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若清了解了一下雷泽的情况,确认老爷子这是中蛊无疑。按他的分析,雷泽应该是五十多岁的时候中蛊,那时候老爷子的事业也正处于上升期,也不用身先士卒去前线了,孩子们也大了,正是某些人想要受益的时候。
“最好问问你老子,看你爷爷五几年的时候,有没有生过病。蛊这个东西啊,也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住的。特别是像他们这样刀山火海闯过来的人,身上杀气重,偏偏意志力坚强,这样的人受了盅以后,只怕有得折腾。”
雷千钧愣了一下,紧接着立刻道:“老爷子以前确实生过病。以前听我爸念叨过两回,说是我爷爷有一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不下去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刚开始以为是肠胃的毛病,没在意,后来开始吐血,这才害怕了,找了很多专家大夫来会诊,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折腾了大概两个多月,一直都是靠输营养维持,后来突然就自己好了。”
“这就对喽!”欧阳若清点头,“蛊也有好坏之分,但凡是害人的蛊,必定会让人承受痛苦。真是身体素质好的,暴发力强的,就越容易产生自我保护机制,去抵抗蛊虫的入侵。同样,蛊虫也会暴发出更加强大的反噬力量,让受蛊之人感受到成倍的痛苦。只有机会适应了蛊虫的存在,受蛊之人才能活下去。有很多人,经受不住蛊虫的摧残,折腾十几天就会暴毙而亡,死因用一般的手段是查不出来的。”
雷千钧和宋一然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像我爷爷这种情况,现在还来得及吗?”
欧阳若清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八十多岁的人了,怕是折腾不起!”解蛊是非常痛苦的,身强体健的年轻人折腾这么一通,只怕也要休养一阵。像雷泽这么大的年纪,只怕过不去解蛊这一关。
雷千钧又沉默了,事情有些棘手啊!
“如果老爷子不在了,那养蛊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啊?”
“身体若是受得住,屁事没有!”
说白了,还是有反噬,只是程度不一样。
“那,能没能想点办法,暂时压制住蛊虫,让老爷子清醒清醒,交待一下?”宋一然觉得,雷泽这种情况还真的不好说,也许几个月,也许十几天。一个人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走了,对自己这一生无法交待!如果能让雷泽顺应自己的心意活几天,也是好的啊!
想一想,一个人的后半生,全都被一只盅虫操控的滋味,只怕不太好受吧!
至于神仙水,宋一然是绝对不敢冒然使用的,即便这个人是雷泽!
“丫头,你可别想套我的话!我有没有办法,可不能轻易告诉外人,除非是我徒弟,否则谁都不行。”欧阳若清一副欠揍的表情,笑得那叫一个2!
任谁看了他此时的表情,都不会把他跟京医大的教授联系在一起,他这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活脱脱一个老地痞。
“哟,我套你什么话了?你不是研究了一辈子古籍重方嘛,什么研究蛊虫第一人!现在看,不过如此。吹牛!”想收她做徒弟,哼哼!
雷千钧默默的靠在沙发背上,静静的看自己媳妇给欧阳挖坑。
“吹牛?我欧阳若清这辈子,什么都会,就不会吹牛,爷们是有真本事的人?”突然,他又嘿嘿一笑,“想用激将法对付我,没那么容易,爷们我不吃这一套。”
宋一然眨了眨眼睛,问道:“你很有名气吗?就不怕我出去败坏你的名声?说你欺世盗名,是个神棍?”
欧阳若清挥了挥手,摇了摇头,显然根本不在乎名和利。
“你跟雷大哥也算是忘年交吧?你来都来了,不替雷大哥办点事情,是不是说不过去?”
“我来,就是冲着小雷子的面子上,换了别人,我根本不会露面,还想从我嘴里往外掏话呢?做梦啊!”
一老一小不断的给对方挖坑,一个想让对方出手,一个想收徒弟,反正谁都不让份儿,使出浑身解数想让对方妥协。
宋一然暗暗思忖着,这下糟了,这老头油盐不进啊!
宋一然试着用异能打量欧阳若清,却突然发现这老头身上揣着一块老式怀表,怀表明显是坏的,都不走了,但是怀表里面贴着的一张照片,却引起了宋一然的注意。
那照片中的女子年二十方华,穿着一件让宋一眼有点眼熟的旗袍,梳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发式,虽然照片有点模糊,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那名女子是个非常漂亮的大美人。
那旗袍……
眼熟啊!
欧阳若清被宋一然盯得直发毛,乖乖,这丫头要干啥。
宋一然突然抿唇一笑,欧阳若清却是嗷的一声,直接往沙改的角落里缩了缩,“你,你干嘛!”笑得太诡异了,这丫头邪门啊!
宋一然只道:“你等一下啊!”说完,径自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欧阳若清还在那儿跟雷千钧打探呢,“我说,什么情况,你跟爷们交个底啊!”
雷千钧稳如泰山,“我怎么知道?”
“不是……”
正说着呢,宋一然又出来了,手里捧着两样东西。
欧阳若清起初不以为意,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结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的朝宋一然手里的东西看去,颤声问道:“这是什么?”
宋一然将自己捡漏买来的两件旗袍缓缓展开,“我的藏品。”
欧阳若清的身体在抖,眼泪却是一下子流了出来,“这是她的东西,是她当年穿过的衣裳,我认得。”他颤抖的去掏老怀表,还把老花镜戴起来,仔细的看照片里女人的模样,“你看,是不是这一件?”
这背后,应该有个凄美的故事。
宋一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这个人是谁啊?”
欧阳若清缓缓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像是在回忆美好,“她是一个特别美丽的姑娘,心地善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十九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这块怀表,就是她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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