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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青楼逸事泄私愤
    在一片聒噪的叫好声中唐玉突然身子一摇,跪在了地上,又吐出一口血来。苏欣悦登时花容变色,惊叫一声:“唐玉。”慌忙抢步而出,奔下了场。月灵,叶芊儿,天祈也急忙抢上场去,四人扶着他左右瞧视,察看他的伤势,一脸忧色的询问他伤的重不重?

    唐玉咳嗽了一声,勉强一笑,道:“你们干什么呢,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人。”

    苏欣悦嗔道:“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唐玉笑道:“怎么?你舍不得我?这么怕我死了?”

    苏欣悦白了他一眼,不再接他话,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上官云那一拳劲道裂碑,正打在唐玉膻中穴偏左三寸,尽管未中要害,但要穴受震,依然疼痛欲裂,伤势不轻,苦苦支撑,只挨到现在,见上官云投降认输才泄了一口气,腿一软,跪了下来。

    上官云看着唐玉,愣了一愣,心道:“原来这家伙是强弩之末,唉,我真不该认输的,被他唬住了。”满心不甘的叹了一口长气,向场下走去。

    他心不甘,情不愿,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有多危险,当时唐玉的手掌正抵在他的后心,依当时的局势和唐玉的脾气,他若是有丝毫反抗,唐玉必将吐出内劲,届时他必定心脉尽碎,毙命当场,哪还有得他现在这番后悔,实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不自知。

    天祈道:“你真的没事?”

    唐玉道:“能有什么事?来来来,起来。”拽着天祈和苏欣悦的手站起身来。舒了舒手臂,笑道:“你们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天祈微沉着脸,唐玉虽是这样一副坦然神态,但他仍不放心,道:“月灵,把药给唐玉吃一颗。”

    唐玉忙道:“哎哎哎,不用,你那药来之不易,我这点小伤犯不着,就不要浪费了。”

    天祈犹疑道:“你真的不需要?”

    苏欣悦道:“你还是吃一颗吧,这样好的快。”

    唐玉稍有不耐,道:“哎呀,真的没事,走了,走了,别影响下一场。”向姬岳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和天祈向座位上走去。叶芊儿,月灵,苏欣悦也回到叶重身旁坐下。

    姬岳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第二场是由唐玉获胜,下面第三场,有请韦户,严白胜。”

    上官铁树和上官云一样十分不甘心,可事已至此也莫可奈何。

    韦户和严白胜走上场去。两人膀大腰圆,威风八面,都是响当当的硬汉,互相抱拳致礼。姬岳一声令下,二人踏步疾冲,便即动上了手。

    砰砰啪啪,咚咚锵锵,拳碰拳,掌擦掌,拳击沉猛如巨锤撞钟,掌走轻灵似水送浮萍。沉猛中不乏灵活多变,轻灵中不缺刚猛有力。阴中交阳,柔中带刚,人影闪动,脚来腿往,好一番酣斗,不下双虎霸南山,好如恶蛟争长江,真是激烈之极。

    二人都是英雄汉,强强硬碰,难分轩轾,蹿高扑低的只过了二百余招。但终归韦户的“金刚掌”技高一筹,在第二百一十八招时,严白胜下档有缺,韦户身子一矮,左腿横盘,使出一招“白蟒卷尾”,踢在了严白胜的膝盖处。

    严白胜身子前扑,韦户顺势左手打出一招“月倾西湖”,击在严白胜的右肩,右手使出一招“金刚怒目”,击在严白胜的小腹。严白胜身子转向后跌,韦户跳起身来,呼出一掌从上下击,正是一招“日落南山”,击在了严白胜的胸口。严白胜摔落在地,“通”的一声,砸的地面闷响,身子蜷缩,一时爬不起身来。激斗这许久,终是以韦户获胜而告终。

    严白胜在地上躺了一会,姬岳和韦户扶他起身。虽说严白胜被韦户所打败,还受了点伤,但毕竟只是武功比试,二人并没有嫌隙仇怨。再者,比武较艺本就该互有输赢,他二人互相谦和了几句,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定。

    姬岳宣布第四场比试是由林天峰对蔡炳煌,二人走到场上。

    这三日来,天祈和唐玉仔细观察了林天峰的两场比试,发现他的功夫大有长进,甚是觉得邪门。两人私下讨论,难道那一日在餐厅林天峰没有使出全力?可是想想又不像,大难当前,性命攸关,他怎么可能不尽全力?

    可这几天他的功夫确实长进不少,不论身法步法,拳速掌速,功力深浅具有很大的提高,这其中的稀奇古怪当真想不明白。难道这家伙这几天修炼了什么密功典籍,使得他功夫有了飞速的提升?揣着这样一个疑惑,两人当下细心察看,势要弄明白怎样一个情况。

    但见蔡炳煌微微一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呀。”

    林天峰亦笑道:“谁说不是。”

    蔡炳煌道:“怎么?还想挨揍吗?我这手也确实正痒呢。”对着林天峰伸出右手,轻轻握在一起搓了搓,挑衅意味十足。

    林天峰笑着仰天叹了口气,道:“到底谁挨揍,你这话怕是说的太早了。”

    蔡炳煌笑道:“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呀,既然这样

    ,我就再做一次好人,好好教教你。”

    林天峰摆着手道:“你先别急,你喜欢做好人,我也喜欢做好人,在我还没动手之前我给你一个机会,免得等会你后悔。”

    蔡炳煌双臂抱在胸前,一副兴味十足的神气,道:“是吗?那我倒要听一听。”

    众人都甚觉奇怪,这两个人在玩什么花样?看样子像是结下了什么梁子。林天峰和蔡炳煌这样的姿态,只有少数几个学员明白怎么回事。

    唐玉嗤笑了一声,对天祈道:“看来这家伙真不是什么好鸟呀,结的仇家还不少。”

    天祈道:“但愿他不要输了,我还真想亲手修理他一顿。”

    唐玉笑道:“我也这样想,那就看咱俩谁运气好了。”

    只听林天峰道:“我这个人呢跟你不一样,我不喜欢记仇,你只要现在给我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亲爷爷,咱俩的事就一笔勾销,你也就不用受这顿皮肉之苦。”

    蔡炳煌当即大怒,眼睛一瞪,刚想破口大骂。只听姬岳道:“哎哎哎,怎么又聊起来了,快点开始呀,不打就当你们两个弃权了。”

    蔡炳煌一脸怒色的手指着林天峰点了点,突然间挥手一掌便向林天峰打来。这一掌全无征兆,身法极快,只一瞬间便将林天峰罩在了他的掌下。哪知他快林天峰更快,只见一道白影闪晃,“啪”的一声,林天峰已到了蔡炳煌的身后。而蔡炳煌的左脸上赫然多了五道鲜红的指印,半边脸颊登时高高肿起。这一着电光火石,多数人都没有看见林天峰是如何移动的身法,更没有看见林天峰是如何打的蔡炳煌,当真令人不可思议。

    天祈和唐玉也是为之一惊。唐玉道:“这……这混蛋,究竟吃了什么药?跟换了个人似的。”他这话只是惊讶之下随口说出,并不是真的怀疑林天峰吃过药。

    林天峰站在场中,看了看自己手掌,对蔡炳煌微笑道:“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蔡炳煌脸上火辣辣的疼,恨的怒目切齿,骂道:“狗杂种。”

    林天峰笑道:“狗杂种倒是再来呀,爷爷就站着不动,嗯?”对着蔡炳煌勾了勾手指,犹如耍逗小狗一般。

    蔡炳煌怒恨交织,正想再发招进攻,可刚才林天峰打他的那一巴掌实在是太快,他只感觉眼睛一花,脸上便挨了一下,真如闪电一般。心想若是林天峰刚才不是只打他一巴掌,而是在他心窝,脑袋上猛击一下,他哪里还有命在?

    当然,他也不相信当着如此多的人面,又有城主和三大执事在场,林天峰真敢对他故意下杀手。可是林天峰那风雷般的身手实令他大感畏惧,不敢进前,心里惊诧:“这孙子,怎么短短几天时间就有这样的功夫,妈的,邪门了。”

    正在他惊诧之际,只听林天峰道:“怎么?不敢过来吗?那我可过去了。”身形一晃,便到了蔡炳煌身前。蔡炳煌惊慌之下急出一掌向前击去,不知怎地林天峰已闪到他的右侧,“啪”的一声,在他右边脸上又了一巴掌。蔡炳煌右边的脸颊登时也红肿起来,和左边的脸形成了对称,活脱脱的两个肉包。

    蔡炳煌揉了揉右脸,众目睽睽之下竟连吃了两个嘴巴子,真是颜面扫地,恼恨之极。林天峰若将他击败也就算了,顶多算是技不如人,可他见林天峰竟是故意玩他,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也管不得什么怪不怪,鬼不鬼,实力差距全是狗屁,破口骂道:“你个混蛋,敢耍老子。”叫嚷着向林天峰扑去,拳掌乱挥,一通蛮打,盛怒之下什么招式拳法全抛诸脑后,浑是一种泼皮无赖的打法。

    他这样一来更是拿林天峰一点办法也没有。林天峰左晃右闪,前趋后退,“啪啪啪啪……”掌声连响。蔡炳煌连林天峰的衣角也没有碰到一下,脸上却已不知道挨了十几巴掌,整张脸浮肿的好像泡水的馒头一样,满嘴流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将胸前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双眼猩红,面目狰狞可怖至极。

    许多人看了不禁暗暗揪心,都知道林天峰是在故意坑耍蔡炳煌,可觉得他做得实在太过分了,都在心想:“同是‘甲武院’的学员,这家伙也实在太混蛋了,全不把人当人看,哪有这么干的。”

    也有一些性格比较冷淡的学员暗觉好笑,觉得蔡炳煌活该,心想:“都被打成这样了,明显的不是对手,还不赶紧认输?这不是自找挨揍。”

    几个和林天峰交好的学员却大是欢喜,嘻嘻哈哈的互相挤眉弄眼,一人道:“真是活该,太解气了,看这孙子还牛不牛。”说着朝场中大声喊:“天峰,使劲呀,使劲,往死里揍。”

    几个学员听他叫嚷助威,朝他这边望来。这人却趾高气扬的道:“看什么看,不服呀?出来练练。”

    那几个学员不想多生是非,都转过了脸去,不搭理他。但却惹得唐玉性起,骂道:“狗东西,还治不了你了。”正要起身去揍这人,天祈急忙拉住他道:“哎哎,跟这种小人犯不着,看我的。”在地上捡起一粒小石子,

    屈指一弹,“咻”的一声,石子擦着人群的缝隙而过,“嘣”的一声,准确无误的弹进了那人的嘴里,敲下他的两颗门牙来。

    那人“啊哟”一声痛叫,紧忙捂住了嘴,指缝里渗出一道血流来,他身旁几人被他吓了一跳,诧异的盯着他看,纷纷问他怎么回事。那人和着血水在自己手里吐出一颗石子两颗牙齿来,苦着脸不停的摇头,口齿酸麻的说不出话来。

    天祈这一“弹指神功”神不知鬼不觉,众学员听到那人叫唤,又向他望去,见他嘴里流血,甚觉奇怪。一个学员凑巧看见了天祈的手势,知道是天祈捣的鬼。他见天祈神功盖世,早想搭讪结交,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这倒是一个契机,向天祈笑着竖了一个大拇指。天祈也向他微微一笑。只这一个微笑,那学员心里怦怦乱跳,激动无比,觉得荣幸之极。

    那被天祈打掉门牙的学员低声哀呼了一阵,呜呜啦啦的骂道:“谁?谁他妈干的?给爷爷滚出来。”

    唐玉霍地站起身,指着他喝道:“给老子闭嘴,找抽是吧?”

    那人抖了个机灵,怔了一怔,转过眼去不敢看唐玉,只在心里咒骂唐玉的妈妈。他以为是唐玉弹石子打掉了他的门牙,可唐玉的功夫实在太过惊人,这两日的比武已经是名震“甲武院”,他如何敢招惹?即使知道“是”唐玉干的又能怎样?只能憋着怒气在心里谩骂,出出恶气。

    林天峰不出别的招式,只是身形闪动,不停的对着蔡炳煌扇嘴巴子,左一下,右一下,已将蔡炳煌打的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一张嘴巴好像裂开的破瓢一样,唾液和着血水淋淋拉拉的挂在嘴边,滴拉的老长,好像成了一个憨傻的痴呆儿。但林天峰依然不肯收手,掌影笼罩,对着蔡炳煌的脸“啪啪啪啪……”打的极是响亮。

    姬岳看着十分揪心,情知蔡炳煌败局早定,皱着眉头走上前去,对蔡炳煌道:“你还不认输吗?”

    然而蔡炳煌早已经被林天峰打蒙了,嘴巴也烂了,哪还能说出话来?只“呜呜呀呀”的低声惨呼,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傻儿。林天峰装模作样的道:“炳煌兄,赶快投降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实在不忍心呀。”他嘴上说,手上不停,这片刻间又给了蔡炳煌六巴掌。

    蔡炳煌“呜呜呜”的叫了几声。林天峰停下手来,道:“什么?不投降?那我只有得罪了。”左右开弓,接着朝蔡炳煌的脸上使劲扇。

    蔡炳煌其实是说“我投降。”林天峰也猜到他是这样说,但却故意曲解其意,势要将蔡炳煌折磨个半死。

    姬岳看的极是气恼,可蔡炳煌不说投降,他作为裁判又不能勒令他投降,真是焦愤无奈。

    蔡炳煌也当真被林天峰打糊涂了,他直接往地下一趟,便是输了,又怎能吃这么大的苦头?

    原来蔡炳煌是和林天峰结下了“花梁”,林天峰才这样折磨他的。

    月前,“醉香楼”新来了一位名角儿,名叫“彩衣”。那窑妹儿真是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条儿有身条儿,水玉玲珑,曼妙多姿,说拉弹唱,样样拿手,浑身骚魅无限,处处透着风情,实是个色艺双绝的主儿。

    林天峰正是听了此女才又和几个学员跑去“醉香楼”。恰巧遇到蔡炳煌和另几个学员也去招妓,他两个在“醉香楼”曾遇见过多次,也算得上是“妓友”。而蔡炳煌那一次却也是奔着“彩衣”去的,“二猫争腥”怎能不起争执?可是林天峰带的银子远没有蔡炳煌多,老鸨打开门做生意,图的就是一个“利”字,既然都是熟客自然不存在偏向。

    蔡炳煌掷地万两,林天峰输给了蔡炳煌,“彩衣”自是被蔡炳煌夺了去。可蔡炳煌也太过傲慢,既得所爱,他却又嘲笑林天峰,说林天峰自己就是女人,再找女人睡不是乱了套?

    林天峰最忌讳此节,而蔡炳煌却偏偏触他的逆鳞,林天峰咽不下这口气便和蔡炳煌动了手。同是“甲武院”名手又输给了蔡炳煌,而在交手的过程中蔡炳煌了林天峰两个嘴巴子,林天峰便发誓定要报此仇,解此恨,这次有了今日台上林天峰将蔡炳煌打的满嘴流血这件事。

    为了一个烟花妓女惹下今日灾祸,蔡炳煌若是知道如此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林天峰自觉已经教训的蔡炳煌够惨,也算尽出胸中恶气,一脚踢在蔡炳煌的腿上,蔡炳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林天峰笑道:“炳煌兄何必行如此大礼?那我就受下了。”语声甫落,一脚踢在蔡炳煌的脸上,只将蔡炳煌踢出两丈多远。

    蔡炳煌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四肢乱颤,两眼无神,嘴里呜呜啦啦的也不知说些什么。

    叶重身子颤抖,紧皱着眉头,怒道:“这个混账东西,真是可恶,怪不得天祈、唐玉非要收拾他,‘甲武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叶芊儿,苏欣悦,月灵三女也是柳眉紧蹙,似也为林天峰的狠恶感到气愤。

    只听姬岳喊道:“林天峰胜。”语声中亦是带着一腔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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