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还是我说吧。反正双方都跟我是一家人,我说话就不用有那么多顾忌。
我便将刘聚大哥准备让小刘才拜在朱老爷子门下,以及咱们锥子山有不少兄弟都准备将孩子送到朱老爷子门下的事儿说了一遍。
朱老爷子听了我说的这话,是哈哈大笑道: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
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以前在石门不就是讲学吗?
只不过以前是给大娃娃讲学,现在是给小娃娃讲学而已。
这事儿肯定是没问题。大当家的娃娃应该还小吧?我听霏儿也说过,这小娃娃和姣儿是定了娃娃亲的。
等过几年,这些娃娃大一点了,都送到我这里来。
我虽然没多少时间教这些娃娃,但有朱异嘛,这事儿主要由他负责。
当然,朱同你也得帮着大哥分担一些。
对了,对了,还有哈斯其其格那丫头,一点不输当年的霏儿,也可以帮不少忙。”
见朱老爷子答应得这么干脆,刘聚大哥也是向他老人家作揖,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曹氏见刘聚大哥实在太过客气,就催着大家快入席吃饭,说是再客气下去,菜都凉了。
众人是立即入席,开始喝酒。
席间,我和刘聚大哥也是将这秦淮河治理、开发的事情给朱老爷子大致作了个汇报。
朱老爷子见我们这个四方合作协议完成得这么快,也是直夸我们办事效率高。
听说了李善长那边在这个月下旬就可以与我们完成地皮交接的相关事宜,朱老爷子对这个事情的进度也是相当满意。
至于李善长为那三位老板托关系的事情,朱老爷子只是笑笑,说这个事情也正常不过。说不定过两天,还会有其他人找我们,给介绍一些老板什么的。
听朱老爷了说到这里,我认为也是相当有道理的。
上次买地皮的事儿,什么胡惟庸、冯国用兄弟、李文忠,甚至是朱文正和沐英都来找过我们。这次也说不准,又有一些搞工程的老板来托这些人找我们说话。
朱老爷子告诫我们,一定要加强对这些承包出去工程的管理。每个工程点都得派出一个认真负责的人,随时关注工程质量,防止出现工程。
我和刘聚大哥都是点了点头,认为朱老爷子的分析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这时,朱同又插话了。他说,反正他在应天闲着也没什么事儿,不如让他也参与这工程质量的监督。每天白天跟着大家在各工程点转转,长长见识,晚上再回来念书。
朱老爷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白天出去东游西逛一天,晚上早就呼呼大睡了。还回来念书,你哄鬼哟!”
朱同尴尬地笑了笑,拿眼直看我,意思是让我帮忙说说话。
我想了想,朱同这个建议虽然的主要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天天待在家里做学问,想去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但他这个建议未尝不是不可以。
因为我是一个反对死的人,我认为理论应该密切联系实际。如果朱同将来真的准备步入仕途,让他去帮着监督一下工程,多一些经历,对未来还是有好处的。
于是,我对朱老爷子说道:“让小舅哥去参与工程监督,也还是可以的。但不能天天去,我认为在家读一天书,然后出去巡查一天,还是比较合理的。”
朱老爷子笑道: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这么讨厌做学问,天天把你关在家里,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很好的效果。
就按你姐夫说的,咱们先试验一个月。在家里读一天书,然后出去跟着锥子山的兄弟巡查一天。
一个月之后,我亲自考考你。如果还算有长进,那就继续如果没什么长进,那你以后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朱同闻听此言,也是立即表示,在家的时候一定认真,保证一个月之后有所长进。总之,这事儿算是就这么给定下来了。
当晚,在朱家的晚宴也是进行了很久。吃完饭,朱老爷子又拉我和刘聚去他书房聊了许久。
我和刘聚大哥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刘聚大哥就到了金大富处,让人把杜黑子他们全部叫来了。主要就是来商量一下,这李善长介绍的几个关系户,我们该如何承包一些工程给他们的问题。
杜黑子听到了这个消息,是十分意外。他正愁着如何组织人手搞这么大的工程。
说实话,就咱锥子山这点儿人,还真是难为他了。当他听说要把一些工程分包出去之后,立即是表示赞同。
其实他赞不赞同,都没关系。答应李善长的事儿,难道我们还能反悔不成?
杜黑子表示,这清淤工程,他以前还真没做过。而且是在河道上作业,那得需要船只,最好参与作业的人员都是会游泳的。
这锥子山上会游泳的兄弟还真不是很多,所以杜黑觉得这个清淤工程最好是分派承包出去。
这应天城内的河道足有十多公里,这要让杜黑子这个水上作业生手来完成这项工作,那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也觉得这个清淤的工程应该承包出去。
刘聚大哥和众人听了杜黑子和我的话,也都觉得这个清淤工程是该包出去。
但就这三个老板,要清理这总长十多公里的河道,也是着实不易。
而且现在我们得确定一下,这个河道清淤工程,应该怎么承包出去。
是按长度一次性分包给这三个人?
还是一里地一里地,这样向外承包?等这些承包人做完一段,我们验收过了,继续再向外承包。
金大富提出,还是分段承包出去较好。先根据各位老板手下人员的情况,顶多承包够他们做半年的工程。
如果一下子都承包出去,万一中途发生个什么意外情况,不光是要相互扯皮,也耽误了工期。
陈元贵也赞同金大富的观点,说是按一个人员三尺的长度来承包比较合适。
也就是说一个人一米。假如某位老板手下有一千人的队伍,那么可以承包给他一公里,也就是两里的河道,让他清理。
这么宽的河道,他真要是清淤到位,还得把清理出来的淤泥运走,至少也得两、三个月的时间。
马振宇提出,这个问题还是找条船,载着我们先去江面上实地勘察一番较好。
因为这河道宽窄相差不大,但水面以下的情况,我们就不甚清楚。
也许有的河道本身淤泥就较少,那样清淤任务就不重。
而有的河道长年淤积较多,特别是一些存在支流的河段、转弯的河段、周边人口居住密集的河段,肯定会淤积比较严重,那清淤的任务就相对较重。
对于清淤任务轻重不同的河段,咱们肯定得分别出价。不能简单地按照河道长度,就一个标准定价,那样会造成极大的不公平。
那样的话,有的承包人会赚死了遇到清淤任务较重河道的承包老板,就得赔死了。
马振宇把这个问题一说出来,众人都是觉得分析得十分有道理。
我在心中也暗暗赞叹,这马振宇的进步的确挺大的。他能考虑到这个问题,还真是不易。
既然这个问题说出来了,众人都表示,明天大家就去江面上走一遭。
金大富立即让人去安排船只,说明天一早,大家没什么事儿的都跟着去看一看。
正在众人计议着明天如何测量各河段的淤积程度之时,郑有功突然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
他说,咱们用不着这么麻烦,明天只需要去大致了解一下各河段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就行了。
我们可以给各承包施工队,划定地域,让他们将从河道里清理出来的淤泥、杂物堆放在我们指定的地域。
最终我们根据清理出来堆放在各指定地域的淤泥、杂物,就能确定他们这个清理任务的轻重。
再根据这个清理任务的轻重来确定最后结算的价格。
此言一出,我心中又是一阵大喜。这几个小子还真是不错,能够积极开动脑筋、思考问题了。
杜黑子也对郑有功这个建议是大加赞赏。
杜黑子表示,咱们可以搞个基本价加加成价。
基本价,就是按照河道的长度,比如每里千两银子。然后根据清理出来的淤积物的多少,再确定一个加成价格。两项价格相加,就是最终与承包老板的最终结算价格。
杜黑子这个想法一说出来,众人都是表示同意。
马振宇给大家算了个账。这应天城内的秦淮河,算上支流、分岔什么的,总长度得有三十里。
如果每里的基本价定为五千两银子,那就是十五万两了。再加上加成价,估计得要个二十万两银子出头了。
既然提到这个加成价,我们就不得不提这个从河道里清理出来的淤泥、杂物该如何处理了。
这些东西,肯定是不能留在应天城内,肯定得运出城去。
好在这淤泥在当时算得上是很好的肥料,运出城去,不愁没人要。
(https://www.tmetb.net)