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部门的人很快做出反应,出勤勘察现场,从现场的痕迹初步可以断定是刹车失灵造成的。吉普车报废,得拉走,肇事司机也得被带走,具体的处理结果,让雷千钧回家等消息。
雷千钧差点没被逗死,敷衍也不是这么个敷衍法吧他们甚至都没有登记过他的家庭信息,出了结果怎么通知他呢
雷千钧如果是一个普通人,那么这起蓄意谋杀案最终只会被定性为恶性交通事故。司机的责任也没有那么大,赔偿的事情一拖再拖,最后可能不了了之。
“同志,不好意思,可能还要麻烦你们等一会再走了。”
由远而近的警笛声,让交通局的人变了脸,谁也没有看到,雷千钧是什么时候报的警。一旁两个交头接耳的老大爷冲着雷千钧眨眼睛,还很时髦的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雷千钧朝他们摆了摆手,朝出警的办案人员走去。
雷军也是从这个体系走出来的,老关系还是有一些的,更何况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可比原来高了不少,所以无论是卖人情还是维护关系,来的人都不可能只走过场,都是要出工出力的。
“现场什么情况啊”一名身装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整了整大盖帽,朝他们走来。
“呀,高所,您怎么亲自来了。”交通局的人,也经常跟办案局的人打交道,自然是认识的。
这个高采风,出了名的刺头难搞,不讲人情,跟他打交道,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怎么,我不能来”他转身对自己的人道“封锁现场,一个人都不能放走,司机重点看管起来,一会儿带到所里。”
“是”
“高所,您这是”张禀洋上前拦了高采风一下,只是没拦住。
跟在他身边的小年轻有些急了,“高所,高所。”
高采风根本不搭理他。
他急得追着高采风问,“高所,这交通事故是我们交通部门的事儿,您过来,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啊”高采风围着两台事故车转了一圈,蹲大货车车头前成,看了看大货车和吉普车碰撞的地方。地上的刹车痕迹不明显,不过到底是没踩刹车,还是刹车失灵,暂时不好说。
高采风带来的人开始勘察现场,做各种记录。
“高所,这真不合适。”张禀洋连忙过来阻拦,“我知道您的手下是全能,什么都会,可是您不能带着人抢我们的饭碗吧这活归我们交通局啊不归你们办案部门。”
高采风看了张禀洋一眼,朗声说道“有人报案,说这是一场蓄意谋杀,当然归我们办案局管。”
“谋杀”小年轻的脸色变得不太好,“这就是交通事故,怎么能说是谋杀呢”
高采风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小同志,你现在就能为这起案子定性吗谁是你的领导,谁是你的师傅,他就是这么带人的”
那小年轻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没有想到高采风这么不给人面子。他看了张禀洋一眼,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高所,别这么严肃,这是刚毕业的,什么都不懂。您说报案的人说这是谋杀,有什么依据吗如果有依据,我们就配合你们全力破案,毕竟,你们也需要我们的数据支持吗”
“小伙子,你过来。”高采风的眼睛一直盯着雷千钧呢
“您好。”
“你就是报案的人吧”
雷千钧一派坦然,“是的”
“说说吧,两车相撞,应该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你为什么说是谋杀”
“我在车里等红灯,突然听到巨响,然后就看到大货车向我撞了过来。当时路上行人极少,如果真的是刹车失灵,货车完全可以避开我,换个方向,撞到一边的绿化带去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司机很镇定的冲我冲过来,直至两车相撞。当时我反应很快,直接滚到一旁,晚一点,肯定就要被撞死了。”雷千钧轻描淡写地道“最有意思的是,他们让我回去等处理结果,却连我的基本信息都没有登记,到时候结果出来了,通知谁呢又或者根本没有结果”
“你”小年轻又要发作,奈何被张禀洋瞪了一眼,只得压制住火气。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跟高采风汇报情况,证明有目击群众看到大货车直撞向正在等红灯的吉普车,说的情况基本上跟雷千钧所述相同。
高采风指了指现场的车轮痕迹,对张禀洋道“看这个你比我在行,吉普车当时在等红,大货车笔直的朝吉普车撞过来,没有任何规避躲让的痕迹,这个怎么说”
“线不要太直啊”
“刹车失灵”张禀洋的后背上见了汗,高采风真的是太难缠了。
“这个问题,连报案人都能看得出来,你看不出来现在大货车司机是重点嫌疑人,这两辆肇事车辆也是很重要的证据,还有你们的登记记录,我们要一并带回所里审问,有什么事情,你让你的上级领导找我。”
张禀洋笑了一下,“自然,自然。”高采风杀名在外,即便是他的领导来了,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案子上升到了刑事阶段,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即便是他的主管上司来了,交通也得为办案局让路,这是规矩。
“现场移交,回所里。”
“是”
两拨人马上交接,现场保护起来,把肇事司机和雷千钧这个苦主都带回了所里。
回到所里,就是回到高采风的地盘了。
肇事嫌疑人被单独关押,进行笔录访问,雷千钧则是直接被带到了所长办公室。
“坐吧,还愣着干什么”高采风帽子摘下来,挂到了衣架上,直接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
雷千钧有些不好意思,坐在椅子上叫了高采风一声,“高叔叔”
没错,高采风和雷千钧认真因为三十年前高采风刚到队伍上时,他正是雷军手下的兵。
“一晃,咱爷俩有多少年没见了”当初在队伍上的时候,高采风可是时常跑到雷家蹭饭的
雷千钧想了一下,“大概有十二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