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穗听到安柠说让她上学,顿时高兴了起来。
又担心奶奶没人照顾,安柠说,她来想办法。
的确是该想办法了,她本来还打算,老太太的身体算是硬朗,等她孩子生了,让老太太帮忙带一下。
她也帮忙,这样大家都不累。
可现在老太太这个样子,怕是难熬过去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等人,不是说让孩子晚点生就晚点生的。
如此一来,她不得不想着办法找个合适的人来家里帮忙照顾老太太,等伺候了老太太离开,再帮她照看孩子。
赶明儿去镇上问问,看有人愿意帮忙来家里做事的吗。
实在不行她袜子厂的工作,可能要辞职了,就是有点对不住人家张主任了,临走了人家还安排她当了个厂长呢。
就是觉着辞职了有点对不住人家张主任的提拔。
上午太阳好,安柠扶着老太太出来晒了下太阳,她也跑了那么久,浑身疲累的,跟着老太太在院子里坐了下。
又烧了点水,给老太太泡泡脚,修剪下指甲。
老太太拉着安柠的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
“我养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没享到他们的福,倒是享了你的福。
安柠啊,你去村子东头找了秦木匠,给我打副棺材,留着。等我死了,霄子要是不回来,你就找村子里的人操持下,给我安葬了,跟你爷爷葬在一起……。”
安柠知道老太太这次说的是很严肃的,她没打断,也没说其他的。
“好,我都听您的。今日秦木匠家没人,我明儿早上去。再等等,韩霄很快就回来了。”
老太太就是到这个时候,心里话都没讲,不是她不信任安柠,是她怕安柠心软,那么小的一个小姑娘,拿不定主意。
万一再被韩庭给欺骗了,会给韩家带来很大的灾难。
老太太不说话了,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精神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隔天,安柠就去找了秦木匠。
大清早的,农家人也刚吃早饭,秦木匠正端着碗筷在院子里吃饭,还是木匠的媳妇,看到了安柠,吆喝的打了声招呼。
“这不是韩家的那个小媳妇,咋来这里了?”
木匠媳妇也知道,能拿着烟酒来她家的,那肯定是要办白事了。
“秦婶儿,吃饭呢。我找木匠大叔,顿订一副棺材,您给挑着好料子做,多少定金我先付下,等做好了,剩下的钱,我绝对不会拖延。”
秦木匠端着玉米糊糊,出溜喝了两大口。
“成,着急不?”
“不着急,但也尽快做吧,要新打的。做大一些就成了……。”
要是老太太办丧事,回头还要跟老爷子合葬,必须要大一些,不然挤的慌。这话是老太太跟安柠讲的。
安柠说着,眼睛里带着泪花子,她从来没可想过,自己会帮老人操持白事。
那种心酸跟恐慌害怕,全是她一个人在承受。
瞧见安柠情绪不对,木匠媳妇,到了安柠跟前,“侄媳妇,老太太真不行了这是?”
“用药续命呢,等着韩霄回来呢。”安柠叹息的说了句。
“也是啊,你啊,来咱们村子时间短,你不知道,当年啊,老太太跟老爷子,那真是……整天被打被闹,身子骨在那个时候,早就被糟践坏了。”
木匠媳妇是个八卦的妇女,跟安柠说了好些奇奇怪怪的话。
她说的尽兴,安柠却听的一头雾水,有点懵。
木匠媳妇说,韩家原先可有钱了,在别人家都吃不饱的时候,他们家还有汽车,有司机,有仆人。
那个先前照顾韩奶奶的仆人,好像就是什么隔壁村子里的。
后来从韩家出去,嫁了个村子里的屠夫,这才保全了自己的小命。
安柠把烟酒跟钱,都给了秦木匠,这就离开了。
关于韩家,到底有多少秘密啊。
他们家,韩霄不是说原先就是个土财主吗?怎么又被人传,说是资本家?在多年前还巨有钱的资本家?
安柠摇了下脑袋,试图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问题。
把老太太说的要求都做好后,又过了两天安柠让王皓带来的一批袜子,先放到了家里。
她装了一千双左右,用韩霄收废品的那个小半车,跟王春华一起,去乡下走街串巷售卖。
让王春华负责售卖,她则是负责看一下这个乡下售卖的市场,是否可持续发展,持续时间能有多久?
折腾了小半个月,安柠觉着可行。
就写了一个计划书,给了金钟科一份。
可安柠咋都没想到,金钟科拿到这个计划书后,直接往上递交,说这个计划是他做的,极力推荐,说去乡下可以将那些库存的袜子,都给卖掉。
安柠知道这件事后,已经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都五月份了,天也开始热了起来。新一年的夏收也磨刀霍霍开始准备了,大家都忙了起来。
原先安柠拿到的那些袜子,在夏收之前,全部卖掉了。
后来,她去仓库管理员那边问,原先库存的袜子都去哪里了?
但工厂那边库存的袜子,说是全让金钟科给调走了。
还说他找了好的销售渠道,颇受上面领导的重视,给予了金钟科的高度表杨。
安柠坐在办公室里,却是摇头冷笑了起来。
这次跟着安柠一同过来的王皓,看着安柠从进厂后,就一直沉默,也不说话。
“嫂子,咱们没啥货可提了,那乡下跑售的活儿……。”
“撤了吧,给那几个妇人的工钱都给开了。既然金主任说他可以卖的出去,就让他做吧。”
这个季节,乡下的人多是喜欢穿凉鞋,就是穿布鞋也不穿袜子的多,又不是城里人,每天都离不得袜子。
在五六份的天去乡下卖袜子,根本卖不动。
而安柠不觉着金钟科抢走了她的功劳,反而还觉着轻松了下。
新的一批新的款式的袜子,她接手后,直接售向城内百货商场。
因为是长款丝袜,其他厂子没做过的款式。
这个机器是安柠从外面谈来的,价格贵,当初张齐恒在位的时候还极力反对呢。
因为机器少,没敢做太多,加上机器也做不了那么多的量,怕做的多了,机器毁坏程度大,维修费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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