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乔蓁的眼神，是淡然随性中藏着温柔的。尤其是在对着宋砚沉的时候，在她眼中深处，藏着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的爱意和深情。
而现在，即便是在微弱的电筒光照射下，宋砚沉依然能感觉到那双通透的眼睛里，是淡漠……无情。
她看宋砚沉的眼神，就好像不认识一般！
不，不是不认识。而是在她眼中，宋砚沉和一块石头，一棵树木，一朵花，没有什么不同。
这种感觉，让宋砚沉心中一痛。
但是，现在的乔蓁，还站在悬崖边上，宋砚沉来不及去捂自己被乔蓁眼神刺痛的心口，只是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道“我们先过来再说，你站在那里太危险了。”
乔蓁偏着头看向他，足足五秒之后，才动了。
她双手放在护栏上，准备翻过来。
宋砚沉看到后，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住她。
乔蓁视线扫过稳稳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倒也没说什么，顺着宋砚沉的力量，翻了回来。
乔蓁站稳之后，看向宋砚沉不曾松开的手，语气中毫无波澜的说了句，“谢谢。”
很有礼貌的两个字，却透着一种疏离。
宋砚沉微微蹙眉，却也没有说什么。他原本想要上前抱抱乔蓁，可是，在看到此刻的乔蓁后，他却止住了这个念头。
虽然眼前的乔蓁并未流露出什么敌意，但是宋砚沉却莫名的觉得，现在的她很不对劲。
宋砚沉松开了乔蓁的手臂，却没有跟她说‘不客气。’
“一切还顺利吗？”宋砚沉紧盯着乔蓁问。
乔蓁点了点头，“明天应该就能看到效果。”
宋砚沉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乔蓁对他的态度，很不对劲。但是，刚才的试探，又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乔蓁说完，就直接朝返程的路走去。她还不忘拎着自己带上来的旅行袋，包括在地上定风的五帝钱。
宋砚沉注意到，之前插在五帝钱中的香，已经烧完了。
乔蓁把五帝钱捡起来，放回兜里，手中捏决，打在了穴眼之上，将风的痕迹全部扫去，也封住了穴中外泄的气息。
“我来。”宋砚沉走过去想从她手中拿走旅行袋。
可是，却被乔蓁避过。“不用，不重。”
“……”宋砚沉抓空的手，虚握了一下，缓缓收了回来。再看向乔蓁的背影时，眸底已经多了几分深思。
乔蓁却没有在意到宋砚沉的沉默，而是径直朝前走去。
“佛爷！”站在原地等候的古晋，看到两人朝自己走来，忙迎了过去。
乔蓁面对古晋，淡然的点了点头，在他开口之前道“走吧。”
“……是。”古晋原本想要说出的话，被憋在了嗓子里。不过，看上去乔蓁并没有什么事，所以他也没有纠结太多。
一些想问的话，也不急于一时。
古晋快走两步，追上乔蓁，对她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就在山下。”
岱山脚下，有一家五星级的度假酒店，直接被古晋征用了，好方便乔蓁他们修习。
“嗯。”乔蓁颔首。依旧没有多说什么。
古晋又问，“那我让他们都撤回来？”
“嗯。”乔蓁再次点头。
走在最后面的宋砚沉此时突然追上来，问乔蓁，“索道那里没人了，我们只能徒步下山。上山前，你布置的那些阵法，我们会不会误闯？”
说完，他就紧紧盯着乔蓁的脸，不错过她丝毫的表情变化。
而乔蓁，仿佛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眸光一样，没有丝毫犹豫的道“那些阵法，是有时效性的。这个时间，已经过了。”
“是吗，那就好。”宋砚沉垂眸，掩藏了眸中的情绪。
古晋并未察觉到乔蓁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自己与两人走在一起，气氛十分尴尬。
想了想，他主动道“不如，我先走一步，把剩下的一些事情处理好。我在山下等你们。”
“好。”乔蓁道。
宋砚沉看向她。虽然乔蓁看上去冷漠了许多，对他的态度也有所不同，但似乎又不抵触与他单独相处。
……
下山的路上，都很平静。
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更没有横生枝节。但同样的，如果不是宋砚沉主动开口，乔蓁便一句话都不会说。
‘这不对劲！’宋砚沉在心中告诉自己。
他很确定，在乔蓁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出现如今这种不对劲的情况。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宋砚沉在心中劝自己忍耐，在后半截路上，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一直到了山脚，重新见到古晋后，外面的驻军已经不见了。
古晋直接把两人送到了酒店。
订的房间，是一个家庭套间，也是按照宋砚沉和乔蓁之前的要求来的。房间里，有大小两个卧室，分别给乔蓁和宋砚沉住。
“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古晋把两人送到房间门口，替他们开了门后，才离开。
进来酒店房间，温暖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让四周被冷漠的气氛都变得柔和许多。
乔蓁突然感到身体一紧，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将她包裹起来。
她并未挣开。
宋砚沉缓缓收紧双臂，但是怀中的少女，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不回应，也不挣扎。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抱住了一尊冰冷的雕像一样。
宋砚沉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在失去束缚后，乔蓁没有去看身后的男人，而是走向了属于她的房间。“晚安。”
砰！
“晚安。”
关门声与宋砚沉的声音，同时响起。
乔蓁回了房间，宋砚沉心中的疑惑却更大。他很想和乔蓁聊一聊，可是显然乔蓁并不觉得有什么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