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方老板发完牢骚,我笑道:“难道方老板就不做做私盐生意?”
那方老板见我紧盯着他,知道我们也是有备而来,话也不敢说得太虚。
于是干笑了两声道:
“不瞒二位说,这私盐我也做过,利润的确可观。
而且现在官盐供应吃紧,对私盐的黑市交易,官方也是睁只眼儿,闭只眼儿。
关键是这私盐的来路也是有限的,定远县那么多人,就算我弄来点私盐,但也是不够分的。
现在,你们占了定远城,这以后官盐估计也运不来了,我这盐号也快撑不下去了。”
听那方老板说到这里,我哈哈大笑道:
“我今天来找你,就为了这事儿,就是要你把这盐号办下去。
你倒说说,你以前倒腾来的那些私盐,进价是多少?”
那方老板说:“这个价就不一定,这两年,四处战乱,本来朝庭发行的银钞币值就不稳,米价都是一路上涨,何况这盐价。”
据那方老板讲,现在那些私盐贩子一般不要银钞。他们都知道这东西贬值得快,一般得用金条或者银子跟他们做生意。价钱一般是参照米价,大约是一斤盐换十斤米。
当然,这说得是前两年的情况。
这几个月,这盐价更是一路疯涨,现在一两银子只能换到五斤盐,而且还是供不应求。
再这样下去,估计过不了两个月,一两银子连四斤盐都换不到了。
那方老板一边讲,我一边思忖着,这生意还是大有“钱途”嘛,看来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
于是,我问那方老板:“咱定远县有多少人?你知道吗?”
那方老板道:“这搞食盐定量供给的时候,官方说全县有约九千户,四、五万人肯定是有的。”
我心里默默算了个账,就算是四万人,一个月节约点吃,四个人吃一斤盐,也得吃掉一万斤。
如果按一两银子五斤盐买给这方老板,每个月就能收入二千两银子。
这一万斤盐,大哥沈万三给我拉到和州码头来,顶多也就一千两银子。
等于说,我只要组织人手从和州拉回一万斤盐,毛利润是一千两银子,除去人工搬运费什么的,保守估计,每个月净挣五百两银子是没问题的。
而且,一旦咱定远县私盐供给充足,周边地区的人也会到定远县来买盐,所以这一万斤盐,到时够不够分配都是问题。
于是,我问那方老板:“假如我有货源,一两银子五斤盐,你每个月要多少货?”
方老板惊讶地看着我,问道:
“你真的有货?
我们找私盐贩子进货是一两银子五斤盐,也就是二钱银子一斤盐,但在黑市上交易,一般都是三钱银子,甚至四钱银子一斤盐。
那可是有大赚头啊,四当家,你有多少货?
每个月只要不超过两万斤,我都要了。
即使多于两万斤,我也要,这周边几县也早就是食盐供应吃紧的很。”
嘿嘿,好家伙,本来我打算每月销一万斤,这下他要两万斤。那行,只要他要,我就供应。
我可不必象官方那样,还给他限量限价,只要他卖得出去,反正我大哥那边盐多的是。
只要我这边供应量能够跟得上,也就不怕他在黑市上抬高盐价。毕竟盐也不能当饭吃,每个人每个月只能吃得了那么多一点儿。
我当即站起身,对那方老板道:“好!成交,以后每个月,我就给你拉两万斤盐过来。”
那方老板见我这么说,也是当即站了起来,显得是异常兴奋。
我们双方又彼此说了些亲热的话,我和柳怀镜就起身告辞了。
出了盐号的门,我就准备去西门看看刘三狗子搬运物资的情况,柳怀镜则去其他七家催收物资。
不到中午,我就回到了达鲁花赤府,正好常遇春也在。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谈事情。
我是想起了上次在锥子山上那两个不肯降的汉人士兵,想就这件事跟常遇春谈谈。
我的意思是,我们新招募的兵员中,如果家眷在定远城和周边的,尽量动员他们把家眷都迁到锥子山去,那样一旦打起仗来,也解了这些兵士的后顾之忧。
此次,我们在定远城也得了不少物资,加上以后的私盐生意,养活这些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这方案说出来之后,常遇春也表示他早有此意。
他也准备近期回山,将这事儿跟刘聚、张思淑好好谈一谈,顺便主持一下祭奠师傅的仪式。毕竟天气越来越热了,那阿古达木的脑袋可不是个久放之物。
我想这样也好,让他先回去,看看张思淑的情况。等他从锥子山返回后,我就回锥子山去给她拆线。
就这些事宜,我们又谈了很久。
最终,我终于将话引入了正题,我说道:
“二哥,这去和州的事,其实我早先也考虑过。
最初我是打算派裴德龙去的,但听蓝玉说,你派裴德龙有事出去了。
不知道你安排给他什么事呀?”
常遇春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阵诡秘的笑容,说道:
“三弟啊,裴德龙的确是我派出去的。
而且我还让他带了一些新缴获的好东西出门了,但具体是干什么去了,你容我这个当哥哥的先卖了关子啊。
他日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定当对你和盘托出。
不过目前,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听到这里,我也松了口气。
看来我这二哥的确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但裴德龙带着这些东西究竟干什么去了呢?
从蓝玉那个账本上可以看出来,反正是带了不少金银首饰,还有古玩字画之类的好东西。
算了,反正我相信他没干什么坏事,他想干什么随他去吧。
我也懒得猜了,到了我该知道的时候,他肯定会说给我听的。
我还是先操心眼前的事吧,罗仁马上要走了,我得给大哥沈万三带封信去,告诉他我这边谈私盐生意的情况。让他按每月两万斤的量给我准时供应,当然多点也是可以的。
大不了,下一步我去和州、滁州地盘上考察考察,继续寻找方老板这样的合作伙伴。
还有那张思淑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按我估计,这小丫头知道我们偷偷给她灌麻药,然后由我给她动了手术,肯定骂了我千百遍。
我这次回锥子山去拆线,还得看看常遇春到时从山上回来反馈的情况。
实在不行,还得偷偷回山,让蓝氏、王氏她们用蒙汗药把她麻翻了,我拆完线就跑。
这小丫头片子,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但转念一想,也不行,我这次回去,还得带那几个铁匠去趟黑石岭,看看那个陨铁能不能炼得出来,还有那铝合金板的事。
当日,我和常遇春商定,他第二日回山,估计在山上盘桓一、两日,他就回定远县城。
那时,也差不多是到我给张思淑拆线的时间了。
这罗仁去和州的事,他就全权委托我负责了。
由于是第一次去和州拉货,我建议给他们配十辆马车,再多派十个人。
因为我估计,如果大哥沈万三用我的那条船拉一船私盐,怎么的,也得有一万斤。
这食盐现在又是紧俏物资,多去点人,保险一点儿。
常遇春也没表示有反对的意见,因为罗仁是在他之后一天出发,此事就由我安排了。
下午,我则回到房间给大哥沈万三写了封信,主要是介绍一下分别后的情况。
当然,最重要的是谈了下这私盐生意的事。让他以后每月至少给我和州码头联络点送两万斤盐过来,当然,越多肯定是越好。
第二天一早,常遇春就回锥子山去了,这定远城内现在也就是我说了算了。
当然,权力越大也就意味着责任越大,一大早,我就去四处城门转了一圈。
西门处,刘三狗子已把大部分物资都运回去了。
那八个富户捐献的东西也有大部分到位了,今天是给他们期限的最后一天,估计他们也不敢耍滑头。
我又叮嘱刘三狗子,罗仁明天要带三十人去和州,马车得给他留十辆,马匹留二十匹。
然后,我又去招兵点儿看了看,零零星星有几个人来报名,可远远没有刚进城的那两天火爆。
想起明天罗仁就得出发了,给他增加十个人的事还没跟他说,我便去找他。
找到了罗仁,我先将写给沈大哥的信交给他,看他这次去能不能遇上沈大哥的人,如果能就将信转交。
如果不行,就把信交给陈元贵,让他到时转交。
另外,又给他交待了增加十个人的事。
并让他找刘三狗子要马匹、车辆等物资,顺便让他们带上五千两银子,还带上缴获的银钞。
一路上花费的盘缠要记个账,尽量使用银钞,来回费用要控制在五百两银子之内。多的银子直接交给陈元贵,并做好交接手续。
如果沈大哥的人在,最好商谈一下私盐的进价,也就是他们交付到和州码头的价格,并将运来的私盐的的进货款交给沈大哥他们。
这一系列的事情,也给他交待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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