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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2章 旄牛部
    耍流氓这种说辞,在不同的环境下有不同的含义。

    如果是在情投意合的两人之间,那就叫情趣。

    如果是有强迫行为的,那就叫性骚扰,或者臭不要脸的。

    更重要的是,耍流氓这种行为,主体不仅仅是个人,也可以是国家。

    比如说冯永就知道后世有五大流氓国家。

    五大流氓国家里,有一个自称最洁白无辜,从不干坏事,只做老好人,给人的印象就是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嘴上说两句的小白兔。

    它和棒子隔了一个黄海,于是棒子说,黄海我们按海岸线划界吧?

    兔子说,不,按中间线划分。

    在一旁的脚盆鸡大喜,因为它与兔子也隔了一个东海。

    脚盆鸡:那东海也按中间线划界吧?

    兔子:不,这个要按大陆架划界。

    兔子家的南边有许多猴子,一听到这个乐得跳了起来,因为它们与兔子也隔了一个南海。

    猴子:不知南海是按中间线划界还是按大陆架划界?

    兔子:你说啥?南海自古以来就是我的!哪有你们的份?

    然而当年兔子家里穷得没船的时候,它曾经跟猴子说过,我们要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于是猴子觉得受到了欺骗,哭着跑去找国际海洋法庭,求大伙一起评理。

    好一番折腾,国际海洋法庭的判词终于出来了,面对着猴子送上门的判决书,兔子翻了一个白眼:你说啥?谁给你的权利?

    国际海洋法庭:联合

    话没说完,联合国自己冒出来了,急声辩解道:我什么也没说,也不是我指使的!不关我事!

    猴子给法庭交了一大笔开庭费,最后得了一张废纸。

    图个啥?

    然后猴子家里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就换了个猴王,转头就对着兔子喊了一声:大哥,我家的香蕉,您还要不要了?

    看看,自诩为老好人的小白兔都这般干,更别说其他四个大流氓。

    他们在全世界横行霸道,收保护费,挑拨战乱,甚至亲自发动战争,直接掠夺他国财富等等诸如此类。

    大汉当年强盛时,也曾这么干。

    它藐视周围,说了一声:汉秉威信,总率万国,日月所照,皆为臣妾。

    听懂了吗?

    你们都是我的臣妾!

    有冒犯者灭国,有不服者灭国,有看不顺眼者还是灭国,就是这么霸道。

    虽然现在强盛不再,被人一分为三,仅存一州之地,但吊打南夷还是没有问题的。

    比如说现在孟琰就驻扎在阐县那里,对着捉马部的魏狼耍流氓:我等你再来战!

    魏狼一听,心里直骂入你阿母,你把老子的族人全部掠走,把族里的占牛羊马全部赶走,我战你阿母哦!

    只是汉军强大,他也只能对着孟琰说,你给我等着。

    然后就带着剩下的人跑去了更北边,找汉嘉郡境内的旄牛部大王狼路。

    同时,犹如丧家之犬的冬渠部君长冬逢之弟冬隗渠终于也率着亲信逃到了旄牛部。

    冬渠部的君长冬逢的老婆,是狼路的姑姑,所以东渠部和旄牛部是姻亲关系。

    狼路一听自己姑婿的部族被汉人灭族,登时大怒,亲率战兵往越雋郡而来。

    他听魏狼说孟琰只有不到两千兵力,而且还有一半是夷兵,只有一半是汉军。

    他们三个部族兵合一处,怎么也有五六千了,自是不惧阐县的孟琰。

    只是没想到的是,等他们进入越雋郡时,王含奉越雋长史之命,率着增援的人马从邛都赶到了阐县。

    听到汉军来了援军,狼路有些犹疑不定。

    “叔父,你说这汉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不然何以增兵如此之速?”

    旄牛部大军的帅帐是用牛皮做成的,顶上还插着一支杆子,杆子上挂着一条牛尾巴。

    帅帐里,狼路支开了所有人,只留下自己的叔父狼离,开口问道。

    狼离点了点头,“汉人一向多诡计,这种时候,不得不防。”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听他们说,邛都如今乃是由鬼王坐镇。这鬼王的传言,就算是再夸大不实,但能传成这般者,自非易与之辈,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狼路点头,“我所虑者,亦是如此。那冬渠部,捉马部,就算比不过我们旄牛部,但好歹也算是大部族,如今观之,其败亡何其速也?”

    “若是我们也像他们这般大意,只怕非但报不了仇,只怕我们自己也要陷进去。故我想着,先派些人手去探探虚实。”

    狼路说完,看了一眼狼离。

    狼离看到自家侄儿这别有意味的眼神,当场就是一怔,“怎么探?”

    “孟琰不过新降汉人之徒,军中威信定然不足,他所倚仗者,想来不过是邛都的鬼王。我欲让叔父率冬渠残部前去邛都假降,打探鬼王究竟意欲何为。”

    狼离一听,浑身就是一哆嗦,这个侄儿怕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虽然说鬼王的传言是过于夸大,但那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没有见到鬼王的情况下,才敢在嘴上占些便宜。

    但真要让人真去面对鬼王,那需要的可不是一般的胆量,而是胆大包天的那种。

    当年高大王、孟大王等人,声势何等浩大,南中大部分部族闻风而随,纷纷叛汉,可如今呢?

    谁也不知道鬼王的真正面目是什么样,但他的爪牙,就已经让南中多少人家哭号不已,血泣不停?

    狼路自然知道这等事风险之大,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叔父且听我一言。那鬼王到了越雋,令邛都周围部族来参拜,只要听众了号令,皆是平安无事。唯有东渠部、捉马部不从,这才被灭了族。”

    “叔父若是领着东渠残部前去,以投靠的名义,想来鬼王定不会为难于你。听那冬隗渠说,当日寨子被破,阿姑身陷乱军之中,无从寻得。”

    “叔父此番前去,正好打探一番阿姑的生死。若是阿姑死于汉人之手,那就没得说,此仇不得不报。”

    “万一阿姑没死,我们能把她交换出来,那就是最好不过,这样也不用与鬼王为敌,免得白白折了族中儿郎的性命。”

    虽然狼路说的话皆在理中,但狼离知道,其实自己这个侄儿已经起了退缩之意。

    不过想想,这鬼王之名,委实太盛,还没见面,哪个夷人光是听到名字,心里都会先要惧怕三分,自己的侄儿不欲与鬼王交恶,也是正常。

    而且旄牛部本在汉嘉郡西南边的群山里,这越雋郡并非自己的地盘,真要为了自己妹夫的部族惹上那个鬼王,确实也有些不划算。

    想起自己与小妹自小关系亲密,狼离咬了咬牙,点头道,“好,那我就亲自前去探察一番。只是这冬隗渠愿意把族人交给我吗?”

    “事到如今,难道还由得他说话?”

    狼路眼中露出狠光,“他若是识相还好,若是不然”

    冬隗渠听到狼路的打算,心里本是不愿,毕竟如今自己手上就那么点人,真要交出去,那冬渠部当真就是灭族了。

    只是如今他依附于人,哪有什么反抗的权利?

    再加上狼路再三保证,待打败了汉人,自然会帮他重新聚拢族人,所以冬隗渠不得不把剩下的族人交了出去。

    孟琰虽然大破捉马部,但自身伤亡也不小,又让王含率人押送缴获的物资回去,手头也就是只有一千来人。

    听说旄牛部举族来犯,心里就是一惊:这捉马部的魏狼怎么面子这么大?我只是让你收拢残部和那些依附你的小部族,没让你去找这么大的靠山啊!

    看来诸葛阿公的计谋也不是人人都能玩得转的。

    这般想着,当下就想撤兵回到邛都再行商议。

    哪知还没等动身,王含就带着人回来了,不但补足了伤亡的缺额,甚至还多出一千人。

    孟琰心里大是感激冯永的同时,也不禁暗暗佩服,心想着这冯郎君不愧是名声在外,竟然能料敌先机。

    他却是不知,这冯郎君看到他送回去辣么多的牛马,馋得直流口水。

    于是心里就在想着,反正自己手上有张嶷、句扶帮忙镇守邛都,再加上武艺强横的自家婆娘,谁敢前来找事?

    这么多兵力放着也是浪费,不若再送多一些兵力到阐县,这样岂不是更方便地在捉马部身上捞好处?

    反正不管原因如何,最终结果就是孟琰手里有了增援,于是他的胆气就是一壮,直接让人在旄牛部必经的路上安营扎寨,欲与之决一胜负。

    哪知等了好几日,没等到旄牛部大军前来,却等到了狼离带着东渠部残部前来。

    “狼离?旄牛部大王的叔父?”

    正在继续拿肉饼诱惑夷人小娃儿帮忙捉泥鳅捉黄鳝捉鲫鱼的冯永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有些发蒙,“这东渠部跑得挺远啊,竟然还能跑到汉嘉郡找亲戚去。”

    想了想,对着魏容吩咐道,“去,把张将军请到我的院子去。”

    “诺。”

    魏容虽然是主薄,主管郡里的钱粮支出,但实际上,郡里所有的公文往来,基本也要经过他的手。

    再加上邛都新定,诸事繁多,各种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整天累得跟狗一样,正是符合了他以前的名字,狗子。

    摊上冯永这么一个师父,也算是倒了大霉。

    换了后世,一个压榨童工是妥妥跑不了了的。

    可惜的是现在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而且魏容自己还受之如饴,觉得师父是在培养他。

    反正他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当真是受到了不少的锻炼。

    冯永对着不远处的小娃儿们吆喝了一声,“好好摸鱼哈!”

    然后又指了指鱼篓,“待会我再回来。”

    带头的夷人小孩虽然不会汉话,但能看得懂他的意思,当下连连点头,嘴里啊啊啊地比划了一些,又低下头去扒泥巴。

    回到城里的小院,张嶷已经过来了,正坐在客厅里,看到冯永进来,连忙起身道,“嶷见过冯长史,不知长史叫嶷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张将军且先安坐,容我先清洗一番。”

    邛都如今在大力开荒,冯永就算是不亲自下地,脚上手上也沾了不少泥土,当下先清洗了一番,这才回至堂上坐下。

    “张将军,方才孟太守传了消息过来,那旄牛问的头目狼离,带了东渠部的人,说是听了鬼王之令,前来参拜,我觉得此事有些古怪,所以想找你来问问,不知你对此有何见解?”

    为了能让黄崇王训早点成长起来,同时为了训练南乡士卒的实战能力,冯永让他们两人带领大部分的南乡士卒,跟着鄂顺在漫山遍野地追击东渠部残部。

    同时顺带扫荡藏在山里的夷人部落,不断扩大邛都周边的安全范围。

    孙水河谷北边有孟琰,暂时不用担心。

    南边则是让句扶带着一部分人顺着河谷南下,探索地形,以备将来。

    关姬如今痴迷于拿着舆图到处跑,实地设置邛都的防御点,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冯永只能找张嶷商量。

    张嶷闻言就是一笑,“终于来了。”

    “哦,看来张将军对此事早有预料?”

    冯永一看张嶷这神情,连忙问道。

    “当日某破了东渠部的本寨,特意下了军令,寻得冬逢之妻,不得伤害,要小心保护起来,便是为了今日。”

    张嶷胸有成竹地说道,“某得知东渠部与旄牛部乃是姻亲,那冬逢之妻乃是旄牛部大王阿姑,故早早就寻思了此事。”

    冯永一听大喜,“将军有何计划,可否教于永?”

    张嶷拱手道,“何敢说教字?不过是一拙见。就算是长史不问,某也要寻得机会与长史细谈一番。”

    “将军要与永细谈什么?”

    “治理越雋的一些想法罢了。”

    “将军快快道来。”

    冯永心中喜悦,这张嶷,带兵打仗是好手就算了,没想到还有考虑到治理地方的想法。

    “是。若要治理夷人,不外乎威恩并施。长史令灭东渠部便是施威,东渠部败亡愈快,则长史之威则立得愈重,故某这才想着法子速破其寨。”

    “而长史令邛都周围夷人聚集而来,重修邛都城郭,又下令开荒,分田耕种,同时付夷人以口粮,使之不再挨饿,此乃施之以恩义是也。”

    “如此一来,长史已经初收夷人之心。”

    冯永闻言,若有所思,“张将军收冬逢之妻,亦是为了怀柔那旄牛部?”

    “正是。”张嶷点点头道,“那旄牛部,本游牧于汉嘉郡,为祸已久。彼能来,我却不能去。此次就算是击败了他们,亦未能根除其祸。故若是能怀柔之,最好不过。”

    冯永点头。

    汉嘉郡与越雋郡两郡相邻之地,多是山地,地形复杂,旄牛部长年放牧于深山,若是真要逃,谁也追不上。

    但若是他有心骚扰你,手段却多的是,委实令人头疼。

    “而且以长史之能,欲要治理越雋,只怕亦不甘仅守着这邛都与孙水河谷之地吧?”

    “什么意思?”

    “嶷曾闻,邛都与锦城有一大道,平坦且近,只是因为夷乱,断绝已久,其最乱之处,正是旄牛部盘踞之地。”

    “若是能复通此道,那越雋又何愁不治?故不旄牛部,可是关键所在。”

    张嶷一席话,算是说到冯永心底去了。

    他长叹一声,“永能得将军之助,实乃幸事。”

    张嶷一听,知道冯永这就算是同意了他的看法,连忙起身行礼,“嶷幸得长史之助,这才得以报亲友之仇,如今更能一展胸中之志,幸事之说,当是由嶷来说才是。”

    “那旄牛部就交与将军处理,可否?”

    “敢不从命?”

    张嶷大喜。

    其实对于重新开通邛都到锦城的直达大道,冯永没到越雋前,就已经在考虑当中。

    要致富,先修路。

    此乃名言是也。

    只是越雋夷多于汉,治理大是不易。

    就如北方的阐县,就算孟琰大破了捉马部,那又如何?

    没了捉马部,过一段时间,那也会出现一个放牛部,放羊部之类的。

    而且他们可能还会因为吸取捉马部的教训,在越雋有足够的兵力威慑时,会很服帖。

    但若是官府一旦力有不逮,那立马就反,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要解决这种困境,第一是移民,而且是持续不断地往那里填汉人。

    但对于目前的大汉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就是教化夷人,就如朱提郡一般。

    这个可能还有点希望。

    越雋长史冯永在考研了越雋的实际情况后,再结合南乡经验,又考虑了好久,这才给大汉的实际领袖诸葛丞相去了一封信,准备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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