着过来。
李木护着众人出了林子。裴启德找地方坐下,试着运功调息。吸入毒气的众弟子也纷纷瘫软躺卧。杜沉等少数几个没中毒的,聚到李木身边,警惕地看着林子,怕蒙面人忽然从里面杀出来。
李木走到裴启德面前说“老爷子,咱们先回酒坊吧。这里毕竟不是安全所在。”裴启德轻轻点头,支撑着慢慢站起来,开始招呼众人。裴少业等人纷纷起身,跟着裴启德,随李木往酒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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