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想去单州的这个想法被我阻止了。我主要是担心刘聚,怕他又胡思乱想的。还是让常遇春留在锥子山,一是能帮着控制大局,另外也能经常去刘聚那里跟他谈谈心,稳定他的情绪。
毕竟他们两个是师兄弟,几十年的感情了,说起话来也随便一些。
最终,我们决定三天以后,也就是十月初一,出发去单州。
我这次带的人主要还是罗仁、陈定邦、刘善荣。
另外,常遇春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硬是让崔道远也一起去,当然还得带四、五个小喽啰。
这样算下来,加上她们三个小丫头,总共就有十二、三人了。
从常遇春那里出来以后,我就分别通知了这些人,让他们各自做好准备,十月初一一早出发。
另外各项物资准备还是由罗仁负责。
我正准备趁这两天在锥子山好好休息休息,毕竟前段时间赶路太累了,马上又得出趟远门了。
但第二天又发生了一个意外情况。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家里研究那本手抄的《岛夷志》,突然张思淑闯进来了。
我当即吓了一跳,为了掩饰我内心的恐慌,我故作镇静地道:
“张姑娘,什么事?
有事找我,你也敲个门嘛!
我们好去外面谈,你这样不声不响地闯进来,要是被别人撞见,那多不好!”
张思淑立刻杏目圆睁地道:“死淫贼,你少啰嗦。我闯进来,怎么啦?有什么不好?”
我笑着道:“那当然是不好啦!咱们好歹也是锥子山的头目,怎么着也算个领导嘛!这当领导就得有当领导的样子嘛,凡事要给下面的人做表率,对不对?”
听了我这话,张思淑除了“哼”了一声,都没搭理我。
我只好继续说道:“你看看你这么突然一下子就闯进来,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别人说个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这就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嘛!这也有损我们锥子山的形象嘛!”
张思淑听了这话,就恼火急了,伸手就准备过来打我,幸亏被我躲过去了。
她随即骂道:“呸,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们这趟去单州,我也去。”
此话一出,我脑袋是一炸,说道:“你说什么?你也去单州?你去单州干什么?你看看我本来要护送三个小丫头就挺累的,还得保护你,你想累死我呀!”
张思淑又“呸”了一声,说道:“你保护我?你有没有搞错,就你那两下子,不让我保护你就不错啦!”
我笑道:“行走江湖,靠的不光是打打杀杀,最主要的是靠脑子。你说你功夫好,这不假,但你脑子不好使啊。不然,上次在江夏怎么着了别人的道儿,被卖进那个地方啦?”
张思淑闻听此言,更加恼了,几乎是吼道:
“我那是大意失荆州。
说起江夏,我就想起来旧账还没找你算呢?
我这次去单州,主要是保护兰儿妹妹她们三个,我对你们不放心。
你不用在这里扯东扯西了,十月初一,我准时出发。
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啰嗦了。”
说完就气匆匆地出了门儿。
我一看这可不好,这小姐脾气要是真上来了,非要跟着去单州,我也没办法撵她走。
她要是跟着我,路上跟我算旧账,把我给做了扔下山崖,然后跟刘聚和常遇春说我是不慎失足落崖,我找谁说理去?
就算刘聚和常遇春知道我是被她害了,又能拿这小丫头怎么办?
毕竟那是他们的师妹,是他们恩师唯一的女儿呀?
这不行,我得去找常遇春,绝对不能让这个丫头跟着去。
我火急火燎地找到了常遇春,把张思淑要跟着去单州的事跟他说了。
他也觉得事态严重,也担心万一张思淑小姐脾气上来了,跟我算旧账,于是就拉着我去了刘聚那里。
刘聚听说了这事,也觉得棘手。
这张思淑如果非要跟着去,他们两个也是没办法呀。
三人商议了半天,也没商议出个所以然。
最后,刘聚派人把张思淑找了来,当着我的面给她做起了思想工作,让她放弃去单州的想法。
张思淑听了刘聚的一番说辞是哈哈大笑,说道:
“师兄,我说你们三个大男人,心眼儿怎么那么小呢?
你们都在想什么呢?
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怕我在路上找这个姓胡的算旧账吧!
大师兄、二师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们还不了解我吗?
我既然答应不对这姓胡的动刀,我就不会取他性命。
难道我张思淑在你们心中,就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这番话把刘聚和常遇春说得是面面相觑。
张思淑又接着说道:
“我就是这几天和兰儿妹妹她们几个接触了一下,觉得跟她们很合得来。
这次一别,可能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因此,我也想送她们一程,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
这话一说出来,还真是搞得我们三个大男人不好意思了,难道真是我们心眼儿太小了?
刘聚不说话了,常遇春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说道:“要不,我也去?”
我知道他还是担心我的安全,但张思淑已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这样怀疑她也不好。
于是,我开口说道:
“二哥,不用了。
我相信张姑娘,你必须得留在锥子山,山上还有这么多兄弟。
下一步,练兵和开荒计划得同时进行。我也听说了,咱的‘猛*’训练效果很不错。
日后,咱们兄弟要想成就一番事业,还得今天苦练基本功啊。
张姑娘去了也好,多个人多分力量,而且张姑娘功夫又好,你们放心吧!”
刘聚和常遇春见我这样说,也就再不反对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就算这么定下来了,张思淑跟我们一起去单州。
我想了想,鉴于上次张思淑不听号令,最终导致受伤的前科。
我当着大家的面,又说道:“张姑娘,你是咱锥子山的三当家,排位在我之上。但你跟着我们去单州,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张思淑扭头问我道:“什么事?”
我说道:“就是这一路上的行程计划,或者应对一些突发状况的事宜,你都得听我的。不能到时候,你说你是三当家,要大家都听你的,那可不行?”
刘聚也接过我的话茬道:“就是,就是。胡老弟办事干练稳妥,师妹啊,这出了门必须得听胡老弟的。”常遇春也跟着附和。
张思淑咬了咬牙,道:“行。就按你们说得办。”
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解决了,我们从刘聚那里出来,各自回屋休息。
十月初一一大早,我们的队伍整装待发。
我、罗仁、陈定邦、崔道远、刘善荣,外加五个小喽啰,一共十个大老爷们儿。
张思淑、偰兰儿以及偰兰儿的两个丫环桃儿和杏儿,一共是四女。
还是老规矩,罗仁驾车,带着三个丫头,剩下的九男一女骑马。
常遇春直把我们送出定远县地界才返回。
这去单州,首先得到濠州(今安徽省蚌埠市区、凤阳县),然后北上到宿州,再折向西北至归德府,到了归德府离单州就近了。
十月初二下午,我们就抵达了濠州。
濠州是郭子兴的地盘,虽然他的大部分人马去滁州了,但濠州还算是他的一个前沿阵地,还是有大量兵马留守。
我们和郭子兴部向来交好,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入濠州城。
虽然我们一行十多人都随身携带兵器,但我们向守城门兵通报是锥子山的人后,守城兵很快就放我们进去了。
入了城,我们得找个客栈歇息,便于来日赶路。
刚入南城门,就见到很多兵士在搬运粮草物资,我们估计,应该是准备要把这批粮草运送到滁州去的。
那也就是说,这些人应该是李善长安排的。
我们也懒得去管这些闲事,还是去找客栈休息重要。
向前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了喝骂声。我们循声望去,前面围了不少人。
反正咱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于是我们就牵着马向前挤去,看看有什么热闹可瞧的。
走近一看,是一个军官模样打扮的人,正拿着鞭子在抽打一个扛粮食的兵士,一大包粮食倒在旁边地上。
那军官一边抽打,还在一边骂着。
听他骂的那话,大概意思是嫌这兵士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搬运粮食太慢了。
旁边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民众,只有少数几个兵士在旁边看着,也没个人上去劝解。
我一看那被打的兵士,还是个半大孩子。
看那身材也十分瘦弱,我估计应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这么大的人,身材这么削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看看地上那一大包粮食,我估计比这半大孩子的体重还重些。
让这孩子背这么重的东西,他肯定是很吃力,动作慢了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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