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值得他付出一切。

    能用这条注定无法长久的性命交换。

    很划算。

    甚至还赚了。

    芸香无话可说。

    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你们俩，出来。”最后，干脆别过眼去，不看这人。

    怕被他气死。

    芣苢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对小爱点了点头。

    随后取出一把红色的剪刀，靠近了荆芥。

    芸香头疼，狠狠地拍了下芣苢的后脑勺：“你四不四傻？”

    芣苢委屈地捂着后脑勺：“我这不是太久没用过，忘记了吗？”

    芣苢伸手，从空气中扯出了一条发光的金线，手中的剪刀凑了过去。

    “想清楚了。”芸香最后说了一句。

    荆芥笑：“那是自然，只是可惜，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

    好吧。

    人家这么深情不悔，芸香还能怎样。

    她只是个外人而已。

    是个莫得感情的交易者。

    芸香气鼓鼓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

    “不要为我感到愤怒。”荆芥神色缱绻温柔，“爱了便是爱了，收不回来，而我选择，为这份爱，燃尽所有。”

    但是。

    要他原谅。

    抱歉。

    他没那么大度。

    他不知道，夏枯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又或者这件事并不是他的本意。

    可是，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破镜终难圆。

    他不是圣人。

    做不到看着一个脏了的男人，还心平气和。

    可是，他舍不得伤害。

    所以。

    就到这里吧。

    让他所有的爱恨情仇。

    都停在这里。

    剪刀的“咔嚓”声，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清晰。

    金线断。

    契约断。

    缘分断。

    同样。

    魂断。

    荆芥闭上了眼睛。

    阿枯。

    你可知。

    我所愿者。

    从始至终不过一个你。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喜乐平安。

    阿枯。

    你可知我有多爱你。

    你又可知。

    我有多恨你。

    我乏了。

    所以。

    就到这里吧。

    你是我年少的欢喜。

    亦是我一世的执着。

    你是我一生的爱而不得。

    也是我来世的不可遇见。

    今生无缘。

    来世。

    亦不要再见。

    我不来寻你。

    你也莫要来寻我。

    我爱累了。

    不想再爱了。

    荆芥的肉身化作了万千尘埃。

    芣苢手中的小瓷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在荆芥的魂魄消散前，将他吸走。

    荆芥痛苦的独白，也在芸香耳边回响。

    既密又急的提示音，刺耳得像是要把人逼疯。

    狂风骤雨般袭来，却又消失得突兀。

    芸香皱眉。

    这个愿望。

    良久，叹息声响起。

    “我就说，最讨厌苦情剧了。”她说，“也讨厌这种一味的付出。”

    “叮！”

    屈指弹在瓷瓶壁上，她言笑晏晏。

    “荆芥啊荆芥，你究竟是有多爱那个人，才能在这种时候，还想护着他。”

    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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